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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世-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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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讪讪,只觉全然猜不透他的心思,“那是,那是……”捧着碗想了想,轻声道,“其实,烹饪是我自己学会的,我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差点饿死在铜陵县,只能去农家乞讨饭食,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种滋味。”
云止愣住了。
许久之后,他方缓缓开口:“你那时几岁?”
她伸出一根手指,脸上犹带着笑,“十一岁。”
十一岁……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在朝露寺了吧。当她出道杀人,他却出家为僧,曾经同为世家子女、有着完全雷同家世的他们,却被生生拧转了人生的方向,就此南辕北辙,轰轰烈烈地背道而驰去。
苏寂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捧着一碗鸡汤,双眸清凌凌地望着他,“和尚,你真的不需要吃点东西么?”
一面是佛祖和白骨,一面是少女和鸡汤。这么滑稽的对映,却让他心头大震。
干燥的嘴唇微动,似乎真的有几分渴望甘美的鸡汤,然而这种渴望于他而言实在太过陌生,陌生得令他恐惧。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苏寂却突然放下鸡汤一个箭步跃出了洞穴。
他愕然站起,便见她提剑大喊:“沈梦觉,出来会你姑奶奶!”
夜色深冥,树影婆娑,那黑衣人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声音淡漠,若甚遗憾:“小苏,我已许久没有喝过你做的鸡汤了。”
苏寂握紧了剑柄,一身红衣在夜风中如芙蕖摆动,映得周遭秋色都是萧条背景。“你直接来武的吧,文的没用。”
沈梦觉叹了口气,“小苏,我是真心想劝劝你,公子对你好,有目之人都能看出,你伤他残疾,他却依旧回护于你,万般用计,不过为了让你回去而已。小苏,我看顾怀幽虽然比你聪明漂亮,但公子却还是喜欢你更多些。”
苏寂原本还好好听着,待到末一句,她却突然跳脚了:“你说什么,你也觉得顾怀幽比我漂亮!”
沈梦觉微愕,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寂已不管不顾拔剑刺来,口中嚷嚷着:“你们,你们怎么都说她更漂亮!”
沈梦觉左闪右躲极其尴尬,好不容易掠至一棵树后得空拔剑抵挡,硬着头皮解释道:“我都说了公子喜欢你更多些,你怎么就搞不清重点——”
“反正她更漂亮,你去喜欢她呀!”苏寂大声道,状似无理取闹,剑招却愈加迅疾,步步紧逼,丝毫不乱。
装傻乔癫,口是心非,一向是她的拿手好戏。沈梦觉片刻便发觉了,心定下来与她对敌拆招,但也知道自己单论武功并非苏寂对手,目光滑向了洞中的云止。苏寂沿他目光看去,心头一急,剑招加快,光芒直如雪花乱舞,剑柄上的红璎珞叮叮当当好一阵脆响,沈梦觉招式见绌,却忽然一矮身自她剑底溜过,长剑径自刺向云止受过伤的肩头。
“和尚小心!”苏寂急喊,飞步掠来,正见云止错身躲过一剑,并指点沈梦觉手腕穴道,沈梦觉即刻剑换左手,斜劈他后颈。云止踩步后退,却——
蓦然撞上了洞壁。
退无可退,沈梦觉长剑立刻逼上了他的颈项。
“你让开!”苏寂厉喝,青川剑沥雨披风直刺沈梦觉,却在他鼻尖处正正停住。
她面色涨红,而他稳若泰山。
“放开他,我就放了你。”苏寂冷冷道。
“杀了我,我就杀了他。”沈梦觉却漠然回答。
“我——”苏寂跺了跺脚,“我不杀你!”
“那便跟我回去。”沈梦觉声音寒冷如夜风。
苏寂咬了咬牙,不看云止一眼,断然道:“好,我便跟你回去!”眸光一凝,左手便向云止抓去,右手剑唰唰连出数招笼住沈梦觉身形!
沈梦觉对她的出尔反尔早有防范,当下向后仰身,足尖却滑向侧前往云止下盘一勾,苏寂倏然变色,本已抓到云止衣袖的手猛然放开,指爪刹那变掌将云止向后一推,才堪堪躲过这断足之祸!
