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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仍然跪着,收起眼角的笑,一脸严肃。
西门庆又道:“你看这府里府外,个个心怀鬼胎,他们哪里是在乎我?不过是在乎我的官位权势、身家财产罢了。”
玳安已经听得泪光闪闪,觉得老爷真是可怜。神仙般的老爷,竟然找不到一个真心人?
自老爷病好后,肉不敢多吃,酒不敢多喝,就连女人也都不找了。枉他一身相貌,满库钱财,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有没有天理了?
玳安越想越心酸,膝行一步,抱住西门庆的大腿,哭道:“老爷,老爷,小的愿一直跟随老爷。生就在一起,死就死在老爷前头!”
“去,去!”西门庆哭笑不得,嫌弃地把自己的腿从他手里拔|出来,“阴阳调和才是正道,你小子少动歪脑筋!”
玳安满脸羞惭,一骨碌爬起来,垂首恭敬地站在一旁。
“你别当我傻,看不上归看不上,但凡我看得上的,可容不得别人染指一丝一毫。”西门庆道,“好了,饭够了,你收下去吧。我去六娘院里歇午觉。”
凭什么他要让步?这满府的人或物都是他的,他爱去哪就去哪,谁敢说半句闲话?
西门庆进了李瓶儿的院子。
虽说他现在变得更威严了,但他也来了好几次,回回都井水不犯河水,因此李瓶儿看到他还是很高兴的。
多好啊。
老爷常来你的院子,说明他看重你,满府的下人奴才都上赶着巴结你。平时要点什么东西,那些等着奉承你的人跑得比离弦的箭还要快。
再者,他常来也能加深官哥儿和他之间的父子情,这对孩子的成长有好处。
所以,李瓶儿笑眯眯地迎上去,问:“老爷,可用过饭了?喝什么茶?等会儿在这边午睡吗?那我让丫头去收拾床铺,等下还是您带着官哥儿一起睡吧。”
“嗯。”西门庆赏赐般的微微点头,甩甩衣袖进了里间。
她真当他会跪下来求她?开什么玩笑!
他是谁?他是西门庆!
他只是来歇午觉的,至于女人这种东西……呵呵,他有一双勤劳的手,有了它就能致富……嗯,就能畅快,还用得着求人?
别开玩笑了。
西门庆抱着儿子,在炕上玩了好一会儿,然后才齐齐睡下。
李瓶儿转移到侧间,带着一脸满足的微笑,和丫头们一起做针线,一面盯着里间,随时防着老爷叫人。
她当然也想在午饭后,躺在暖呼呼的炕上睡个午觉,可是大领导下降光临了,你还敢自在的歇午觉?
能不能有点安危意识?
西门庆又不是一天24小时都扎根在她这院里,有多少觉不能等领导走后再睡啊?
因此,她打起精神,一边喝丫头送上来的浓茶醒神,一边听她们小声闲话聊天。
绣春悄悄道:“大娘最近好少出来,很久没喊人去上房用饭了。”
吴月娘自从上回,在书房被西门庆严厉地训斥了一通,她羞得这些天一直闭门不出,府里像没这个人似的。
李瓶儿听了绣春的话,在心里算了算,的确很久没见到吴月娘了。
绣春又道:“我听小玉说,大娘上回问她,知不知道外面的韩嫂子和惠祥结亲的事。”
李瓶儿奇道:“有这回事?”
绣春点头:“有啊,我们都知道。”
“哦,哦。”李瓶儿很少关注这些,便没放在心上。
西门庆无惊无梦地睡了一个时辰才醒来,恰巧官哥儿也醒了,他便把儿子搂过来,亲了又亲,然后看着官哥儿,怔住了。
“瓶儿,瓶儿!你快来看!”他大声朝外面喊。
李瓶儿扔下手里的东西,立马奔进里间:“老爷醒了?绣春上茶来,绣夏打些热水给老爷洗漱。”
丫头们各自忙起来。
西门庆坐起身,搂着还在揉眼睛的官哥儿,一脸欣喜地对李瓶儿说:“你看,官哥儿是不是越长越像我了?”
