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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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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先生说到这,声音阴沉下来。
“可就算如此,这么多年过去,又没有证据,难道今上就凭一面之词便能把堂堂三朝元老,内阁首辅斩首西市么?”
这边唐宁义愤填膺,后面程姐姐那里却是欢声笑语,原来小桃去取锄头时,不小心半个小腿陷入泥地里,怎么也拔不出来,急得快哭了。
赵慧娘呵呵笑着出门去拉她,结果被一个反力,也给陷进去了,程姐姐看听外面两人笑闹,便转头道:“妞妞,你先坐着,我去看看。”说着便托着腰慢慢挪到门外看热闹。
一墙之隔的唐家,唐婶子拎着个篮子刚从外面回来,听到隔壁赵慧娘的笑声,撇撇嘴,习惯性找妞妞,却没看到,问唐木匠道:“妞妞呢,这丫头,死性不改,怀着孩子呢,还到处乱跑。”
唐木匠拿着烟杆敲敲,道:“跟她嫂子去三儿家串门了。”
唐婶子放下东西,擦擦手,“这怀着孩子呢,不行,我得看看去。”说着便又出了门。
再说妞妞扫了眼程姐姐背影,眼珠子乱转,见屋里没人,老毛病又犯了,起身,这里翻翻那里翻翻,转眼就看到放在炕头的小木盒,盒子上了锁,她取出头上的簪子,鼓捣了一番,打开一看,居然是满盒的参片!
这盒参片是吕大夫给程姐姐每日泡茶用的,都是两三百年的人参。一开始只是几十年人参,后来逐渐用年头更深的,毕竟程姐姐最后要用千年人参吊命,哪怕吕大夫炮制过,药性也太大,因此得先让程姐姐的身体先适应人参的药性。
妞妞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她不是没见过参片,张家送来的参片也不少,可这盒子里每一片参片足足比张家送来的大了一圈。
她瞪着满盒参片,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子怨恨,她本以为只要能嫁进张家,就是人上人,什么解元举人的,都要被她踩在脚底下,她如今吃的用的,是满村的姑娘八辈子都不敢想的,唐宁算什么,唐宁的老婆算什么,哪里比得过她大伯,不过是个穷举人而已,三嫂子再漂亮聪明有什么用,她有她过得好吗,她能吃到燕窝人参吗。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唐宁这么阴险,三嫂子看着善良可亲,背地里却是这种嘴脸,有好东西只藏着自家用,一丁点也不舍得分些给她这个妹妹用。
正在妞妞出神的时候,唐婶子已经擦过满是沉重气氛的前院,边走边喊着:“妞妞,你这死丫头,怎么老在外转悠,还不快出来和我回家去!”
妞妞被唐婶子的喊声拉回神,看着满盒子参片,二话不说,匆匆阖上盖子塞袖子里,毕竟是这么多参片,又少了个盒子,她心里也发虚,就怕程姐姐回身发现了,现在又被老娘吊着嗓子一声吼,更怕程姐姐回头,急忙慌里慌张地往门口走去。
哪知,走到门口被门槛一绊,整个人往前扑去,此时程姐姐正好回身,恰好闪开了,然而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唐婶子已经到了近前……
“可就算如此,这么多年过去,又没有证据,难道今上就凭一面之词能便把堂堂三朝元老,内阁首辅斩首西市么?”唐宁义愤填膺。
程先生正要开口,突然几重尖利的女声,划破了这个宁静而祥和的早晨,穿过窗棂,刺入二人耳膜,直透心底!
作者有话要说:一、在农村下雨以后,土地松软,一脚踩下去,那是真拔不出来,我小时候经常这样。
二、我求了一个小唐的人设。

☆、第四十七章

唐宁和程先生立刻冲出屋子;李婶夫妇也被声音吸引过来,赵慧娘和小桃也满腿泥巴地奔向门口;所有人都在向这里聚集。
程姐姐倒在门外的泥地上,下身有血流出,人也晕了过去;妞妞倚靠着唐婶子在一旁哎哎地乱叫。
唐宁目眦欲裂;冲过去看程姐姐情况;被程先生猛地推开;“快去找大夫!”
唐宁连忙抓住赵慧娘;吼道:“快去把孙郎中找来!”
