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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之素颜锦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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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随口反驳道:“我自然有信心。只是,毕竟事关你的生死,我……”
“既有信心,便只管来便是!”常遇春说完,便仰面躺下。
张翠山心中担忧,无忌接触医术时日实在太短,若是平常的伤风感冒,叫他试试倒也还罢了,只是,如今……
素素拉了拉张翠山,对他使了个眼色,眼睛瞥向窗口。
张翠山顺着素素示意的方向望去,只见胡青牛站于窗外,装作一副散步模样,眼神却不时地瞟向屋内。
张翠山不由得轻笑了起来,这胡青牛当真别扭地紧,死要面子活受罪。心知有胡青牛在一旁看着,若是无忌有何错漏,他定会出言提醒,便朝无忌点了点头。
无忌吸了口气,定了定神,以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捏起金针垂直插入常遇春的开元穴,待‘得气’之后,捻转数次,再拿起另外四枚金针逐一插入常遇春的‘紫宫’、‘中庭’、‘关元’、‘天池’四穴。四穴扎完,常遇春一口黑血吐了出来:“无忌兄弟,你果然是医学奇才,我只觉身心舒畅,爽快得很!”
众人心知这便是成功了,尽皆舒心笑了起来。
素素转头望去,只见胡青牛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这边,默默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赏之色。
胡青牛察觉到素素的目光,忙又将头转了过去,仰望着天空,故作惬意地道:“今天天气真好!”
素素望了望略显阴霾的天气,虽然雨势还未落下,但却怎么也算不上好吧?看着胡青牛掩耳盗铃的举动,素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胡青牛听得素素的笑声,身子一僵,嘴角撇了撇,抬步转身离去。
无忌忙道:“胡先生!”
胡青牛脚下一顿,留下一句“这最后一次针得留针一刻钟”便又继续往前走去。
无忌对着胡青牛的背影笑喊道:“多谢胡先生!”
一刻钟过后,无忌将金针一一拔出收回。
常遇春下床试着活动了下筋骨,未发现不适,便又跨步走至庭院,打起拳来。一套太祖长拳打完,常遇春笑道:“这一个月来,不能活动,还不能大悲大喜,情绪过激,可真是憋死我了。这样子才痛快!无忌兄弟,当真要谢谢你!”
无忌笑道:“常大哥没事就好!”
素素与张翠山见了常遇春的豪气,也会心笑了起来。
如今常遇春已经痊愈,几人没了后顾之忧,也不便再在此处多留,便商议着尽早离去。只是未能替俞岱岩寻得救治之法,张翠山心中不免黯然。
无忌道:“爹爹,我在胡先生的医书中看到有一套针法,叫做金匮十二针,可以治疗三伯的伤。只是,叙述地颇为深奥,我看不太懂,有些云里雾里。不过,爹爹放心,假以时日,我必定研究出来,治好三伯。”
张翠山见他说的郑重,心下甚慰,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几人收拾了包袱,便去向胡青牛告辞。
胡青牛正拿着一本《华佗内昭图》装模作样地看着,见几人皆背负行囊,不由一惊。
张翠山上前道明来意,胡青牛只淡淡“恩”了一声,便再不理会,依旧认真地看着书。
无双笑道:“胡先生,你的书拿反了!”
胡青牛这才恍然发觉,尴尬地咳了几声,将书倒过来,接着看了起来。
无忌上前一步,撩起袍子,跪了下去,道:“胡先生!多谢您这段时日的厚爱。这些日子,您教了我不少东西。便是后来,您生气不愿理我,但却也叫我随意取您的药材,看您的医书。我若有看不懂的,做出标记,第二日再去拿时,总能看到你添加在一旁的注解。也是你故意将那金匮十二针的书摆在上面,还将那一页折起,故意叫我发现的。不然,这许多的医书,我如何就能这般凑巧找到了?”