他把自己的脸凑过去,又强行把官哥儿的脸摆正,一大一小两张脸戳在李瓶儿面前。
“啊,老爷不说我还没发现呢,果然是越长越像了!”李瓶儿惊叹道。
李瓶儿对这个便宜儿子的生世,从来不在意,因此也没认真观察过官哥儿长得到底像谁。
万一他真是蒋竹山的种呢?
她又没见过蒋竹山,没得对比,做这种无用的事干嘛?
现在被西门庆一说,她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官哥儿的长相越发往西门庆靠近,只要不瞎的,都能一眼看出这是父子俩。
西门庆非常高兴,这是铁打的证据,看以后谁还敢胡乱嚼舌头!
他抱着儿子凑到镜子前,看了又看,喜得一双桃花眼笑弯弯。
“快开春了,你们也该做新衣了。官哥儿多做些,小孩子长得快。你也多做几身,回头我就让缎子铺的人送新布料进来。”
“谢谢老爷。”李瓶儿赶紧道谢。
“我看官哥儿老爱踢球,回头找两匹好绸子,给球裹上一圈,踢脏了就将外面的布扔掉,重新再裹。”
“这太浪费了吧?让丫头们擦一擦就好了。”李瓶儿忍不住腹诽他真会糟蹋东西。
“这有什么,铺子里多的是布料。”西门庆浑不在意。
他减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开支,比如包粉头的钱,比如和那会中十友相聚的钱,比如甩掉了吸血虫应伯爵。
前些天,他刚把二万两的本钱翻了几番,正是腰包满满的时候。
钱不花,赚它干嘛?
这时,绣春捧着茶,绣夏端着热水盆进来了。
西门庆一边洗脸,一边对丫头们道:“你们伺候得很好,每人多赏两个月的月钱。往后好好照顾官哥儿,”他抬起湿淋淋的俊脸,看了一眼李瓶儿,补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六娘。”
“是。”众人齐齐应了,欢喜无限。
作者有话要说:①摘自原文。
多谢【鏡花水月】、【香菇鸡肉饭】、【远远妈】灌溉的营养液~
☆、第 90 章
西门庆家的下人棋童; 带着他的亲笔书信; 由两名差役一路跟随护送; 日夜兼程; 终于赶到了京城; 寻到陈家门上。
陈经济的父亲陈洪正在坐牢,为了他这桩祸事; 家里将银钱散尽; 连京城的小房子也卖了; 如今陈洪娘子张氏带着丫头们寄住在京城她亲姐姐家。
棋童扑到陈家门上; 才发现早就换了主人,多番打听之下,辗转寻到陈经济的姑夫张世廉家里。
张氏见了他,问:“你家老爷可好?我儿可还好?”
棋童一一回答,从怀里掏出西门庆的亲笔书信递过去。
西门庆在信里并没有写明缘由; 只说大姐儿和她儿子性格不合、兼嫁进来这些年未生下半个子女,因此要和离之类的面子话。
张氏不看则已; 一看惊魂不定,半日说不出话来。好半晌她才醒过神; 喊丫头们伺候好棋童; 然后捏着书信进去找姐姐、姐夫商量。
张氏眼泪汪汪; 对她姐道:“姐,你看……”她把书信递过去,“这是作了什么孽?偏偏这时候亲家要和离。我儿子经济从小聪明伶俐,没想到亲家翻脸不认人。这两年; 还不知在他府上吃了多少苦呢!”
张氏的姐姐一时也没了主意,求助地看向她丈夫。
张世廉略略沉吟,道:“他家来的人呢?我去见见,你们等着。”
棋童能跟张世廉说什么呢?毕竟陈经济干下的龌龊事,西门庆连大姐儿都还没告诉。
张世廉也没了主意,又走回后边,对两个殷切等待他的女人道:“若依我,还是和离罢了。他现在做着官,我们细胳膊能拧得过大腿?再者,”他看向张氏,“你丈夫还陷在牢里,若惹着了他,他在这事上使坏……将来你依仗他的地方还多呢!”
