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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醉尸意-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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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逐渐显现数个身影,背光不可看清其面目,只道看来健猛高硕,手臂异于常人得修长至膝骨关节。他们双腿微弯,脖如乌龟||头一般伸曲勾长,凹陷在骨下的眼巡视洞内后低头侧向身旁,喉咙中嘟噜着,似是在做交谈。
“ 吼,” 其中一只蛊尸瞥见趴在地面的豹,低吼一声,走近。听见蛊尸靠近的动静,闻到危险临鼻的气息,豹睁开眼,意识犹存地弓起身子,龇牙试图恐吓面前的蛊尸。
“ 噜噜,” 十来个蛊尸将豹团团围住,逼至墙角,目光带着打量地看着它。
“ 呼——” 无路可退的豹抬起前爪,伤势恶化的后腿用力一蹬,誓死一搏地扑了上去。
“ 吼!” 几只蛊尸顺势抓住豹的四肢,将其翻面,露出柔软覆盖绒毛的肚皮。蛊尸的注意力均在挣扎闹声的豹身上,并未留意到身后靠近岩石,静静躺着的乌雀。
“ 嗷呜,嗷呜,” 被抓的豹极尽全力挣扎,嘶吼的声音也变得如同弱猫一般楚楚可怜,“ 嗷呜。”
豹叫声凄怨让人心碎,然却不能做何。一蛊尸将尖爪划破豹的肚皮,伸进豹肚内,另一手顺着伤口的裂角扯开,硬生生将豹的肌肉皮肤撕裂。
腹部被撕裂,沾粘着浓稠血脓的血肠脾脏流淌落地,豹本挣扎的四肢猛然一蹬,喉咙中发出凄惨尖锐的一声,“ 嗷呜!” 
此番场景虽被数蛊尸的身影挡住,然鼻息闻捕的血腥之味道出了惨烈二字。卓画溪紧咬牙关,大气不敢出一声,压低身子,小心谨慎地匍匐爬至乌雀身侧,轻摇乌雀。乌雀被晃醒,正欲张开口时卓画溪眼疾手快地将手捂住乌雀的口,生怕他发出什么声响引起正在饕餮享宴的蛊尸的注意。
不明所以的乌雀缓撑起上半身时便看见无数蛊尸的背影,他眼神不由得放大,带着惊慌地看向卓画溪。卓画溪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慌张。在卓画溪的掩护之下,乌雀一点点爬至季雪禾身侧,躲在岩石后的阴影内。
压低身子趴于岩石后的三人如坐针毡般难以安心,每一次的呼吸都极致缓滞,生怕吸气声稍有不慎便会引起蛊尸回眸的断魂一笑。
“ 啪!”一声。
不知是什么的落地之声,惊得卓画溪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喘,臂弯更紧地护住乌雀,额头渗出的汗珠顺脸侧滑落。那一刻,流水光阴似乎停止,一切都宛若被冻结在寒窟冰窑一般。分明是夏日,卓画溪的后背却被冷汗浸湿。
正享饕餮盛宴的蛊尸低下头,弯下硬膝,捡起地面上从豹腹部血窟内掉落出来的一块污紫色肝块。蛊尸的长舌舌尖舔逗舐吻那一块血肝生块,动作之亲呢如情人拥吻一般绵长,眼神之渴望更似染指垂涎的急攫。直到口中沉重凝深的稠液束裹肝块全部,吮吸尝尽肝块每一寸芳香时刻,他才将口埋入掌中,粗暴略带急躁地吞咽下那一口腥味正好。
一番茹毛饮血后,蛊尸相互靠着躺地而眠。见到蛊尸纷纷入睡发出鼾声“呼噜”,卓画溪仍旧不敢动弹,直到瞥见洞外正阳的光辉洒进靠近洞口的地面时,她才敢缓缓站起,一动一顿地抬起脚,小心谨慎地看清踩下去的每一寸,生怕误踏于树枝之上惊醒了蛊尸。
虽说季雪禾的武艺可与蛊尸抗衡,然面前尸群数多,且季雪禾有伤在身,还是莫要引战的好。想着,卓画溪轻摸乌雀的背,手指向洞口的方向。乌雀会意点头,一双小腿脚尖着地,脚跟踮起,一步一缓一停顿地绕开地面碎石木渣,向洞口走去。看到乌雀将至洞口,那群蛊尸依旧睡得安稳,卓画溪这才在扶起季雪禾的时候,低语道:“ 我扶着你走到洞口,动作且要记得缓慢,莫要惊扰了这些蛊尸。” 说罢,她手夹扶于季雪禾胳膊处,抬脚落下慢比龟爬,直到前脚站稳地面不再滑动时才继而抬起后脚。
一步一脚印,一印经纪年。提心吊胆中,前脚上前一步,踏在朝阳下的时候,卓画溪胸口长提着的一气才缓呼出喉。转身,看着洞穴内入眠歇息的蛊尸群,卓画溪的目光抬向挡住烈阳的石窟上,心中思量着若是有法能摧毁此洞穴,阳光照进的时候便可灼亡蛊尸群。然此法只能想想,若季雪禾未曾受伤兴许可办到,奈何他重伤在身。卓画溪想着叹了口气,道:“ 走罢,今日若能寻到哪出有人烟的县镇,兴许能找些药材替你疗伤。” 


☆、第七十五章      白练相浴

虽说偏野村镇均相连,相隔也不过是一座浅林的距离。然一连走了几日,却依旧未见着屋瓦檐楼的影子。看着荒野漫漫,楼舒玄一擦额头汗水,道:“ 此阳太烈,我等还需先做歇息得好。”
“ 怎能休息呢?这若早早到了,我们也可早日安身,” 同行中一肩扛锄头的人似不认可楼舒玄话语所言,道:“ 这大伙的命可都是拴在裤袋上,怎能停下?”
