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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凌老爷子还是平静的口吻，但凌笙隐隐感觉到了他语气里的不悦。
闻意还是微笑着：“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凌笙看着爷爷的脸色，凌老爷子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愿闻其详”，又摆摆手：“不用站着，坐下说。”
闻意正襟危坐：“爷爷，我说过，我这个人护短，说实话，我知道南边那件事凌笠可能是被人设计之后，也想过要告诉你们，但后来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凌笠是凌家的不□□，我宁愿爷爷如之前所说，送他去部队里历练，如果我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也许您的决定会改变。现在凌筝已经接手了凌家，多少人都盯着凌家的第三代，我宁愿凌笠淡出在人们的视线里，杜绝他继续闯祸的可能性。
“更何况”，闻意笑了笑，带着些决绝的意味：“这么多年，凌笠没少给凌笙使绊子，固然有凌笙忍让妥协的成分，但……二叔二婶甚至凌筝的纵容，也有责任。他总该受些惩罚，让他去历练，好过他躲过这次惹出下次。再就是，我也有私心，我希望和凌笙以后的日子能安心平稳，我真的不想凌笙要时时准备给凌笠收拾烂摊子。
“小意……”凌老太太语气里有些不敢相信：“你这样，不说阿笠，凌家的名声也……”
闻意不怯不惧地看着凌老太太：“奶奶，败坏凌家名声的，不是我不澄清这件事。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在查证之后，也只是怀疑无法确认，如果不是昨晚的事，我不想再掀起波澜，如果最后查实凌笠的确被构陷当然最好，但如果最后查实的确是凌笠的错呢？凌家岂不是又要被推到风口上。”
凌老爷子听到此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凌笙，你先送闻意回去吧，家里事情太多，过阵子再请闻意过来。”
闻意重新站起来：“爷爷奶奶，我知道这件事可能会让你们跟我生出嫌隙，甚至重新考虑是否会接纳我，但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你们都是我敬重的长辈。而且……，我对凌笙的心绝不会变。”
凌笙也站起身，走到闻意身边，认真地看着自己的爷爷：“爷爷，我先送闻意回去，然后过去二叔那边，您和奶奶好好休息，但不管你们做什么决定，我的决定也不会变。”
凌老爷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两人一会儿，突然笑了：“我还没糊涂到不分好歹，凌笙你带闻意去吃点东西，今天忙了一天，我看她都没吃什么。你二叔那边你也不用过去了，让他和凌筝去善后吧，等这事解决了，再一起吃个饭，至于今天咱们的谈话，闻意你不用多说什么，你奶奶会去跟老二和老二媳妇说的。”
闻意愕然：“爷爷？”
凌老爷子温声答应着：“人老了，就希望儿孙有福气，闻意，你心思重，好在一心为凌笙，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再就是，以后凌家也是你的依靠，你也可以放心，不用时时防备。”尽管是说着宽慰的话，但老人的最后一句，多少还是带了些怨气。
闻意的眼底微热，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告辞从凌家老宅离开，凌笙却没有开车出来，而是牵着闻意的手慢慢地在巷子里走，闻意抬头看着黄昏的天空，瓦蓝的天和火红的晚霞被小巷切割的窄窄一条，她的步伐慢下来，凌笙察觉到了，也停下来回头看着她。
“怪我吗？”
“不。”
“那是你的家人。”
“你也是。”
闻意看着眼前人：“我隐瞒了你。”
凌笙抬起没牵她的那只手，给她拂去脸颊边被晚风吹乱的碎发：“是我不够好，让你不放心。”
闻意忍了许久的眼泪滴落下来：“不是你不够好，是我的问题……”
她哽咽着没有说下去，凌笙却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的手从她的颊边滑下，轻轻拍着她的背：“别着急，你不是不信任我，只是时间还不够，我有耐心，十年、二十年，闻意，我们还有很长的人生路要走，你没有因为我曾经的病情而离开我，所以给我时间，让我证明，在你彻底放心之前，你只需要做自己就好。”
他笨拙地给她擦眼泪，闻意的声音低低的：“我没有不放心你，我还想再查清楚点的，我是想抓着凌笠的把柄，以后他再折腾你，我就拿这个去给他施恩。”
凌笙哑然失笑：“这其实才是你真实的想法吧？”
“嗯。”
“小意，你也变幼稚了”，凌笙把闻意揽进怀里：“不过这样真好，有个人始终护着我，我真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身体和工作原因断更了这么久，实在很抱歉，谢谢各位留下来的小天使，么么哒！今天正好是生日，为了感谢大家，本章留言的前十名送红包~~~么么！
第82章 chapter 81 世事如棋
在闻意以往的经验里，当事情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时候，人们爆发的执行力是惊人的，尤其是越强势的人，这点体现的越明显。
所以当两天后凌笙打来电话告诉她事情陷入胶着时，闻意的确是有些惊讶的——和凌笙在一起之后，有意无意地也了解了些凌家的事情，凌氏虽然一直是由凌建国和凌永宁一起打理，但凌永宁一般负责对外事务，长袖善舞左右逢源，而凌建国负责内部，在公司里一贯是强势的作风。
