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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门前下了马,西门庆大步朝里走,想先去书房换身衣服。吴月娘的小轿一直抬到大门内才停下。
月娘赶紧出了轿子,拦住西门庆,笑吟吟地说:“老爷,不如去上房坐坐?”
吴月娘最近表现得可圈可点,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正妻,西门庆也有心给她一二分面子,便道:“你先去,我换了衣服再来。”
吴月娘走近一步,柔声再劝:“老爷去上房换吧?上房里还放着好些老爷的衣服呢!”
西门庆不好再说,只得跟着她去了上房。
孟玉楼听了丫头小鸾的传话,知晓老爷和大姐姐已经回府。
她下午没去李瓶儿那边,在屋里忙着洗澡,剪指甲,染指甲,挑衣裙首饰,足足折腾了一下午。
六娘正是小日子,她的机会来了,此时不打扮更待何时?
她整整衣裙,站起身,看着一旁的兰香:“走吧,我们去上房给老爷请安。”
绣秋从院外跑进来,对歪在榻上看着绣春做袍子的李瓶儿道:“六娘,我刚去厨房提热水,听说老爷和大娘回来了,厨房的人正忙着准备晚饭呢!”
绣春停下针线:“六娘,我们要不要去上房走走?”
李瓶儿揉了揉自己的小腹,仍然有些隐痛,下午她还撑着给袍角锁了两道边呢!
她身体不舒服,不乐意再换衣服走动,况且这只是西门府,又不是深宫豪门,没那个规矩一定要定点定时的请安。再说,早晨那会儿她就没去上房,想来月娘也晓得她来了月事,应该不会怪她的。
于是,吩咐绣春:“你去上房一趟,替我向他俩请安,就说我不舒服躺在床上呢,明日再去看望大姐姐,让她莫怪。”
绣春没有应声,捏着绣花针看向李瓶儿,低声请求:“要不让绣秋去吧?反正她最爱四处跑的。”她实在是怕极了老爷,若没有六娘在身边,她能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瞧你这小胆儿!我去就我去。”绣秋笑话她,然后转身去了上房。
绣春松了一口气,捏着手上的锦袍,问李瓶儿:“六娘,你看我这样绣可好看?要不要再加点什么?”
她手上拿的是水绿色的锦袍,刚在领口用银线绣完一道云纹。
李瓶儿接过来摊开看了看:“这颜色……配上些黄线绣缠枝纹,只绣领口和袖角处,应该好看吧?”
绣春点头:“好看!我去拿线。”
绣春走到后间翻箱子,半晌寻出一大团金线。
她捧着给李瓶儿看:“就用这个金线吧,绣上一定好看。”
李瓶儿自己的东西太多,她只粗略地看了看大件,像这类小东西还没细瞧过。
她伸手摸了摸,细细一捻,顿时感慨无限:“这是真金啊!”她总算知道织金纻丝是什么东西了。
她摇摇头:“这个太贵重了,就用黄线代替。”
绣春愣了愣:“做给老爷的怎能用黄丝?用金线才好看呢,在太阳底下都闪光的。上回三娘做给老爷的鞋,上面就用的金线。”
李瓶儿不舍地摸着金线团:“这东西很贵吧?”
绣春立刻摇头:“对普通人家来说是挺贵的,对您来说,不算个事儿,箱子里还有呢。”
李瓶儿只好忍痛答应:“那就用它吧。你慢慢绣,我去躺一躺。”
上房里,吴月娘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连声喊小玉给老爷拿衣服,又喊玉箫上好茶,再去厨房看看晚饭备好没有。
月娘亲手替西门庆更了衣,两人刚坐到厅里喝茶,打扮得清爽喜人的孟玉楼身姿娉婷,摇摆着绣花素色长裙走进来。
她先朝上行了礼,月娘让小玉扶她起来,相对坐下。
孟玉楼笑问:“大姐姐,今日周府可热闹?”
月娘乐呵呵地回答:“热闹极了,蓝氏也在。”
西门庆端着茶盏喝茶,并不加入她们的话题,等了一会儿不见李瓶儿过来,正想出声问,绣秋走了进来。
绣秋跪在地上磕了头:“六娘不舒服,在床上躺着,不能过来。让我替她请安,还说明日再来看望大娘。”
“哎呀,快起来。”月娘连忙喊,“她好些了没有?有没有熬红糖水给她喝?”