“ 程蛋子,我也不行了,要歇一会儿,” 齐若月一屁股落坐在地面,如犬伸舌,“ 这太阳太大了,大伙早就缺水不行了,要是依旧这样赶路,还没到你说的那地方就先渴死了。”
自几日前的那场暴雨后,再不见微雨细露的影子,有的便是日日高阳轮空。程蛋子虽心急如焚,然口舌更露干燥,看着身后一行人各个如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蔫不振的模样,他叹了口气,“ 好罢。我们先做歇息。” 说着,他放下扛在肩头的锄头,撑在地面,长吁口气。
汗珠顺着楼舒玄的鼻梁流至口角,酸涩沙咸的味道传递入口,“ 齐若月,我们当真能相信那人?若是去了他所言的地方,画溪要如何?我们还未寻到她。”
“ 我也想找卓画溪啊,” 齐若月喉干得厉害,没开口作声一次都感受到一阵涩痛,皱眉道:“ 可是你知道她在哪么?如此没有目的地找就是死路一条。”齐若月哼哧一声,手中拔开葫芦的盖顶,却倒不出任何水滴,“ 我们这不是一边赶路一边寻他们么。”
齐若月言之有理,然楼舒玄依旧放心不下,“ 可是我们这一路并非见到画溪。本约定衢县相遇,不想衢县被一场妖火烧的不剩,唉…… ”
“ 楼舒玄,你也是奇怪。自己的娘子曲华裳不担心,倒担心卓画溪担心得狠,”齐若月哼一声,将身子往后一靠,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娘子是卓画溪呢。” 
“ 驸马说过华裳如今周全无忧,我自然不用担心。且画溪…… ” 楼舒玄说着,声音作哽微顿,“ 是我欠她的,是我的责任。”
正在他们交谈时,一男人竖耳闻声,道:“你们听,这是不是有水声?”
确实,静下心来细听,便能捕捉到阳夹风过枯地的一丝水汽浅音。此微弱的“哗哗”声响听着应当是瀑布的水泻九霄。单单听着水声,喉咙似乎便觉湿润。
“ 那我们先去寻些水,” 齐若月起身,挥了挥手中的空葫芦,“ 走吧。” 
瀑布的声音传的很远,水声的磅礴之气丝毫未因林中阻隔而削弱,一点点引领着迷途中人走向那一片难得的清凉之地。
穿过林子,映入卓画溪眼帘的是一条白练从天上来,带着一泻千里的磅礴气势跃过石壁。石壁上突兀出的棱角阻挡,将白练的波涛汹涌柔化,注入底潭时撩起的水花如飞花碎玉。
干涸了许久的身子在见到清泉飞瀑之时便急匆上前,毫无高贵姿态地如兽般俯身饮水。饮够了水后,卓画溪的目光久久落在面前倾泻的白练上,继而低头看着自己一身脏污。
盛夏已过,初秋未至的燥热让人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染,长发无力地趴在额头,因长久未有机会沐浴,全身皆是一种粘着的不适之感。乌雀早已急不可待地几步跳入潭中。潭清疑水浅,当乌雀毫无准备地跳入潭中才知晓水深早过其头,双手扑腾挥打。看着乌雀冒失入潭的模样,卓画溪苦笑不得地伸手捞起沉在扑腾呛水的乌雀,将他抱至潭边的石块上。“ 好好坐着,”卓画溪拍了拍石头,摸了摸乌雀的头,道:“ 别掉下来了。” 乌雀点头答应,嘴角也因为方才冒冒失失的举动而有些难为情地笑咧起来,双腿踢踏着水面。
“ 你可也要清洗一番?”卓画溪看向季雪禾,问。
听卓画溪此言,季雪禾嘴角轻勾一句柔声,“ 姐姐是要替我沐浴?”
