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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间走到下一个人面前，“那个……黑峰君。”
“哈？”黑皮的少年好像不太满意她这个称呼。
“抱歉，看错了。”早间抱歉地笑了笑，刚刚她真的感觉眼前一黑，然后就看走眼了。
“青峰君，说实话，球风是未曾见过的，坚持练下去吧。你可以注重体力方面练习，因为很明显你打着打着就没有一开始效率高了。”早间精确地总结到。
休息时间结束，虹村对她笑了笑，“你还真挺厉害呢。”
“旁观者清罢了，”虽然早间抱着谦虚的态度，但是嘴角还是向上，以一个不会轻易被人发觉的弧度上扬了几分，“加油，修造。”
“前辈们的感情还真是好呢。”桃井看着上场的虹村，然后又侧目看向早间。
体育馆明亮的光线落在早间的眼睫上，颜色如同水彩画一样清淡。早间轻轻一挥灰色的长发，竟好像有点点碎金跃然发丝上。
整个人都像是水彩画里走出来一般，早间纯独有的平淡却认真的气质。她整个人站在光与影的融汇处，好像浸没在水彩画上被晕染开的波纹里，画笔染上天国里神明的光彩，在这个不大的体育馆里以直畅的线条地流泻着。
———
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自行车车轴高速旋转的“咔嚓咔嚓”的声音，远处渐渐浮现出少女被风吹起来的长发。
已到傍晚十分，路边的街灯灯柱如同人影，灯心却倾吐柔光。一个不明物体的影子像一阵妖风在街灯的光线下一闪而过，投射在墙壁上的是放大很多倍的剪影。
早间纯一脸生无可恋，咬着牙踩着踏板往学校的方向骑行回去。
不久之前自己才到家，翻开书包才发现自己落了资料在体育馆里。
果然是越忙越容易出差错。
“啊啊啊——”
早间纯一边大喊着一边整个人站起来踩着踏板，披着晚霞和远方人家的炊烟，好不容易又回到了学校。
晚间的学校，还有一两个教室和办公室的灯光亮着，整个学校在墨色的天空下静默着，与白天的喧嚣截然不同。
在体育馆门前停下的时候，早间听到体育馆里传出的篮球的摩擦声，时不时伴随着走路或跑步的声音。按照频率来说，体育馆里应该只有一个人。
桃井最近老是在自己耳边说体育馆闹鬼。她一副煞有其事却隐隐透露着兴奋的神情，早间怎么看都觉得她在胡说。传言是她青梅竹马的黑峰……不对，青峰大辉，居然还相信了。
推开体育馆的门，早间的眼睛微微一颤。
体育馆的光线，似乎在这个夜里太刺眼了。光晕渐渐以温和的姿态射入自己眼内的时候，早间眯了眯眼。
在体育馆中央，有一个持着篮球的少年。
早间愣了愣，想着要不要上去说句话。少年就在此刻缓缓回转过头，看着站在体育馆门前的早间，海蓝色的眼睛里不着情绪。
“在练习吗？”最终还是早间先开口，她走近了些，观察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皮肤白皙，个头不高，身材偏瘦弱，身着一件与他头发颜色一致的水蓝色T恤。
这样的少年，或许更适合出现在文学社才对。不过，早间并不觉得他打篮球有什么违和感，甚至对他产生了一点好奇心。
“是。”少年轻轻一点头，继续练习投篮。
手里的篮球沿着一条看上去就不会到达篮筐的抛物线飞出去，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小跑过去将球捡回来。
周而复始。
少年往返了许多次，已渐渐忽略了站在一旁看着的早间。
只是突然，他似乎踩到了什么光滑的东西，上半身向后倒去，刚刚投出去的篮球不巧在这个时候砸下来，正中少年的脸部。
“你没事吧？……都出血了啊。”早间赶紧上前。
他秀气的脸上被砸住一道黑印，被手捂住的部分正在流血，猩红色的液体从他清瘦的手指之间溢出来往下滴落着，在他水蓝色的衣服上开出一朵妖艳的花。
他躺下的角度，眼睛正对着体育馆刺目的灯光。少年把脸偏过去，似是有点痛苦地闭上了眼。
“那个，你能站起来吗？”早间蹲在他身旁，金棕色的眼里是些难以被察觉的情绪，“流鼻血的时候还是不要躺着，血会流到脑部的。”
说完，她伸出手，慢慢将少年扶起来。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少女，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稍微要矮一点，所以扶自己的时候也稍微费劲些。
“谢谢，不过我想我可以自己走。”他说。
“你还真是刻苦呢，不过，你不是一军的成员吧？”早间递给他一包餐巾纸。
早间扶少年坐到体育馆的板凳上，那是通常正选坐的位置。少年似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手轻轻撑在板凳的漆皮外壳上，仿佛能从里面得到些什么。
“……嗯。”他回答到。
早间仔细看了看他的衣服，领口和背后都呈深蓝色，还有他汗湿的刘海和脸颊。他擦汗的毛巾也不再蓬松，而是颇有重量地垂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再看看地面，很多处地方都洒上他滴落的汗水，像一个个吹了一半的泡泡。
也难怪他会滑倒。
这个出汗量，和平日里训练的一军并没有太大差别。
“是二军吗？”早间问。
“是三军。”少年停顿了一会儿，如实说到。
“三军啊……”早间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不知道是应该鼓励他还是应该顺其自然。
她想了想，还是开了口，“初次见面，我是帝光篮球部的经理，早间纯。”
少年的眼光向上抬了会儿，很快又垂下去，“我是今年新生，黑子哲也。”
“放学之后，你一直练习到现在？”早间一边问一边拿好之前遗忘的资料。
“是的。”
“作为经理，我主要管帝光的一军，所以你们那里我不经常照料到。”
“虽然单单看刚刚的表现，我不敢随意推测什么，但是这样认真的态度，是一军里也很少有的。”早间说。
