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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休-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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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堂中响起:“兰儿累了,送她回西院去吧。”
楼安低首跪着,只听一阵衣裙袂袂,从大堂渐远,很快没了声响。
代替衣袂之音的是一声绵长叹息,以及像是随着叹息一起从胸腔中空洞而出两个字:“家……法……”只这两个,便是再没有下文了,想是劳神劳心疲惫至此,再无余力了。便是这两字,也是缥缈异常。
虽然李家不再追究,但是对于楼家来说,事情并没有因此而完结。二少夫人的私自离家不知所踪,楼安的无端悔婚,只这两件事就使得楼家脸上蒙尘祖上无光。
“安儿知错,愿受家法处置。”沉然一声,将旁人的求情都堵在唇齿之间。
呵呵,自己算是罪有应得了。想到这里,他不由自嘲的笑了一下,不想只这小小的胸腔震动也牵带得全身的痛楚如潮水般汹涌了上来。
想是有人听到了他的龇牙呻吟,欣慰道:“醒了,醒了,终于是醒了过来!”
楼安觉得异样,疼痛使得他的各种感觉有些迟钝,他的眼睛花费了一些时间才渐渐适应了昏暗。但是很快他发现并不止是昏暗而已,极目的一方视线内,粗大的木梁,斑驳的墙壁,甚至上面丑陋的刻痕,四处充斥着潮湿和冰冷——他不知道是因为自身的疼痛还是因为这个充满了阴冷的地方,空气里弥散着一种腐败的气息,所有的东西都像是在这种气息中一起腐烂下去,慢慢的等待着步向死亡一样。
这不是楼家的地方。
楼家不会有这样的地方,他了解楼家,那是他的家,他爱惜着,珍惜着,他熟悉着的楼家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
那么,这是哪里?他脑海中产生这样的疑惑。
“你已经昏迷了两天,到底醒了。”声音又起,但这一次他听出那是他的父亲,“安儿,你现在觉得怎样?哪里不舒服?”
他费力的稍稍转动了他的脖子,然后,他看到了——在他看清他父亲的脸之前,他首先看到了囚栏以及上面的铁链。
坚固的囚栏。
粗大的铁链。
光线并不明亮,有一瞬间他甚至以为自己看到了幻觉。
他的神思有片刻的空白,他的父亲在那边说着什么,但是他都没有听进去。他的视线只是停留在那囚栏那铁链上。半晌,他才意识到自己遍体鳞伤的躺在躺在监狱里,而他的老父亲在监狱的另一边。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那样过,虽然并没有受刑的样子,但是精神委顿,衣衫脏乱,并不见得好上多少。
很显然,一些事情在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发生了,以一种急剧的变故上演着,急剧到他仿佛昏迷过去的并不是两天,而是两年,仿佛他是从漫长的沉睡中苏醒,然后已经翻天覆地、物是人非——然而,这其实不过两天。
他下意识的寻找其他人。然而,视野内除了他的父亲,只有大片的昏暗。见父亲因为他一时没有回应,脸上忧心犹重,他连忙小心的扯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随即问道:“这是……”
然后,没有等他问完,父亲脸上的忧心又演变成另一种苦涩:“安儿,这件事情我晚些再跟你解释,你先好好养病……”可能是想到现今他们的恶劣环境,最后几个字蓦然低沉下去,陷入了一种无法言语的颓败之中。
楼家经商务船,累累几代人,终得家业如许,两手清白,从无作奸犯科。楼安实在想不出可以让其与监狱囚牢之类的事物联系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能够让他们仅仅在两天内产生这样翻天覆地般的变化?奶奶他们人在哪里?大家都好么?现在会面对如何的演变?……虽然心中疑问堆积如山,但当他看着昏暗中囚栏另一边他父亲半模糊的身影,他没有再问出口。
然而,没有再问出口,并不表示他并不想寻求答案。
