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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玛吓了一跳,问道:“你从哪儿冒出来的?”
“真讨厌,我又不是青稞苗还能从地里冒出来。”
“你来干什么?”
“找你打网球啊,你这两年没在,我一直在练网球,现在我的球技,拉萨第一。”
“你又抽什么疯,打什么网球?”白玛冷冷地说。
“不你说的吗,让我打网球,学英国淑女。”梅朵提醒他说。
“我说过吗?”
“啊?你都忘了?不行,不行,你今天一定得陪我打一局,我们比试比试。”
“你快回家吧,我正忙着呢,要去执行任务。”
“我问过爸啦,他根本就没调你回来,你是开了小差。”
白玛闻听大怒,他吼道:“别跟我提你爸啦!”
梅朵蒙了,委屈地问:“怎么啦?”
娜珍从主楼里跑了过来,数落白玛:“梅朵小姐找你玩,你就陪陪她。”她又哄梅朵说:“你白玛哥就那个臭脾气,你甭理他。”
“真以为我怕他,欺负人欺负到我们家来了。走,走,离我远点儿!”白玛一肚子火气地说。
梅朵被他一吼,委屈地哭了起来。
“干什么,干什么?吃人啊!”娜珍冲白玛吼道。
白玛梗着脖子不理她,抓了一把仆人端来的黑豆,自顾自地喂马去了。
一名仆人风尘仆仆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白玛少爷……仁钦噶伦让我来通知你……北郊大寺的云丹活佛已经带着他的人马……上路了。”
“我知道了。”白玛说着,牵马就往外走,仆人跟上来,把装吃用的褡子放在马背上。白玛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了一句:“阿妈啦,我走了,你保重身体。”他飞身上马,头也不回地出了府门。
“你急三火四的,干什么去啊?白玛……,才回家,你又去哪儿啊?”娜珍明知故问地说。
梅朵可怜兮兮地说:“我说错什么了,白玛哥就冲我发火。”
“梅朵啦,他心气不顺,乱发脾气,不是冲你的,不是冲你的啊……”
“白玛哥不理我了。”梅朵伤心地说完,扔下娜珍,朝院门走去。
娜珍望着她的背影,自言自语:“这可是噶伦家的小姐,别人想高攀都攀不上呀。”
白玛策马奔驰,在雪山脚下追上了占堆和北郊大寺的喇嘛们,他们共有三四十人,扛着刀枪、铁棒、铁钥匙,像红色潮流一样奔向前方。
白玛叫道:“大姨夫……”
“白玛,你来得正好,过来,过来,拜见云丹大喇嘛。”占堆说道。
“白玛少爷,大堪布已经交代了,师傅们的行动全听你指挥。”云丹喇嘛说。
“谢谢各位师傅。”
“谁敢和咱佛法作对,我们就送他上西天。”
康萨管家引着尼玛和帕甲,横穿院子,急匆匆地直奔客厅。
他们刚一进来,康萨就指着尼玛的鼻子,咆哮道:“扎西呢?次仁德吉呢?德勒府的驮队呢?你派去的废物什么时候把他们押解回拉萨?”
尼玛惴惴不安地说:“康萨噶伦,我……我办事不利,出了岔子……”
“北郊大寺的那群臭喇嘛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他们闹腾起来,就是达札佛爷也很难平息,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也才得到消息。”
帕甲站在一旁,一脸难堪,脑门子渗出汗来。
康萨瞪着尼玛,牙缝里蹦出几个字:“蠢,愚蠢!”
康萨噶伦忧虑重重,北郊大寺的僧众一直想把达札活佛轰下台!去年,他们借措钦大殿修复竣工之际,把热振活佛请回拉萨。明着是主持安神开光大典,暗地里向达札施压,逼他让出摄政王位。虽然在康萨的巧妙斡旋下,热振无功而返,可是,热振属下的亲信们心里一直添堵,土登格勒不会放过这次撮火的机会。
正在康萨压不住心头怒火的时候,侍从官从外面跑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康萨腾地站起来,冲着尼玛和帕甲大吼:“搞砸了,全都搞砸了!”