果然，自己还是鼓励了他。
单单看着他的眼睛，早间就觉得他值得被给予期望。那是一双如海平面一般的眼睛，此时十分平静，但说不定有哪一天就会翻波涌浪，让整个世界为之惊叹。
“请你继续努力，之后我还会多关照一下你的。”早间对黑子微微一笑，“可别让我失望啊。”
“鼻血的话，静一静应该就没事了。真是的，下次小心哟。”她有点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想着训练时被篮球砸到流鼻血的样子，篮球部还真是闻所未闻。
“好的……谢谢早间前辈。”
身后仍然是少年淡淡的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emmm早间性格里冒失的这一部分比较像我，小学的时候经常忘带东西然后回去拿或者让麻麻送，初中以后就变成老油条完全不慌了2333
高中住校就更不用管了x
文中的设定是早间教给桃井数据分析这个技能的，求小桃党不喷qwq
总长要连上8天课啦，算上国庆的补课估计是连上10＋天课……评论在8天内不能速回，希望大家理解，也还请别客气地炸总长的评论区吧ww
☆、光粒
早间拿着新的资料，往帝光三军教练的办公室走去。只是早办公室门口，她就听到了教练的声音。
“我就把话说清楚吧，你不适合我们部……”
早间站在办公室门口，偷偷往里面看过去。老师的办公桌，坐下的教练，以及……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少年。
“和其他部门相比，我们部门的人数可以说是压倒性的多，而这之中能上场比赛的也屈指可数，所以我们打算在三军里，让最后五名退部……”
“等一下！”
早间几乎没有犹豫。教练话还没说完，她便走了进去。
做这种事，她也很冒险。虽然自己是帝光的经理，通过数据记录和分析给帝光做出不少贡献，但是自己最终也要为帝光的目的着想。
帝光的目的是胜利。
“早间？”教练轻皱着眉头看着走到黑子身边的早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
“早间……前辈？”黑子也是一样的反应。
“教练，请您再考虑考虑，”早间深吸一口气，“……”
她想说黑子的名字，但是自己忽然忘了，她可以快速记住新加入一军的人的名字，记住眼前这个少年的名字对她来说却成了难事。
大概是这家伙太没有特点了，让人难以记住吧。
“这位同学练习非常刻苦，经常练到天黑，踩着锁门的点回家。”早间说，“虽然一时半会和一军的那些家伙比不算什么，是尘埃也说不定，但是经过时间的打磨，尘埃也可以变成光粒的！”
黑子在一旁看着早间，一直不为别人和外物所波动的眼睛里竟染上几分惊异。
“就算是退部，也请教练将那些没有毅力，经常偷懒的家伙们淘汰下去吧，他们的进步空间只有那么一点了，说不定还会不进反退，那才是帝光不需要的废物不是吗？”
教练沉默了半晌，把桌上的报告单拿过来，照着上面的数据，声音又像无情又好像带着点怜悯和劝导，“虽然你很努力，但是你的排名确实下滑了……退部也不是命令，你自己再想想吧。”
“反正……上场比赛基本是没有可能的了。”
早间亲眼看到了听到这句话之后的黑子，原本平静却澄澈的眼睛，好像被笼罩上一层黑雾。
那层黑雾深不见底，冰冷透彻。
之后的日子里，早间曾特意留到晚上，经过体育馆时，她会看看有没有那个天蓝色头发的家伙。
结果是，没有。
也难怪，帝光一向是看成绩说话的。即使再努力的普通人和整天划水的天才站在一起，帝光还是会选择后者。
而黑子是前者。
早间离开体育馆，心里叹了一声可惜。
———
快到夏天，体育馆内依然是嘈杂的训练状态。
“打扰一下。”
“诶？”早间先是一愣，四处找了找说话的人，看到了对上自己的海蓝色眼瞳。
“你什么时候出现的？”早间看了看来人，是上次在体育馆里看到的少年，自此以后她也会留意一下三军训练的体育馆，但是好几次自己都没有看见他。
时隔快四个月，他竟然又出现了。
“我记得你是叫……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的？”早间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无果。
“我叫黑子哲也，”黑子对早间忘记自己的名字，好像没有丝毫埋怨或是不满，语气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刚刚就在了。”
“这样吗。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想找一下赤司同学。”
黑子的眼里，好像积蓄了一些东西。早间看了看他，不知发生了什么。她对黑子笑了笑，“好，那我去喊他。”
“赤司君，有同学找你。”
赤司望门外望了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早间看着他们简单地交谈了几句，然后赤司就找上了一旁的虹村和教练。
早间只听见虹村说了一句：“这家伙就是你之前说的……真的假的？”
赤司点头，黑子依旧是面瘫脸。
突如其来，二军和三军之间要开始一场比赛，原因好像是用比赛的方式检验一下黑子的进步。
早间是看着黑子带着认真的神色，戴上自己那对黑色护腕的。虽说依旧是面无表情，但是他的决心是可以从眼神里察觉的。
“哦呀，”早间轻轻一笑，“好像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就要发生了。”
大概，那片原本宁静的海已经荡漾起波澜的吧。
比赛很精彩，不如说是匪夷所思。二军基本上是被三军压着打的，但是论投篮技术，还是二军更胜一筹。
早间的神色沉寂下来，她右手摸着下巴，仔细地观察着场上。
“这里！”一个二军的队员招呼了一下同伴，同伴便朝他看过去，仅仅是一瞬间，场上的某一个球员便变幻了位置。
“……人呢？”二军的球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