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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座城-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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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之前,连亚在屋子里,一个人喝了很多酒。易拉罐码了满桌子,有的掉在地上,还有两个在桌子角来回翻滚。坐在床上,垂下来的脚没有穿鞋,踩着地。手里握着鼠标,没有目的的滚动点击。一个个页面弹出又关上,眼睛没有光彩,阴郁的脸上闪烁着电脑屏幕的反光。
次日醒来,对着镜子。嘴巴里仍满是酒气,喉咙灼热,双目布满血丝。刷牙,冷水冲洗凌乱的头发。洗漱完毕,带上姚菁的跳舞毯出门。
小璐走到袁青和跟前:青和哥,连亚呢?
袁青和:我让他给姚菁送东西去了,你找他什么事?
小璐:我想让他帮我取点东西,我走不开。
袁青和:为什么不让大头去?
小璐:大头也没在。
袁青和一拍脑门:哦对,正好有点事情,我安排大头去了。
小璐:就算大头在,也不能让他去。
袁青和:为什么?
小璐:我要取的东西是蛋糕,今天大头生日,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袁青和:是吗,你看我都不知道,没事,你赶紧处理一下手头的事,准你一个小时的假去取。
小璐:好。
大头记得今天是自己的生日,办完事就急忙往回赶。他没有提醒别人,包括小璐。而大家也都没提这事。回来的路上心里很矛盾,如果大家想给他一个惊喜,那么一定都在等着,但还有一种可能是大家根本没想起他的生日,那肯定会特别失落。想着想着,一抬头看见连亚。大头很疑惑,心想连亚今天不是要给姚菁送东西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他使劲揉揉眼睛,果然是连亚没错。此时连亚正和一个女子告别。那女子紧紧地抱着他,分开好几次又重新抱上,非常不舍的样子。最后在连亚的脸颊上吻了一下,连亚拍拍她的后背。身旁停下一辆出租车,女子上车离去。
看到连亚朝这个方向走来,大头急忙躲起来。连亚的表情很快乐,脚步轻快,嘴里哼着小曲,拿着手机看,幸福地笑。走到一个胡同口处,大头突然冲出来,揪着他的衣领,将他直接拖到胡同深处。连亚没有防备,手机掉落在胡同口。手机屏幕依然亮着,上面显示的是昨天收到的那条短信。内容是:honey,我要的跳舞毯快到了吧,如果到了就赶紧给我送过来吧,人家等不及了!
连亚直到撞在墙上才看清对方的模样,面对怒气冲天的大头,他的心恐慌到了极致。但很快态度急转直下,甩开大头的手,说:放开我!
大头:我早知道她不是好东西,没想到你这狗娘养的也不是什么好鸟!
连亚:请你说话注意点,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大头怒吼:你他妈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说着再次扑向连亚,大头几乎被气的失去理智,一下子把连亚的脑袋夹在腋下,试图将他摁倒在地。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他明白这种事情凭他是不可能解决,更不可能挽回的。也许他只是想把连亚摁倒,然后骑在他身上听他说一句服软的话。连亚非常顽强,涨红了脸拼命反抗,挫败了大头一次次攻击。大头像疯了一样,一把抓住连亚的头发,死命的往地上拽。好几次头发从头皮拔掉,扔掉继续抓。连亚不堪其辱,在大头胳膊里大吼一声,顶着大头的身体死命朝墙壁撞去。






☆、第九章 第7卷

由于刚才的撕打一直是大头往下使劲,连亚往上挣扎,完全没想到他突然横向用力。大头脚下没站稳,顺着连亚用力的方向向后重重倒去。只听咚的一声,大头的脑袋率先撞在墙上,然后是肩膀,后背,整个人瘫坐在墙角,几乎晕了过去。而正在发疯中的连亚并未意识到已脱离危险,仍然重复着刚才的动作。此时他两只手已掐在大头的脖子上,大头的脑袋一遍一遍碰撞着粗糙坚硬的墙壁。直到感到手心黏黏的,连亚才停止凶猛的攻击。摊开双手,上面满是鲜血。墙壁自大头的后脑开了数道伤口,血顺着头皮流到脖颈。
连亚坐在地上,不停地喘气粗气。看着大头的样子,害怕又心疼。第一下撞击,大头几乎失去意识,然而后几下却将他唤醒。他看着坐在对面的连亚,这个往日的好兄弟,手上沾满自己的血。想动却发现根本动不了,眼睛里充满失望。
连亚: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事情既然已经败露,我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连亚爬起来,走到胡同口捡起手机。回头对大头说:你最好马上去医院。
大头尽可能用足力气:滚!