楼安事是幸运的——比他想象的快得多,在他父亲的解释到来之前,他所有的疑问都得到了回答,柳千寒就像是为了响应他满肚翻滚如浪似的疑问一样,及时的甚至是过分应时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光明乍显,一个牢头样子的人将墙上的火把点燃。
然后,晃目间,他看到了一个人影。
“别来无恙,楼二少爷。”
热忱如初,和煦如旧,柳千寒一身白袍,即使身处阴晦的囚牢间,他却仿佛是在茶楼雅阁前偶遇熟人般怡然自若,只一个弯眉扯嘴的神情往那里一站,便灼灼其然,耀目非常,一声温润更是将四周的死寂打破。
这样一个光彩照人的存在楼安自然不可能忽视,尤其是当其人显然是特了意的来到他的囚牢前的时候。但是,有人比他更快的做出了反应。几乎是在柳千寒出声后的刹那,楼安听到了一声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如野兽般的嘶吼:“——柳千寒!”对面囚牢,一个黑影蓦然从阴影中扑出,却被囚栏阻挡住。
柳千寒就是连一丝神动都没有,反而是楼安被吓了一跳,之前他环视四周,对面囚牢也是看过的,但是其中大半漆黑死寂,了无声息,丝毫没有显现出一点有人的生气。而更让他吃惊的是,他几乎没有认出那是他的大哥,且不说衣衫狼狈,只那面容与其说是憔悴,不如说是扭曲异常,就像是七七出鬼门的厉鬼,双眼怒睁微微泛红的盯住柳千寒。因了靠近囚栏,楼安看得他大哥的手上脚上都带了铁链,随着他猛烈摇动囚栏的动作铮铮作响。
“柳千寒,柳千寒!”大哥龇咧着,只反复咀嚼着这一个名字,但是那一种怨恨,仿佛是要将本人连同了一起撕碎了咀嚼入腹一般。
柳千寒却只是微笑道:“楼大少爷似乎对柳某有些误会。”
“什么误会!楼家会落到现今的地步,都是……”
才说到一半,被柳大公子抢过话尾:“——楼家会落到现今的地步,不都是楼家二少爷的过错么?”
楼安才稍稍收敛起初见大哥的震惊,本是想在一边仔细听了好了解事端一二的,但听到这里又陷入更深重的震惊中去了。
楼家二少爷是他,他是楼家二少爷。但是,从柳千寒口中闻及,他又觉得那仿佛是另外一个人,一个无关的人,一个陌生的人,一个不真切的虚幻的人。
但是,那个人是他。
柳千寒继续道,脸上作沉痛叹息:“柳某虽有心救助,无奈力单势薄,楼二少爷犯的事又这般大,无力掩盖。楼家现今一朝颠覆,全家枷锁入狱,百年基业悉数查封。而这一切,恐怕全部要归责于楼家二少爷的罪责。柳某说的是不是啊,大少爷?”
楼安随着柳千寒挑转的眉峰看向大哥。大哥本是神情激越,却霎时委顿下去,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了开去。他又询问的看向另一边的父亲。而刚才还在囚栏边关切他的父亲,此时却也转过头去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心头一跳:难道,真的是……
不可能!
他看向柳千寒。
柳千寒也在看他,甚至已从牢头为他打开的囚门中缓步踱入,来到他的面前,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注视着他。楼安一怔,背光处,柳千寒眼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绚烂非常,正看着他微笑,哪里还能见刚才的那丝沉痛。

第 26 章

艳阳普照,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路上少许的积雪也被来往的人们踩踏了去。街道上呈现出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平日里躲在家中炕上、暖炉边的,都跑到外面来透透气,红光满面,左右熟人相互打着招呼,仿佛那艳阳的光辉不是从天上来的,而是本就是从人的脸上照耀而出的。人们在路上欢腾的走着,走到一座府邸前,却突然脚步一顿,神情有些发愣,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慌张的走开了去,有意无意的远离那大门。
等到走出一段距离,忍不住扭头又看了一眼。
府邸算得上大家,门前一对石狮虽不若皇府官邸的威武庞大,已是寻常百姓人家的极至。然而,朱色大门,门幅宽阔,门上交错的黄色封条与朱红色大门相映衬,形成一种分外刺目的对比。
心头一跳,快步走开,这一次是连头也不回了。
才踏进锦名楼,便被窗边吃饭的两人招了过去。
“听说了么?”