然而如此一来,云止却又回到了沈梦觉一侧。他本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然而九歌十三剑再是卓绝他却没有兵刃,乾坤指与龙骨掌再是强劲他却没有内力,沈梦觉的剑再度稳稳架上他颈项时他竟也毫无办法。
平空里突然响起一个粗犷的吼声:“是谁在欺负我朋友?”
听到这个声音,沈梦觉一惊,苏寂和云止却俱是一喜。
那男人提着一把长刀、抱着一壶老酒,悠悠然自山林中转了出来,他站在洞口,便挡了一半的月光。他将手中刀尖歪歪斜斜地抬起来指向沈梦觉的方向,另一手拎着壶口便灌了一大口酒,斜眉侧首,“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佛门八戒斋,前七条为戒,最后一条“非时食”为斋,所以确切说来其实没有“荤戒”,但是不食荤腥本来就是斋的规则,所以文章里为了方便笼统地说荤杀二戒,大家不要怪我~

☆、归来已不见

原来燕西楼一路南下寻找曲宜修,恰好经过此处,竟然便救下了云苏二人。
沈梦觉武功本就不及苏寂,现下见他们又来帮手,立刻撤剑而走,苏寂还欲再追,被燕西楼叫住了。
“别追,当心被他引入陷阱。”燕西楼道,“沈梦觉的手段你还不清楚?”
苏寂只好止步,又恨恨地跺了跺脚,犹感不解气,只得侧头看云止,“他伤到你了没有?”
“没有。”云止微微蹙眉。
他很不习惯这样被人保护起来,虽然此刻的他的确是三人中武功最弱的。
但他并不愿意。
燕西楼环视一番这个洞穴,看到那骷髅和佛龛便嘿嘿笑了两声,“这地方住起来,或许感觉不错。你们还挪不挪窝?”
“当然要走。”苏寂横眉道,“沈梦觉已经发现了这里,我们得赶紧走。”
燕西楼将长刀负在背后,“那便随我一同走吧,二十里外就是沧州了。”
沧州城中,秋色古朴,店幡招展,人声熙攘。
客栈二楼的厢房中,苏寂立在窗前看着楼外人来人往,只觉了无意趣。
莫非她这一生,都要在不断的追杀与逃亡中度过?
公子啊公子,这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可会有玩腻的一天?
待到你玩腻了,是不是便会干脆一刀切了我?
忽而有人敲门,她去开门,云止站在门前,容色淡静,低眉问她:“一起去用午饭吧。”
她想了想,道:“还是让小二送来房里吃。”
云止颔首,而她也没再说话,两人就这样保持着门里门外的距离,怔怔对视。
和尚真好看啊……她近乎贪婪地用眼光描摹着那张脸上清隽的线条,宛如画刀镌刻出来的干净利落,眉宇间深邃如海,眸中藏着她自己渺小而卑微的影子。
她忽然想到佛家的一个词,叫“恒河沙数”。她觉得,他眼中的自己,就仿佛恒河里的一粒沙一般,载浮载沉,微渺苍茫。
“咳咳,”云止忽而出声,面上轻微起了一丝红晕,“我去楼下点菜。”便转身而去。
是她出现幻觉了么?方才一瞬,那素来静如止水的目光里竟好似带了别样的情绪,竟好似……是羞涩。
云止刚要下楼,燕西楼却已提着一大份酒菜上来,推着他往回走,“你去作甚?我早给你们买好了吃食,你就别现脸了。”
云止便又这样被他推回了苏寂的房中。
燕西楼关好门,才将饭菜一碟碟地拿了出来:红烧肘子,酱板鸭,酥肉鲜菇……以及一盅陈年老窖,据说是沧州有名的梨花落。
苏寂傻傻地看着这些菜,半晌,才道:“这……没有素的?”
燕西楼一拍脑袋,“忘了!”
苏寂猛地一拍桌,“还不快去买!”
燕西楼虎目一瞪,下意识便要吵一架,却听云止淡淡的声音横了进来:“无妨,不必去了。”
另两人的四道目光顿时都齐刷刷射向他。
“那你吃什么?”苏寂满脸担心。
“我……”云止微微笑了,“我想喝酒。”
燕西楼咋舌,立刻伸出手去碰他额头,“傻和尚,是不是烧坏了脑子?”