连亚摇摇头,瘸着脚慢慢离开。手指的关节处很痛,想是刚才撞在了墙上。最突出的部位被撞破了皮,不住地往外淌血。将伤处送进嘴巴,温暖潮湿,伴着唤醒的疼痛,眼泪瞬间崩落。
他想好了回去向袁青和坦白一切,不然不但无颜面对他,也无法面对大头。他知道大头不会将事情揭发,不然就不会当场冲出来。到底该怎么说,说了会有什么结果,他现在都不想去考虑。也可能不会马上说,毕竟不像报告一个喜讯那样急迫,但只是个时间问题。
半个小时后,大头轻轻地晃一下脑袋,没有异样感觉,推测并无内伤。正要扶地慢慢起身,看见胡同口有三个人走过来。
其中一人喊:快看,那里有一个人,好像受伤了。
大头暂停起身的动作,而且即便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仍然不容易站起来。三人跑到跟前,其中一个用手机照亮了大头的脸。大头从对话里听出了他们的身份,懊恼地咬了一下嘴唇。
阿波:这人头受伤了,流了很多血。
阿凡:是他。
阿杰:谁?
阿凡:你忘了,就是给你开瓢那家伙,你看这大脑袋。
阿杰蹲下身,眼睛几乎贴到了大头脸上,突然大吼一声:他奶奶的,果然是你个王八蛋!
大头知道让他们帮他叫救护车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只希望他们今天可以暂放他一马,因为他要回去和小璐过生日,哪怕改天再约个时间,专门站在他们中间让他们打个够。他知道与他们这样商量很可笑,但急迫的回家念头还是促使他愿意试一试。
大头:能听我说一句吗……
砰的一声,然后是玻璃掉在地上的声音。阿杰一个酒瓶砸在大头太阳穴上,酒瓶碎裂洒了一地,太阳穴鲜血突突向外喷出。只见阿杰不解恨,从阿凡手里夺过一只酒瓶。大头眼前一黑,感觉整个身体突然下陷,冥冥中仿佛听到了死神的召唤。他知道如果再打下去,自己必死无疑。强烈的困意,拖着他的眼皮不断变沉。但是不能睡,醒着是阻止伤害的前提。他努力睁开双眼,看到面前三个模糊的身影,只有三个黑色轮廓,看不清表情,无法分辨善恶。他感到身体虚弱到了极点,意识随时可能消失,强烈的求生欲望甚至让他想要开口求饶。他张开嘴巴想要说话,可是并不知道有没有在说。他已经感知不到,连自己也感知不到。
砰!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了。
阿杰蹲在地上,捡起两个酒瓶的瓶口。
阿凡:这玩意儿你还要它干嘛?