“看到了么?”
还不及坐下,那两人便异口同声问道。也不知该先回答谁,干脆一径的点头,然后长声叹息:“楼家二少爷我也是见过几次的,看不出平日里那样一个亲和温顺的人,竟是会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一人嗤声:“就是那样的人才可怕,表面上一副样子,背地里又是一副样子,谁也看不准他去。”才说完,便被旁人附和了去:“就像原以为是一只温和的羊羔,等你一转身却在你背后露出了狼的锋利獠牙,防不胜防啊。”
来人似乎想的没有这般极端,但想了想,到底没有反驳,只是更深的叹息:“楼家也算的上是本地大家,之前还喜洋洋的与官家联了姻,可惜还没有带来多少好运,坏事就不断,甚至就此一朝殆尽。楼家二少爷也是多难,先是新婚夫人私自出走,然后是青梅竹马的李家退婚,接着又出了这事……听说官兵上门查封的那天,楼家二少爷还染着重病,人都是昏迷着被抬进府衙大牢的。而大人啊小孩子啊,都是嘶声裂肺哭喊震天,整个儿一片混乱啊……”
“你们说,这楼家其他人,上下十几口啊,又何其无辜……”
然后被别桌的人接过话尾:“谋反的罪名啊,恐怕是全数不保了……”
开始议论纷纷。
一个紫衣的男人站在二楼的楼梯边注视着楼下,神情冷淡看不出心绪,只在听到此处,眼中光芒一闪,轻轻哼了一声:“‘谋反’啊,那也得他有那个胆……”随即一个撒手,只见紫袍一扬,人已经转身走开。
府衙大牢中,囚栏内,楼安只听柳千寒说到一半,已经激动起来:“我没有!”
谋反。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罪名,他当然是知道的。且不说当年书塾累累经年,读到过多少史记多少轶闻,单单是当今朝律,谋反者都无好下场。况且那样的下场如果只是由他一人承担便也罢了——可是,谋反是要连坐的。
“我楼安一生奉公守法,做不得半点亏心事,何况是谋反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这种时刻,他已经顾不上之前全身散架般的疼痛,咬牙挣扎着靠坐起来。坐到一半,一口气堵在胸口差点窒息,半晌才喘过来,又急急道,“这样的罪名,这样的罪名简直……太荒谬了!一定、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并非柳某不愿相信你,”柳千寒叹息,“然而人证物证俱在,累累不得倾覆,实在是叫柳某无法……”
原本只是一批往西运过州界的船货。楼家船行在全国各地都是走过生意的,往来已是寻常,四处也是有些人脉的,越州过界的倒是因此省了不少功夫。也是作巧,原本的州官刚刚上迁,新来的又是个严谨的主儿,凡事规矩细了点,前几箱货物倒是寻常,只最后一箱时出了岔子,兵器和火药就这样在例查时被搜了出来。等整个儿将货舱清查一遍,竟是有二三十箱之多,连翻查的士兵都瞪大了眼。一番审查,原货主是个清白的家底;追查到最后,所有线索一直指向楼家船行,指向楼家二少爷。货单都是楼二少爷签署的,而船行的一名伙计也主动供认了罪状,并指证了楼家二少爷是主使之人。
父亲扒在囚栏边,低声道:“柳大公子,小儿向来本分,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望柳大公子回去请柳大人费心查清啊。”
柳千寒面上沉痛:“如今官府榜文已经张贴了出来,城里面恐怕已经掀起轩然□,议论如潮。楼世伯、大少爷、二少爷,柳楼两家既是姻亲,家父又疼惜怜妹,自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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