一边唐婶子托着妞妞,抓着赵慧娘也嚷道:“快去张家,哎呀;妞妞不好啦!”
唐宁猛地回身,看着泥地里散落的参片;目中寒芒大盛,伸脚就要踹妞妞,被唐婶子挡住,他一脚踹在唐婶子腰眼上,这一脚用尽唐宁所有的力气,她立刻惨呼一声,趴在地上,妞妞失去支持,跟着坐在她身上。
唐宁根本没看这母女俩,踹完便立刻奔向马棚,他努力抑制颤抖的手脚,用最快地速度爬上白雪,拔下头顶的簪子,刺进白雪臀部,白雪吃痛,拼命狂奔。
仓平县,正午时分。
谢白筠跨出吕宅大门,长舒了口气,神情落寞。
他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来仓平了。
看着唐宁欢天喜地地娶了心上人,他痛苦过,嫉妒过,纠结过,最后只得离开这里,去营地密训,他希望让自己忙起来,让自己受伤,借此来忘记心头的伤痛。
事实上,这一年,他每一天都累得像狗一样,倒头就睡,真的没有时间想起唐宁,直到同在营地的吕太医收到京城转来的信,唐宁的消息就这么突然地出现,他心头一悸,主动揽下送人参的事,马不停蹄地赶向仓平县,可惜,他没有在吕宅看到唐宁。
也是,他此刻肯定在家里守着老婆,满心期待地等着儿子出世,一家子和和美美,罢,罢,他的心中没有你的位置,死心吧,这一年你不也没有想起他么,谢白筠安慰着自己。
突然,他听到“嘚”“嘚”的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一声比一声急促,他伸手用马鞭挡住刺眼的阳光,向声音来处望去。
下一瞬,他的世界寂然一片,只剩下那个飞奔而来的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在马上奔腾,他的发丝在飘扬,他的衣袖在飞舞,随着白雪矫健的身姿,波动出优美流畅的曲线。他白皙的肌肤在阳光下如玉一般透明,他幽深的眸子反射着光华,他的紧抿的嘴角显示出坚决。
鞭子滑落,谢白筠有种失重的感觉,他知道自己已经堕入深渊。
唐宁不等马停住,便跳下马背,踉跄了几下跪倒,谢白筠连忙上前扶起他,唐宁顺手揪着他的衣衫,急道:“吕伯伯在哪!”
谢白筠道:“在制药室。”
唐宁一刻不敢耽搁,爬起就奔向制药室,谢白筠连忙跟在他身后,揣测着是不是程姐姐有什么不好。
唐宁冲进制药室,“吕伯伯,玉儿她不好了,她跌了一跤……”
吕大夫听了,边把手上的人参塞怀里,边往外面冲,谢白筠在身后大喊:“用我的马,我的是军马!”
唐宁追着吕大夫往回走,吕大夫一个腾挪跳出老远,不一会便跑出了唐宁的视线。
泥泞的山路上,飞速奔驰着三匹马,吕大夫远远超前,唐宁拼命跟着,谢白筠紧随其后。
唐宁到院门外时,吕大夫已进去一刻钟,他的腿早已没了力气,可他仍然大口喘着气,咬牙奔了进去。
“砰!”的一声,房内死一般的寂静,唐宁推开房门,抓着门框,剧烈地喘气,心脏仿佛就要跳出喉咙,他目光死盯着炕上,仿佛闻不到屋内浓烈的血腥气,看不见程姐姐满身的银针,感受不到程先生哀痛的目光。
他只看到程姐姐惨白到发青的脸,她倚在程先生怀里,挣扎着伸出手。
唐宁半爬半走,紧紧抓住她的手,手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吕伯伯,玉儿她,她……”
程姐姐伸出另一只手,打断他,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几乎要扯破,她盯着唐宁,眼里突然迸出耀眼的光芒,努力挤出两个字:“孩子……”
唐宁被她的目光灼痛了双目,他不敢眨眼,只坚定与妻子对视:“孩子一定没事,相信我,他一定能出生,能长大,相信我……相信我……”
程姐姐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眼中满是留恋地看着唐宁,光芒渐渐淡去,“对不起……”
手空了,心也空了,唐宁内心一片荒芜,他不能相信,早上明明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从天堂坠入地狱,他无法接受,他想痛哭,想怒吼,想回到从前。
他突然从炕前的柜子里摸出一把匕首,吕大夫眼疾手快地抓住,“你,你别冲动!”