胡青牛撇嘴道:“那是我刚好看到那一页,想着次日接着看,便折了起来,放在上面的。那注解也只是我自己看书的批注,可不是帮你。”
无忌忙笑着回道:“是,是胡先生自己在看,不是帮我!”转而又沉声道:“只是,胡先生待我好,我一辈子都记得。我如今便要走了。”说完从怀中掏出那颗当初从金蛇体内取出的珠子,道:“这颗珠子便送于胡先生,全当是我一片心意。虽然不过是我等小孩儿家的玩具,但却是我最喜爱的东西,万望胡先生莫要嫌弃!”
金珠的光芒四射开来,将屋内尽都染上了一层橙黄色的光影。
胡青牛望着金珠,惊异万分,呆了片刻,接过珠子,左看右看,欢喜地如孩童般手舞足蹈起来。听得无忌说这是“小孩儿家的玩具”,脸色一变,气急败坏地一掌拍在桌上,道:“你说这是小孩儿的玩具?你竟说这是小孩儿家的玩具!”
无双于一旁撅嘴道:“不只是玩具,还能照明的,可漂亮了。我也好喜欢,可是哥哥就是不肯给我,如今反倒是给了你!”
胡青牛听了,更是气甚,指着素素与张翠山道:“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竟只将它拿来照明,给孩子做玩具!我早该想到,你们既得了金边紫云芝,怕是也见过那赤金蛇了。这等稀世奇珍,你们,你们……这简直是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素素与张翠山被说得一愣。
过了片刻,素素才回过神来,正想开口询问这珠子的神奇之处,却忽听得一女子的声音强而有力的从谷外传来:“胡青牛,你给我出来!”



金花(上)

众人皆是一惊。
谷外据此虽不远,却也不近。此女的声音虽略带了几分沙哑,但却十分清晰,掷地有声,钻进人的耳朵里,素素张翠山无忌这般的习武之人倒还罢了,但于无双这般于武学一道接触尚浅,或是胡青牛此等不懂武艺之人,却只觉得鼓膜阵阵发疼。
无双呀地一声叫了出来。
素素忙将身上的帕子撕碎揉捏成团塞入无双的耳中。
“胡青牛,你既害得我丈夫惨死,那么自己也别想好活!”
声音越来越近,张翠山一步踏出,挡在几人前头,蓄势待发。
不过片刻,清溪的那头便出现了一个手持龙头拐杖的妇人,鬓角额发半白,脸色蜡黄,满布皱纹,面部肌肉僵硬,略弓着背,不时地用手捂嘴轻咳几声。一旁还跟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模样秀丽,清雅脱俗。
素素一愣,莫非这便是那金花婆婆了?那么那小姑娘呢?如今阿离没有离家出走,也没能遇到金花,那么现在金花身边的女孩又是谁?难道是小昭?
素素正自疑惑,金花婆婆已转过身于那小姑娘道:“小昭,你在这里等着。”这一句便是印证了素素所想。
小昭微微点了点头,道:“妈!你小心点!”
金花婆婆将小昭安置在一边,转瞬变了脸色,身形一闪,如一阵疾风掠过,瞬息间已至了几人面前。
张翠山忙持了铁笔银钩对将上去。
金色的木质拐杖与铁笔猛烈地撞击在一起,竟擦出星星点点的火花。张翠山只觉虎口一震,握着铁笔的手微微地颤抖起来。那金花婆婆似是也未想到竟遇了劲敌,望着拐杖上细微的缺口,金花婆婆微敛了眉。双手握紧了拐杖,杖头对准张翠山,使力直下。
张翠山经了前次一击,自然也知不可轻敌。运起全身劲力,以铁笔银钩使出“倚天屠龙功”来。倒不是因为此功法比武当旁的功夫要厉害,只是,武当虽善使剑,张翠山的剑法也甚是不错,但最拿手的还是这名扬于江湖的“铁画银钩”。且倚天屠龙功却也算是为此功法量身定制,是张翠山最为熟悉,用的也最是顺心如意的。因而,在此对敌之际,便不自觉的使了出来。
二人几番攻守,不过片刻,便已过了百招。
张翠山越战越是心惊。
他料得此人功力不弱,却未想到竟如此深厚,且身法极为诡异,似乎不是中原功夫,变化莫测,叫人防不慎防。