张氏抹着泪,痛骂远在天边的西门庆:“当初谈亲时,他说得千好万好,把我儿夸得天花乱坠,眼见我家落了难,就变了嘴脸。丧尽天良,没良心的强盗!真当我稀罕他家姑娘?和离就和离!我这就把儿子叫回来,省得在他家吃苦受罪。”
棋童办好差事,揣着张氏出具的和离书回了清河县。
西门庆见了书信,赏他半两银子,可怜他一路辛苦,便让他下去歇两日再来当差。
他把大姐儿喊进书房,将和离书递给她瞧。
大姐儿一见,惊得魂飞魄散,眼泪立刻流下来了。
“爹,您办这样大的事,也不先通知我一声?”大姐儿接受不了,心疼得快要晕过去,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西门庆心里有气,陈经济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下作小伙子,值得大姐儿三番四次在他面前哭求?
他厉声道:“他虽然是你的丈夫,我却是你爹!我还能害了你?我怎么没通知你,上回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爹,”大姐儿不敢高声同她爹说话,只一脸凄然地哀求道,“就算死,也让人死得明明白白。他哪儿不好,值得您让女儿变成和离的妇人?将来我怎么办?”
西门庆看了一眼屋里守着的两个小厮,玳安和春鸿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裤档。
他吩咐道:“你俩去门口守着,不许人靠近。”
两个小厮正巴不得,赶紧退到门口,一左一右地站着,似两尊门神。
“大姐儿,”西门庆走过去,扶起女儿,语重心长道,“你虽然只是女儿,却是我的亲骨肉。若不是他做得太离谱,我又何必这样?”
“爹,”大姐儿呆呆地看着他。从她有记忆起,还不曾和她爹这样亲近过。
“陈经济不是个好的,和五娘早就有染。”西门庆说得极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大姐儿呆若木鸡。
良久,她才怔怔道:“爹,怕是你听错了?也许是别人恶意中伤他们呢?”
陈经济白日在铺子里帮忙,大姐儿则去后院各处闲坐。自然知道她爹的后院的那群女人有多无聊了,勾心斗角成了每日必备的娱乐活动。
她也不喜欢潘金莲,争强好斗,掐尖要强,事事都要嚼说嚼说。
“爹,”大姐儿斗胆,握住西门庆的手,“大娘曾喊了他几回去后院吃饭喝酒,可我也在场。五娘虽然活泼了些,但经济不是那样的人。”
西门庆抽回手,沉痛道:“你当我愿意发生这样的事?”
大姐儿呆愣愣的,是啊,女婿偷丈母娘,这是多大的丑闻!她爹有必要撒这种谎?她瞬间就相信了。
顿时,她心中万般不舍都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怒愤给压制了,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后院抓花潘金莲的脸。
西门庆看着她:“你是我女儿,就算将来嫁不出去,我也能养你一辈子,你怕什么?那小伙不是个好的,还是趁早和离,赶他出府。这样的人在我眼前晃荡,看多一眼我就得少活一年。”
“爹!”大姐儿眼里含泪,和她爹站到了同一条线上,“我都听爹的。”
“好。你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把你的嫁妆收拾出来,陈家的东西全都丢下,不要他们的。搬到后院来,府里这么大,还愁没你住的地方?”
大姐儿擦干眼泪,径直回了前边自己屋里。
她也不通知陈经济,只让丫头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玳安叫了几个小厮帮着搬抬,不出半个时辰,就全搬进了大姐儿出嫁前住的地方。
从此,她就在后院住下来,再也不回前边去。
陈经济在铺子里帮忙,直到晌午时分,才归家用午饭。
一回到家,屋里一个人也没有,饭食也没备下,家具箱笼全倒是没了一大半,显得空荡荡的。
“哎呀,遭贼了?”他急忙走去问玳安,想让玳安进后院帮他问问大姐儿,家里到底怎么回事。
玳安哪有好脸色对着他?大小姐都跟他和离了,这人再也不是陈姐夫,谁耐烦搭理他!
陈经济在玳安这里碰了个钉子,后院又闯不进去,老爷也见不着面,只得纳闷着回了家。
刚到家,他母亲张氏派来的家仆陈定正站在家门口。
棋童在京城办完事,前脚刚走,后脚张氏就派陈定来接她儿子回京。
陈经济听了陈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