尼玛不知发生了什么,和帕甲面面相觑。
康萨愤怒地说:“那群臭喇嘛,已经操家伙奔朱旺庄园去了,你的部队免不了和他们有一场恶战。你看着吧,北郊大寺那些发了情的公骡子还会跑到布达拉宫去闹腾……”
“康萨噶伦息怒,我马上派部队前去弹压。”
“弹压,弹压,你除了弹压就不会点儿别的!北郊大寺和噶厦政府一旦敌对起来,达札和热振两位摄政王就免不了登场了,双方关系彻底摊牌,那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撕咬。你告诉我,你,还有你的藏军第一团,到底有多少胜算的把握?”
尼玛也晕了,懊悔地说:“本来以为扣了德勒府的驮队,把扎西和德吉押回拉萨,一定会给土登格勒好看,这是个小动作,怎么就……现在把天捅出个大窟窿!”
康萨在屋中乱转,最后停在达札摄政王的相框前,他回过身来,发火:“你这块拙料,我们遭人暗算了。”
“遭谁暗算?”
康萨抬手一个嘴巴打在帕甲脸上,说道:“当然是土登格勒的暗算。这个人,是他派来的奸细,你的整个计划是他的一个圈套,你怎么会相信这个畜生!”
梅朵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的身后,大家都没察觉。
帕甲吓坏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我冤枉啊,噶伦老爷,我冤枉,这个主意是我出的不假,我是真心为代本老爷和您效劳。百密一疏,不料想白玛多吉在途中插上一腿,跑回拉萨报信……这完全是个意外……”
梅朵听得真切,她怒火中烧,拎起藏桌上的托盘突然砸向帕甲,口里骂道:“怪不得白玛哥不理我呢,原来是你在使坏……”
康萨等人全愣住了,梅朵冲帕甲又打又骂:“你敢害白玛哥,我剥了你的皮!你个臭猪屎,猪屎,猪屎,臭猪屎!”
帕甲吓得不敢动弹,硬扛着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康萨过来拦住梅朵,哄她说:“哎呀,宝贝女儿,你就别给我添乱啦!”他又对尼玛说:“还不把那畜生给我弄走!”
尼玛揪着帕甲一边往外走,一边说:“梅朵小姐,我回去教训他,回去教训他,你别生气……”
梅朵气愤不已,把托盘摔在地上。
康萨也怒气难平地说:“等我腾出手来再收拾他,这个混账东西!……你是贵族小姐,何必跟一个下等人一般见识……丢了身份!”
帕甲垂头丧气地回了家,他彻底崩溃了,心灰意冷地半躺在卡垫上。娜珍有些不知所措,焦急地说:“怎么会这样呢?康萨老爷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倒霉啊,今天一早忘了给菩萨烧香供水,遭了报应。”
“事情就这么败露了,扎西和德吉回来还不把我捏死。”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我们等死吧。”
“别说丧气话,要死,我跟你死一块儿!”
“你可真是我命里的度母。”帕甲感动地说。
“行了,还是快想想辙吧,你的聪明脑袋瓜子,肯定有办法。”娜珍一不小心碰到了帕甲脸上的伤,帕甲疼得大叫。娜珍心疼地说:“那些罗煞,下手可真狠,还疼吗?”
“能不疼吗,又是巴掌,又是盘子,康萨家的那个死丫头,看着文文静静的,谁知道像个母夜叉,要不是我连皮带肉长得结实,这小命就交待在她手里了。”
“你说的是梅朵,康萨噶伦的千金小姐?”
“对啊,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正要跟你商量呢,梅朵对我们白玛有那么点儿意思,我看出来了,算得上一往情深。”
帕甲一激灵,坐直了身子说:“我也是因为白玛才被她打的。”
“我猜对了吧?那姑娘迷上我儿子了……可是,也不知道白玛喜不喜欢她。”
帕甲脑子一转,计上心来,他突然搂过娜珍,激动地说:“有救了,哎呀,我的心肝宝贝,我们真的有救了。”
第二天一大早,帕甲就等在噶厦议事厅外的走廊里,他不断地朝四下张望着。一会儿,康萨在两名官员的陪同下,急匆匆地从走廊的另一侧走过来。帕甲赶紧蹿了出来,拦在他们面前。
康萨等人吓了一跳,停住脚步。
帕甲腰弯得很低,谦卑地说:“噶伦老爷,我在这儿等您多时了。”
康萨见是帕甲,怒不可遏地说:“你个狗奴才,昨天没收拾你,又来找死!”