所以这次他去处理凌笠的事，闻意想着很快就会有结果，没想到却是这样一个不算结果的结果。
“所以，是为什么？”
“阿陈去了南边一趟，把这件事里牵扯进去的人都查了一遍，死局。”
“是无法证实也无法证伪？”
“……，嗯。这个孩子的确存在，当然现在已经不在了，凌笠和那个女孩子发生关系也是真的，只是如果不把孩子生下来做DNA检测，谁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不是凌笠的。”
闻意把杯子放在咖啡机的杯托上，按下特浓咖啡的选项：“凌筝怎么说？”
“大哥是绝不肯吃这个哑巴亏的。”
“所以要赖账？”
“……”
“可能在凌筝心里，这算不上赖账吧，毕竟证据不足，法律都会站在被告一方。”
“大哥打算在南边的生意里给对方让出几个点，让这件事息事宁人，但以他的性格，将来必定是要十倍讨回来的。”
“你怎么看？”
“凌笠要受惩罚，但凌氏不能倒，其他的我不在乎，爷爷奶奶经不起折腾。”
“所以你认同了凌筝的做法？”
“我不认同，但我接受他这么做。但……我想把凌家的财富和我自己的做一个切割。”
“你的意思是？”
“凌氏在我父亲手上的时候，我可以接受每年划归给我的那一份股票分红，说实话，我做配音工作室，这部分资产在一段时间内的确帮了我很大忙。”凌笙说到此处顿了顿。
“我明白了，现在你大哥接手了凌氏，虽然你的股份还在，但我知道你接受起来心里会不舒服。”
“是不是太幼稚了？”
“并不，我也不喜欢这种被人掣肘的滋味，凌先生，无功不受禄。反正我们俩现在的收入足够我们的生活了，而且还有富余，那部分钱你不要的话，也没什么影响。”
“不会觉得我太过不切实际？只顾自身感受不理会柴米油盐？”
咖啡机发出结束音，闻意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让苦涩的香味在舌尖萦绕，然后她轻笑起来：“按照现代女子的择偶标准，你面目端正，人品三观都没问题，有车有房，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再说了，柴米油盐归我管，你是要越俎代庖吗？”
凌笙在电话那边也笑起来，清朗明澈的声音通过电话线敲在闻意耳边，闻意叹口气：“凌先生，你明知你一笑，我就无力招架，这算不算是不公平对话？”
话题至此终于有了个轻松的气氛，凌笙的声音带着笑意和满足：“闻意，你真好。不管我做什么决定，你总是和我站在一起。”
闻意耸耸肩，又意识过来他看不到，于是用一种自暴自弃的语气调侃：“没办法，谁让我是你的脑残粉。”
又说了两句话，闻意挂掉电话，想了想给白凌发了条短信：“晚上一起吃饭。”
几秒后白凌的信息回复过来：“妈呀你今天不用临幸今声大大吗？”后面附着一个猥琐微笑的表情。
“适度的疏离关系有助于增进亲密关系。今晚去你喜欢的那家日料吧，我请客。”
“看样子你需要聊一聊了，好，晚上见。”
******
白凌喜欢的日料店坐落在一个小巷弄里，之前闻意和她一起来的时候，她解释说是在某个配音演员微博里看到的推荐，闻意到的时候白凌已经在在等她，两人在日式装修的包厢里席地而坐，闻意注意到桌面上放了清酒壶。
“怎么？今天想喝酒了？”闻意有些奇怪，除了偶尔在公寓两人小酌几杯，在外白凌几乎不喝酒。
“凌笙的爷爷过完生日了，他们的亲戚朋友也都知道你们的事了，我想过不了多久你就要搬走了。”白凌的眼里有些黯然。
“吃醋了？”闻意抬手摸摸白凌额前的碎发：“是不是这段时间我冷落你了，不开心了？”
白凌托着腮看她：“不啊，重色轻友是正确的，一个人遭遇爱情的时候，朋友就得退居到身后，做坚实的后盾就好了。”
闻意收回手，给自己和白凌各倒了一杯酒：“那么白小姐，为什么这么落寞？”
“哎，理性是为你感到高兴的，但感情上还是会舍不得，一想到以后房间空荡荡就我一个人，还是会觉得不适应。”
“那就不要想以后，过好眼前。”
“是是是”，白凌抿了一口杯子里的清酒：“真的没有醪糟汤好喝……，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凌笙那个老干部了。”
“……”
“先说好，你俩结婚我要当伴娘，但我拒绝筱明哲当伴郎，我怕我和他直接在礼堂里打起来，还有还有，花童要找古睿她侄子，上次我带他出去玩，简直是个小王子……”
闻意又忍不住伸手想要摸白凌的额头：“你是不是生病了？还是已经喝多了？”
白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又一口喝完，然后狠狠把杯子顿在桌子上：“Nick回来了，你知道吗？”
这个消息出乎闻意的意料，这两天上班，公司里没有任何人提到Nick。
看到闻意满脸疑惑，白凌自嘲的笑笑：“也是，这次他是为私事回来的，恐怕也没告诉你们。”
闻意看她脸色不善，心下了然：“与你有关？”
白凌抬眼看着她：“你们一定疑惑挺久了，我也是佩服你们憋得住。他这次回来是来找我的。”
闻意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Nick，就是你在美国遇到的那个人？”
白凌闭上眼睛，脸上是闻意从未见过的苍凉无奈，她轻轻点点头：“对，他就是明月。”
闻意的心也狠狠地沉了沉：“他这次来找你，是想做什么？”
白凌闭眼靠着身后的靠垫，声音疲惫：“我不知道，他说让我跟他回美国，我拒绝了，然后他找了我们学院的院长，说要入学。”
“……”闻意无语地按住额头。
“意儿，你快点结婚吧，等你结了婚，我就离开B市。”
“你需要我去和他谈谈吗？”
“没用的”，白凌又倒了一杯酒：“他的性格我很清楚，不达目的不罢休，而且也不计较手段，我只有离开这里。只有他找不到我，我才有安生日子过。”
“阿凌”，闻意伸手握住白凌的手，坚定的力度：“你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