金花婆婆也甚是吃惊,这些年来,她与韩千叶一起行走江湖,除了数年前那次被蒙古人手下一西域的哑巴头陀所败之外,再未逢过对手。而那仅有的一次,却也不是败在对方的武力之下,而是中了他的毒。其实,那毒却也不算厉害,她身上所中的倒可自己用内力逼出。可是,她的丈夫韩千叶身子经过寒潭之水的浸毒,本就伤了,虽调养了几年,不甚坏,却也算不上好。因此,那毒一上身,两毒混在一处,不多时日,便行入了经脉。她百般设法得知了蝶谷胡青牛的所在,带着丈夫前来医治。但这胡青牛却是只救明教中人,即使她许下重酬也不肯破例。若她还是当年的紫衫龙王黛绮丝倒还罢了,可是,她早已叛教而出,与明教再无半分瓜葛,自不能再用明教名号。且韩千叶为人宽厚正义,定不许她用强。她无法,只得扶了丈夫黯然离去。
可是,就是这一去,她的丈夫再回不来。她亲眼看着她的丈夫经历世间最难受的折磨死去,从此与她阴阳相隔。
她想,若是早知会这般,不论是叫她做回小人盗用明教名义,还是不顾丈夫反对威胁逼迫,怎么也要胡青牛出手的。
只是,千金难买早知道。时光永远只会向前走,不会回头。
金花婆婆一时失神,张翠山抓住时机,一手以铁笔划出“争”字的最后一笔,截住金花挥舞过来的杖头,一手紧握银钩朝金花婆婆的喉间刺去。
金花婆婆大惊失色,急忙收回拐杖格挡。
张翠山的银钩“叮”地一声刺在了龙头上。
银钩去势虽然被阻,但强盛的劲力却依旧直直逼向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一跃而起,在空中翻了个身,险险避开。左手却还不忘伸入怀中一掏,扬手朝张翠山一甩,几枚暗器赫赫朝张翠山面门而来。
素素心下一紧。正待出言提醒。张翠山已将铁笔与银钩一合,舞成了一个圆圈,再往后凌空一翻。待落了地,素素一看,只见那铁笔银钩之上赫然粘着五颗金铸梅花。张翠山右手虎口也已崩裂出血。
素素忙上前去,待看得张翠山虎口伤处不深,身上也无其他损碍,这才放下心,掏出伤药为张翠山涂上。
再回观金花婆婆。她虽避过了张翠山的一击,但到底还是被余劲所伤。此刻正将拐杖杵在地上,支撑着剧烈咳嗽起来。
小昭见了,忙跑过去为其拍背顺气,口中担忧道:“妈,你没事吧!”
金花婆婆勉强笑了笑以安小昭之心,又转头怒瞪着张翠山道:“你是胡青牛的什么人?竟然这般护着他?”
张翠山皱眉抱拳道:“在下张翠山!不知夫人是什么人,与胡先生有何等深仇大怨,竟要将他至于死地?”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道:“他与我有杀夫之仇,你说,我是不是该将他碎尸万剐?只是,我竟不知,武当何时也与这等‘见死不救’的魔教妖人勾、搭在了一起!”
张翠山听得,微微皱眉不语。
胡青牛出言道:“韩夫人!我何时杀了你丈夫?你丈夫身中寒毒前来救治。只是,我早已立了誓,此生除明教中人,再不医外人。如何会为你等破例。你丈夫不治而亡却也怪不得我!只是,若你因此要杀我为你丈夫报仇,我去也不是那等怕死之人。胡某向上人头在此,你尽管来取。”
常遇春见他一副凛然赴死模样,忙上前阻拦:“师伯,不可!”
胡青牛瞪了他一眼,道:“你几人不是要走吗?还不快走!”
张翠山皱眉道:“我们确实打算离去,只是,如今这般情况,我们怎能弃胡先生于不顾?”
无忌接口道:“胡先生,我知道你这么是不想连累我们。可是,若是我们至此危难之际走了,却成了什么人?”
胡青牛见他郑重模样,心下又是欢喜又是欣慰,转而又有些无奈和担忧。
金花婆婆却似全然未听众人所言,眼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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