苏寂把他的手嫌弃地拍了下去,看了看云止,又看了看云止,最后终于确定,他真的笑了。
从来是不言不笑不嗔不喜的人,今日竟然噙了一抹极淡极清的微笑,安静地看着她,好像全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么惊世骇俗。
可是,不对……他的笑容里,明明还沉淀着苦涩,就像美酒回甘之后,积下的沉渣,酸不忍视。
苏寂仍旧满脸担心:“你,你怎么能喝酒?你家佛祖不是说——”
“何时起你比我还讲究了?”云止轻抬眼。
燕西楼很大气地拍了拍他的肩,“和尚,打算几时还俗?”
云止却沉默了。
苏寂嗫嚅着,斜眼觑他表情,他却毫无表情,“萧遗哥哥……”
他的目光却不知看向何处,全然空落落的。
那一瞬,杀人不眨眼的苏寂竟成了怀春少女,心如撞鹿。
她轻声问:“萧遗哥哥,你是不是想还俗了?”
云止却忽然站起身来,椅子向后翻倒,他默了默,合十一礼,“你们慢用。”
便大步离去。
苏寂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燕西楼,你说他这是怎么回事?”
燕西楼眯起细长的眼睛,幽幽地道:“苏姑娘,好手段。”
苏寂愕然,“什么?”
燕西楼扶起倒地的椅子,“他堕落了。”
梨花落原是沧州老牌的一种二锅头,既烈又辣,直呛得苏寂眼泪直流。但她知道自己酒量惊人,在沧海宫的时候把公子灌醉都不是问题,眼下哪里肯输给老酒鬼燕西楼,更是一个劲地猛灌。
燕西楼看得胆战心惊,“苏姑娘,你还是别喝了……”
“去去去,不要管我。”苏寂醉眼朦胧地一挥手。
“我不是管你。”燕西楼指了指杯子,“我心疼我的酒。”
“燕西楼,”苏寂摇着杯子,忽然启了个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和尚?”
燕西楼笑了,这个话题他喜欢,“看眼神就知道了。”
苏寂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愧是燕大叔。”
燕西楼嘴角抽动,“我才廿三岁,你该叫燕大哥。”
苏寂惊得酒水都泼了,“什么!你你你,你比公子还年轻?我以为你三十好几了!”
燕西楼手指攥紧了酒杯,几乎要将那质地本不坚牢的杯子碾成粉末,“你倒生了副好眼睛。”
苏寂嘟囔道:“什么嘛,你看起来这么老,居然不过和我哥哥一般大。”
燕西楼一皱眉,“你还有哥哥?”她不就是柳拂衣收养的孤儿么?
“对啊,”苏寂笑了,眼睛里如缀了漫天的星子,“我哥哥在灵山派修行,听说可厉害啦!但是后来,就不见了……”
听见“灵山派”三字,燕西楼持杯的手便是一抖,“不见了?”
“对啊,我去问过公子,公子说他大概是死了。”苏寂说着又去拿酒壶,“但我也不清楚,我是沧海宫的人,总不好光明正大去问江掌门。”
燕西楼突然按住了她去拿酒壶的手,“不要再喝了。”他的话音微微沉了下去,“我问你,苏寂这个名字是谁给你取的?”
“公子啊。”苏寂不解地看着他,似乎也警醒到什么,“过去的名字你不必问,我不会说的。”
燕西楼静了许久,终而干笑两声,好像只是为了缓和气氛,“原来你还没醉到忘了自己是谁。”
他缓缓抽回了手。
那一夜,苏寂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燕西楼,你到底是怎么认识和尚的?”
“很早就认识了。”
“很……早?”
“我们是总角之交。”
苏寂差点一口老酒吐出来,“总角——你是说和尚出家之前?”
“嗯。”燕西楼淡淡应声,狭长的眼睛里深浅莫测,只是凝视着她。
“萧……和尚出家之前,是什么样子?”
燕西楼想了想,“……是个纨绔子弟。”
“我不信。”
燕西楼默了默,“金丸走马,明珠斗犬,还有一身好功夫。”
“纨绔子弟的意思好像不止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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