绣秋:“喝了好几回。”
西门庆一听就坐不住,想去看看李瓶儿,谁知刚站起身,就被身旁的吴月娘一把扯住他的袖子苦劝:“老爷,就要用晚饭了。六娘那里您不用担心,女人都是这样的,过了头几天就好了。这时候正该让她多歇歇,我们不要去打搅她。”
孟玉楼赶紧附合:“大姐姐说的是。我一到了那日子,就不想见人,只想懒在床上不动弹。”
西门庆一听,说得好有道理。自己现在过去,她还得张罗着伺候自己。不如等用了晚饭,再去看望也不迟。
他便坐了下来。
吴月娘看着绣秋:“我知道了,你回去好好伺候六娘,让她多喝些热水。”
绣秋应了,转身退下。
这时,厨房的晚饭已备好,厨娘抬着饭桌走进来,月娘问西门庆:“老爷,再喝点酒?”
西门庆正要摇头,月娘又说:“我们今日虽在周府喝了酒,三娘留在府里却是一口也没喝上。”
西门庆只好点头:“让她们上一坛荷花酒。”
饭桌上推杯换盏,吴月娘和孟玉楼交替劝西门庆饮酒。
西门庆在周府喝了一天,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乐意再喝下去。在两个女人的苦劝下,他连饮几大杯之后,放下酒杯:“我够了,你们自己喝吧。”
两人顿时不敢再劝。
用完饭,丫头上了茶漱口。
西门庆草草喝了半盏,起身想走,月娘拦住他,温言相劝:“老爷今晚不如去三娘屋里歇吧?六娘不舒服,就让她自在歇一日。”
西门庆看一眼孟玉楼,对方正渴望地看着他。
他又看向吴月娘,板着脸,冷冷地说:“你当我是什么人?她不舒服我还能强迫她?”然后甩着袖子大步走了。
吴月娘吓得脸色发白,紧咬着嘴唇。
孟玉楼心里凄苦,到了此时,她终于死了心。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颜巽】、【小希】灌溉的营养液~
☆、第 121 章
李瓶儿在自己院里用了晚饭; 抱着儿子在炕上玩了一会儿; 然后洗漱; 一边泡热水脚一边给晏哥儿讲小故事。
等小故事讲完; 脚也泡得差不多了; 就让惠庆带晏哥儿下去睡觉,她自己也躺了下来; 吩咐绣春:“老爷不会过来了; 把院门闩了吧。”
绣春走出去关好院门; 抱着自己的铺盖在李瓶儿床前的榻上打地铺; 准备守夜。
一时还睡不着,李瓶儿躺着和她闲话:“让你送给花童和来宝的东西,送了没有?”
“送了。花童还好,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只有来宝; 把布料扔给我,说他不会做衣服; 让我做成衣服再拿给他。”绣春的声音听起来很不高兴,“我忙着给老爷绣袍子呢; 哪有功夫做他的?”
“哦?”李瓶儿从中听出了点意思; “那你把布料还给他了?”
绣春愤愤不平:“他不要; 撒腿就跑了,还说随便我什么时候做好都行,他不着急。慢慢等着吧,明年这时候他都未必穿得上!”
“哈哈!”李瓶儿笑起来; “等闲了你就帮他做吧,省得他出工钱请人。”
正说着话,院门被人拍响。
“老爷来了!”绣春一声惊呼,几乎成了条件反射,一骨碌爬起来,草草地将自己的铺盖卷了卷,丢下李瓶儿,飞奔到外面开门。
西门庆板着脸走进来,看到开门是的绣春,他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沉沉地问:“这么早就闩院门?防贼啊?”
绣春缩着身子站在一旁,嘴唇发抖,不敢答话。
西门庆见她那副畏缩的模样更加来气,狠狠甩了下袖子,大踏步朝里间走去。
绣春跟了几步,终究不敢进去找骂,躲进茶水房给老爷泡茶。
李瓶儿拥着被子坐在床上,见果然是西门庆进来了,便掀开被子一边下床一边说:“老爷来了。”
西门庆走到床前,按住她:“不用下来。”
李瓶儿坐回床上,理了理胸前的被子,轻声问:“我今天不舒服,老爷怎么不在别处歇?”