阿杰:笨蛋,这上面有老子的指纹。
阿波:别啰嗦了,快点走吧。
深夜,街上起了寒风,行人都回到了温暖的住所。幽暗的胡同深处,大头靠墙而坐。仍保持着被连亚推到时的姿势。头上和脸上的血已干固凝结,墙上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右手贴在地上,手掌平摊,手心有一颗扣子,那是从连亚衣领上不小心拽下来的。大头的嘴巴微微上扬,拼出一个笑的表情。不知是身体失去控制下无意为之,还是他意识到生命到了尽头,而留给这世界的最后的态度。
阿凡:东西已经做好,但是计划不得不延迟一下,先避避风声再说。
阿波和阿杰:嗯。
警察的到来令连亚大吃一惊,而表情却又无多大异动,似乎这件事并不完全在意料之外。接到大头的死讯,众人犹如触电般征在原地。警察上下打量了一番连亚,看到了缺了一颗扣子的衣领,说:跟我们走吧!连亚未做任何辩解,随警察上了车。袁青和和小璐完全被悲伤和疑惑占据,还没来得及插嘴,连亚已被警察带走。
袁青和始终不肯相信。不,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根本谈不上相信。争取到探视的机会,独自前往。小璐一个人留在家里,正蹲在地上,将摔得稀碎的生日蛋糕一块一块捡起,试图将它重新拼凑完整。她就那样干着,静悄悄的。双目呆滞,动作迟钝,行为不可理喻,像一个失去正常思考能力的疯子,更像极了疯子一样的执着。对于她来说,是不是连亚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头确确实实死了。悲伤,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他才是控制整个世界灯光的开关。现在灯灭了,世界暗了。是谁做的,因为什么都已无所谓。追究这些,无异于在黑暗中愤怒挥拳,看不见,没有任何意义。
警察告诉袁青和,连亚已供认全部事实。袁青和还是不愿相信,除非连亚亲口对他说。
袁青和:告诉我,不是你!
连亚摇摇头:是我。
这一下,袁青和彻底绝望了。他低下头稳定片刻,然后问:为什么?
而连亚只是笑,一句话也不说,那笑里带着十足的倔强。警察把一个手机交给袁青和,说:这是他留给你的,说他已经用不上了。
被带走前,连亚回头说了一句话:也许你能在里面找到答案。还有,对不起。
打开手机,袁青和看到了那条短信,查看发信人电话,那串在梦里都能背下来的数字。真相慢慢浮现,同时,心渐渐沉入谷底。走出大门,看到被挡在外面的姚菁。见到袁青和,眼泪簌簌地流下来。没有跟她说话,托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他不知道,她的眼泪为谁而流。
回到家,看到小璐坐在桌旁。桌上放着那块拼凑完整的生日蛋糕,上面插着几支点燃的蜡烛。蛋糕的样子很难看,却努力围成一个圆。






☆、第九章 第8卷

小璐:咱们给大头过生日吧。
袁青和:好。
然后看到床边,小璐已经打包好的行李。
袁青和坐下,和小璐一同吹熄了蜡烛。拿出一张卡,说:璐,这个你带着,不多,五万块钱。
小璐:我不能!
袁青和:不是老板给你的,是兄长给你的。
小璐接过卡,眼睛噙满泪花。说:对不起。
袁青和:答应哥,一定要好好的。
小璐:青和哥,你放心吧。那个世界里只有我和大头两人,现在大头走了,只剩下我,但我知道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他的眼睛能够穿透黑暗。所以,我不能让这个世界荒芜。我会在黑暗中继续走下去,因为只有在这个世界的尽头,才能找到大头。
袁青和:有什么打算?
小璐:回家。
袁青和:回家好,哥去送你。
火车开动,挥手告别。从车窗里看到袁青和疲惫的身躯,一脸的倦容,禁不住一阵阵心疼,他现在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小璐掏出手机,写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给他。又写了一条长长的短信,发给安东月。
安东月看完短信火速出门,姚菁在公司门口等着,安东月没有说话,给了她一记狠狠的耳光。
姚菁流着眼泪说:谢谢。
那一刻,仿佛也轻松了许多。
然后直奔袁青和的住处。酒吧关闭,人走楼空。推kai房门,令人窒息的烟草气味迎面扑来。在浓浓的烟雾中,努力找到了袁青和的位置。他正蜷缩在沙发上,大约五米远的距离,电视正在播放节目。安东月不知道他有没有在看,但是对刚进来的她来说,这个距离,是看不到电视的存在的。安东月脱掉鞋子,坐在他身旁。将他的头揽住,贴在自己的膝盖上。袁青和没有抬头,乖乖地倒过来。似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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