“ 什么替你沐浴,” 季雪禾似有似无地音调引得卓画溪脸侧一阵薄红,本就燥热难耐的心更如火燎,“ 我不过是看着这几日都无可沐浴,才想着问你一句。” 
季雪禾指尖轻捻发丝,“ 如此污秽当真让人不喜,只奈何我不可见,姐姐可能帮我?”
看着季雪禾嘴角挂笑的模样,卓画溪抿了抿嘴,心中想着季雪禾的眼睛若要洗发确实为难得很。卓画溪走去,扶着季雪禾的手,“ 你扶着我,小心。潭中底多有的是青藓显滑。”
二人走进潭中,水深正好盖过卓画溪的身,只露出一道香肩出水面。清凉滋爽的水流涌过卓画溪的全身肌肤,带来一阵痛畅的释然,宛若时积压了许久终得释放一般的顺畅。卓画溪臂弯卷过水花,五指做梳,带水洗梳季雪禾的柔发。替季雪禾洗好发后,卓画溪屏住呼吸,如鱼沉入水中,将本因汗而黏在一起的长发全部沉浸入水中。当卓画溪再次似鲤跃出水面时,溅起的水花粼粼带走她脸庞上附着的污垢。
许久不曾体会到沐浴的清新,一朝入水,竟也沉溺其中,直到无意回眸瞥见潭侧出现的几人,卓画溪本如鱼得水的身子才一僵,“ 楼舒玄?”
站在潭边岸上的一行人看着水中“依偎相靠”的两人,女子纷作羞涩地转过脸旁,男子也尴尬地转睛不看,唯有楼舒玄眼神带着颤抖地注视着水中的两人,干裂的嘴角无力地拉扯出两字,“ 画溪。”
回上岸,一行人皆不言语,目中包含尴尬微灼地看着卓画溪与季雪禾。架势一如刑牢内盘问一般带严肃。
“ 画溪,这几日,你可好?” 最先开口打破沉寂的是楼舒玄,他问。然此问出口,气氛并未被缓和而是更多不知所措的生硬尴尬,“ 只要找到你就好,此路我一直担忧着你。” 
听闻楼舒玄此话,众人的目光皆落在卓画溪双肩之上,暗暗揣测楼舒玄此话中情谊的分量,又心生疑惑地看着面前方才与卓画溪“鸳鸯共浴”的男人。不明所以的思绪在似懂非懂的猜测中得到一个结果,继而嘴角轻瞥,眼神略带如视多情且作薄情客的戏子的蔑视。
这些目光,卓画溪并不觉惊奇,亦或者说她早已习惯。齐若月感受着渐冷凝固的气氛,急忙开口道:“ 这些人是我们在路上遇见的,这是程蛋子,” 齐若月说着手指靠在锄头上的男人与他身侧的女子,“ 这是程蛋子娘子。”
看着面前的人,卓画溪眉头皱起,道:“画梅与画莲呢?”
“ 我们走散了,没有遇见她们,” 齐若月摇头,继而言:“程蛋子他们说嶷郡那里好像还没有被感染。我们正准备去。”
“ 嶷郡?”卓画溪一愣,道:“ 嶷郡地处偏远。” 
“ 是啊,听说那里还没有蛊尸,” 齐若月点头道:“ 老鱼头说的。” 说罢,她看向一行人中较为两鬓微白的长者,“ 老鱼头的儿子在嶷郡做生意,飞鸽传书说的。”
听着齐若月的话,卓画溪将目光看向下巴留着灰色胡须,依靠在树下的老鱼头,继而问齐若月道:“几时的飞鸽传书?”
“ 应该就是前几天吧,” 齐若月耸耸肩,“ 总之那里听说很安全。”说着,齐若月走至白练前,拧开手中葫芦,顺着溅跃而下的瀑流灌水。
伴随着水流汹涌,时不时几条鱼儿跃出水面,“噗通”一声跳进底潭。“ 你们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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