有些古代男人教条得很,认为来月事的女人是不吉利的,必须躲得远远的,生怕污秽沾染到自己身上。
“哈,”西门庆气笑了,“你们一个个的,都想替我安排。我偏不依你们,我爱在哪儿就在哪儿。整个西门府都是我的,谁敢对我指手画脚?”
李瓶儿从他的语气里听出这家伙又生气了,不知道是谁惹着了他。
她也不深究,换了个话题:“老爷吃饱了没?要不要上两盘点心?”
“不了。”他摇摇头,“喝了一日的酒,有茶没?”
李瓶儿正要喊绣春,绣春刚好捧着茶盏进来,见老爷已经坐在床边上,床上也没放桌儿,只得把茶盏放到小炕桌上,一起端着走过来。
西门庆目光沉沉,皱着眉,紧紧盯着绣春。
暗想,这丫头真是不机灵,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还老把我关在外面,真是越看越不中用。
绣春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端着炕桌的手都在发抖,好不容易在床上放下炕桌儿,力度没把握好,茶水洒出来一些。
西门庆顿时虎着脸:“你看你!”
绣春扑通一声在床前跪下来,不敢求饶。李瓶儿赶紧拿自己的手帕擦掉水渍,替绣春解围道:“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
绣春不敢起身,她在等老爷的惩罚。
西门庆见她不听六娘的话,凶巴巴地骂她:“你聋了?六娘说让你下去你没听见?”
绣春爬起来就朝外跑,中途还撞倒了圆桌旁的一张小凳子。
李瓶儿怜惜地看着绣春仓皇奔逃的背影,羡慕不已。
她要是也能跑就好了。
虽然她和西门庆约定好了,一日只能做一次,但那厮是铁打的,像永动马达似的,能把一次做出平常人六七次的时间。到了后面,她总是被折磨得苦不堪言。
西门庆一脸忿忿,喋喋不休地告状:“你的这个丫头真是不行,一点眼力都没有。我是谁?是府里唯一的老爷!你算算,她把我关在外面多少回了?尤其是最近,那丫头见了我就像见了鬼似的,我有那么可怕?”
他自诩风流倜傥,英俊不凡,多少女人恨不得变成衣服扒在他身上,偏偏绣春当他是吃人恶魔,一见他就恨不能把自己缩进土里,还多次破坏他和六娘的好事。
像这种不机灵的,早就该卖了,重新买个机灵懂事的进来。
李瓶儿听他说了那么长一串话来数落绣春的不是,顿时很不高兴,淡淡道:“我就喜欢她。老爷喜欢谁就叫到书房单独伺候,不就行了?何必到我这里找不自在?”
“嘿嘿。”西门庆摸着下巴笑了两声,“我算是看明白了,有其主必有其仆。”
她俩都是心眼不灵活的,吹捧奉迎统统不会,逼得急了,也只能冒出一句干巴巴的讨好,令听者不自在极了,完全没捧到点子上。
李瓶儿闻言轻轻瞪了他一眼。
西门庆忽然转了口风:“绣春虽然不机灵,但胜在忠心,你既然喜欢就留着。我看她年纪也到了,不如我在前院挑个小厮配她?”
他认为,绣春的不识趣是因为她还没开窍,不懂得男人的妙处。
若是给她配了婚,成亲洞房之后,尝过了世间最美好的滋味,自然就不会再用看吃人恶魔的眼神来败坏他的兴致了。到那时,绣春就能变得和惠庆一样识趣懂礼。
可是,把她配给谁呢?
胡乱配肯定不行,那是不给六娘面子,最好的就是配他身边最得力的小厮。
除了玳安,还能有谁?
他决定等玳安从京城回来,就问问他。若是玳安也愿意,下个月就挑个时间让这两人成亲。
李瓶儿惊讶地看着他。
绣春才16岁!
在现代,好些老实的姑娘连早恋都还没开展呢,这就要结婚生子了?
李瓶儿可不愿意这样干。
她对西门庆说:“你别胡乱拉郎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