“奴才命贱,生死算不了什么。老爷们就不同了,一步走错,万劫不复。”
“来人哪!把他给我……”
“慢!康萨噶伦,我有三句话要对您说,您要是听了不受用,剥皮抽筋挖眼睛我毫无怨言。”
康萨目光如炬,审视着,思虑着。最后,他带帕甲去了大昭寺的屋顶。
康萨在金鹿旁驻足,帕甲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说:“不管使出什么法子,都要阻止北郊大寺的喇嘛和藏军接上火,这是我要跟您说的第一句话。”
“废话!”康萨轻蔑地说。
“还有第二句,抓扎西也好,放扎西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打击土登格勒,拆散德勒府、仁钦府和雍丹府的家族联盟。”
“还是废话!最后一句?”
“噶伦老爷,府上的梅朵小姐喜欢白玛少爷……”
康萨闻听,打断他说:“放屁!我掌你嘴。”
帕甲据理力争地说:“康萨和德勒两家都是拉萨顶尖的大贵族,两个年轻人门当户对,心心相悦,这不是天作之合吗?如果您和扎西结成儿女亲家,两家自然变为一家。这样一来,谁远谁近,谁亲谁疏,土登格勒岂能与您相提并论?”
康萨显然被他打动,倾听着。
帕甲察言观色,继续说道:“康萨噶伦高瞻远瞩,当前形势比我等奴才看得透彻,如果能以梅朵小姐的一段姻缘化解一场布达拉宫下的血腥之灾,您的千金岂不传为千古佳话。”
“照你的话,我要不成全他们,就成了千古罪人?”
“现在棘手的问题是,有人想整治扎西,这件事儿与您无关,背后的主谋另有其人,发兵问罪的是谁,擦屁股的事儿也自然由他担着。您如果对扎西伸出援手,他们对您不但不会怨恨,反倒心生感激。康萨噶伦,我的话说完了。”
康萨琢磨,盯着帕甲,哈哈大笑,最后骂道:“有奶就是娘,该死的奴才,你属狼的!”
他从大昭寺回府以后,径直去了梅朵房间,可女儿却不在。他来到梅朵的床前坐下,忽然发现枕头下面有一个本子,他掀开枕头,原来是一本相册。康萨拿过来翻看,相册里镶嵌着白玛在兵营篮球场上打球的照片。
康萨明白了,他自言自语地说:“佛不知道的,鬼全知晓。”
扎西和德吉依然被困在朱旺庄园的主楼里,屋里一片昏暗,佯睡的假奴仆靠在柜子边上,他突然睁开眼睛四下打量。扎西、德吉、刚珠等都在打瞌睡,两名伙计抱着叉子枪守在窗前也睡着了。
三名假奴仆睁开眼睛,相互示意,掏出袍子里的匕首,分别向刚珠和脚夫靠近。
刚珠依然睡着,打着呼噜。一名假奴仆快速冲了过来,结果被桌子腿上拉着的一条绳子绊了一下,藏桌上的茶壶茶碗叮叮当当一顿乱响。另外两名假奴仆迅速倒地,偷眼观察这边。
刚珠惊醒,抬起手中的枪指着他问道:“干什么呢你?”
假奴仆捂着肚子,一蹦一蹦地说:“老爷,尿急,我去撒尿。”
刚珠审视着他,没看出什么破绽,说道:“撒尿,那边去!”
假奴仆做憋尿状,走开了。
扎西已经醒了,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第二天早晨,朱旺陪着扎西和德吉吃早饭,两名假奴仆正满屋子蹿,给大家分糌粑,倒茶。
另一名假奴仆避开大家,用镜子反射的太阳光给院子里的平措发射信号。平措接到信号后,指挥藏兵悄悄地凑到楼门两侧,他亲自率另一队人从侧梯爬向屋顶。
刚珠和端着叉子枪的伙计依然守在楼梯口,他们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