唐宁空洞的目光转向吕大夫,把匕首递给他,另一只手仿若吊着千斤石一般,艰难举起,指向程姐姐的肚子。
下一刻,他的脸就挨了一耳光,程先生揪起他的衣领,又是一个耳光。
唐宁眼中终于有了些神采,对,就应该这样,就应该这样痛,他的空空一片心里升起一股扭曲的快意,越是痛极越是快意。
他居然哈哈大笑,抓住程先生大吼:“打我啊!快!打我啊!用力!”
程先生如同疯了一般,抛去往日的斯文,如同恶棍一般,不停的厮打这唐宁。
突然,一声细弱的婴儿的哭声,如同在二人耳边打了一声响雷,将他们从疯魔中扯出。
一个满身血污的婴儿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屋里满是夕阳橘黄的光晕,凄冷而哀伤,然而围绕着这个婴儿的光晕却金光闪闪,生机勃勃,仿若晨光。
泪,不期然落下,唐宁突然痛哭失声。
那日,那个晴朗的秋日,天空碧蓝如洗,程姐姐那样忧伤地说:“相公,我明白你,可你却不明白我啊。”
唐宁撕心裂肺,眼泪肆意流淌,“我明白了,玉儿,我终于明白了,你生下孩子,就是想告诉我,生命永无止息,一个枯萎凋零的生命却伴随着新生的希望,这个孩子流着你的血脉,承载着你的期盼,他活着,你便活着。你知道我们会为了你的逝去而痛苦绝望,所以就想给我们一个生的希望么?”
唐宁抱着先生,大声痛苦,涕泪横流。程先生回抱着唐宁,泪流满面,唐宁懂的,他如何不懂,她是他养了十九年的闺女啊,他如何不懂?
夕阳西斜,屋内的两个男人伤痕累累地抱在一起,哭得如同孩子一般。
谢白筠定定站在屋门外,望着满天红霞,苍凉辽阔。
唐宁的声音嘶哑暗沉,从屋内传来,一揪一揪的,抓挠着他的心。此刻,他宁愿永远也看不到他,也不要听到他的哀泣,只愿他能和妻子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小桃,李婶夫妇,孙郎中,赵慧娘,唐木,稳婆等等等等,皆默然站在门外,听着屋内沙哑难听的痛哭声,潸然泪下。
清晨,朝霞似火;傍晚,残阳如血。
三日停灵,七日下葬。
清瘦了一大圈的唐宁,眼眶凹陷,森冷地盯着地上跪着的小桃。
小桃打着哆嗦,颤声道:“当日,姐姐明明已经闪开了,是婶子托住妞妞的时候,似要跌倒,手划拉了两下,不知怎的推了姐姐一把,我,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唐宁的声音仿佛从地狱发出一般,“哦,可有证据?”
“当日在场的就我们五个人,大嫂当时是背对着她们的,有没有看到我不清楚。”
“这么说是没有证据了?”
小桃头埋得更低,不敢吭声,自从她来到这里后,生活很是安逸,主家和善,一直不曾让她叫老爷夫人什么的,说农户不讲究那套,只让她按着家里的称呼来,把她当自家人看待,这样的主家,她如何不感激。这次没有保护好姐姐,已经让她愧疚万分,现在连证据也拿不出手,她羞愧得无以复加。
唐宁已经悄无声息离开,她仍然伏地不敢起。
正是春耕时分,忙完丧事,地里的活也耽搁不少,唐木和唐木匠他们都在地里赶着播种,妞妞在房里躺着安胎,唐婶子一个人趴在炕上,心思混乱。
突然,她好似有所感应般抬头,便看到唐宁站在炕边,她吓得一个哆嗦,差点尖叫出声。
“怎么,心虚了?”唐宁冷冷问。
“我,我心虚什么?”唐婶子移开目光。
“你当然得心虚,因为玉儿就是你推倒的。”唐宁语气愈发阴冷。
唐婶子心都要跳出来,其实她也说不清怎么回事,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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