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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靖暗暗喝了声“好一招联手合击的凌厉刀法!”
他没有封架,只是身形一侧,就从一片刀光中闪了出来。
胡叔达是他们四人中的领头,四人出手之际,他一手紧按刀柄,目注战场,此时骤睹南宫靖居然从他们刀光中闪出!
他动作丝毫才慢,一声不作,右手抬处,人随刀发,一道刀光猛向南宫靖闪出来的人迎面就劈!
李小云看得大吃一惊,急急叫道:“大哥小心!”
南宫靖不慌才忙伸出三个指头一下撮住了胡叔达劈去的刀尖,朝他笑了笑道:“你给我站着稍安毋躁!”
右手长剑一震,洒出三点寒星,落到胡叔达前胸。
胡叔达一身武功,原极了得,但此时几乎连自己刀尖如何被人家撮住的都没看清,就觉胸前穴道一麻,已被制住穴道。
四个黑衣人刀光一合,才发现敌人已经闪了出去,不约而同的虎吼一声,四柄厚背扑刀又像风卷电闪,朝南宫靖劈来。
这时南宫靖已经用剑尖点了胡叔达的穴道,身形再次轻闪,一个人有如一缕轻烟,又从四柄刀光中飞闪而出。
他这回可不再和他们客气,就在身形闪出之际,右手长剑一震,点了其中一人背后两处穴道。
其余三个黑衣汉子还不知道同伴中已有一个被点了穴道,眼看南宫靖闪出身去,他们那肯放过,一个转身,又分别挥刀攻来。
南宫靖施展“游刃身法”,三柄扑刀就是连他衣角也休想沾上一点,但他却在旋身之际,长剑连连点动。不过两三个照面,就日把其余三个黑衣汉都点了穴道。
李小云气不过胡叔达心狠手辣,乘人不备,出手偷袭大哥,一下掠到他身前,冷笑道:
“胡叔达,你这狗腿子,现在落到我们手中了吧?”
挥手就是啪啪两记巴掌,左右开弓,打的胡叔达两边脸颊上,立时浮现出五根指印。
胡叔达穴道受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挨打。
就在此时,南宫靖已经长剑一收,潇洒的走了过来,含笑道:“兄弟,咱们可以下船去了。”
伸手拍开胡叔达的穴道,喝道:“胡叔达,你走在前面,宫某只解了你两处穴道,还有一处主穴未解,这种点穴手法,乃是宫某的独门工夫,不是宫某替你解穴,任何人也无法解得开,你若妄图运气冲穴,立时会逆血冲心而死,但你只要听我吩咐行事,到时我自然会替你解开穴道的。”
胡叔达已有两处穴道解开了,不但口已能言,连四肢也能行动了,闻言忙道:“宫大侠要在下做什么呢!”
南宫靖道:“你走在前面,咱们一同下船去。”
胡叔达道:“在下的四个手下呢?”
南宫靖道:“让他们站在这里好了……”
李小云道:“大哥,让他们站在这里,太引人注意,还是要姓胡的把他们弄到屋里去的好。”
南宫靖点点头道:“兄弟说得极是,胡叔达,你把这四人运到茅舍中去。”
胡叔达不敢违拗,依言把穴道受制的四个黑衣汉子运到茅舍中去。
南宫靖道:“好了,我们现在可以下船去了。”
他要胡叔达走在前面,自己一手挟起丁玉郎,大步走近泊船之处,首先一跃而下,李小云押着胡叔达一起跃下船舱。
南官靖朝胡叔达道:“你去吩咐船家,可以开船了。”
胡叔达转身朝那船老大挥手道:“开船。”
船老大依言解缆启定,缓缓朝江心划去。
南宫靖和李小云已在中舱坐下,南宫靖问道:“胡叔达,你也坐下来,我想问你几件事。”
胡叔达是老江湖,知道身落人手,就得处处仰人鼻息,当下就依言坐下,说道:“不知宫大侠要问什么?只怕在下知道的有限。”
南宫靖道:“你们那座绿山庄院,是在什么地方?主持人是何来历?”
胡叔达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才道:“在下泄漏碧落山庄的秘密,那是死定了。”
南宫靖道:“你没说什么,自然也没有泄漏什么秘密了,唔,这碧绿山庄在什么地方?”
胡叔达道:“碧落山庄是在香涧湖西首,那地方原是一块荒僻的死地……”
李小云道:“怎么会是死地?”
胡叔达道:“那是因为十数里方圆,南北各有一条大河,并无舟楫桥梁,与外界完全断绝,外人要想进去,难似登天……”
南宫靖问道:“这碧落山庄主人是谁?”
胡叔达迟疑了下,说道:“在下说出来,宫大侠也许不会相信,在下当了七八年的水上巡逻船领班,从未见过主人,也不知道主人来历……”
南宫靖一指丁玉郎问道:“你怎么认得他的?”
胡叔达道:“在下只知道主人门下有两个弟子,咱们都称之为大公子、二公子。大公子很少出门,只有二公子经常坐船出入,在下自然认得……”
他没待南宫靖发问,接着道:“其实这七八年工夫,在下认识的人,一共也只有四个。”
南宫靖道:“哪四个人?”
胡叔达道:“除了经常外出的二公子,那就是秦总管和二位副总管……”
南宫靖道:“你是碧落山庄的人,怎么会只认得四人呢?”
胡叔达道:“在下只是巡逻船的领班,和在下一样的巡船,一共有二十四条之多,咱们除了轮班在水上巡逻,回去就是睡觉,而且咱们是住在另处一处地方,并不能踏进山庄大门一步。”
南宫靖道:“好,你说的秦总管叫什么名字?是怎么样子的人?”
胡叔达道:“秦总管叫什么名字,在下并不知道,因为大家都叫他秦总管,没有人说过他的名字,他终年一身绿袍,个子矮小,古铜睑,颔下留一把白胡子……”
南宫靖暗暗哦了一声,问道:“两个副总管呢?”
胡叔达道:“两个副总管,一个姓管,一个姓宓,他们也同样穿的是绿袍,个子也不高,唯一不同之处,两位副总管的胡须是花白的,宓副总管身材稍高,但这也只有和他们处久了,才分别得出来,外人很难分辨。”
南宫靖道:“难道他们面貌也一样吗?”
胡叔达道:“面貌虽然不尽相同,但看去都是古铜色的脸,年纪大了,都有一脸皱纹,又并无特别之处,所以如是乍见之下,未必分得清楚。”
南宫靖听得出来,这胡叔达只是碧落山庄的一个巡逻领班,地位不高,他知道的大概只有这些了,再问,山未必问得出什么来。
但从他口中,已可知道一点概梗,这碧落山庄,竟有如此神秘,而且声势似乎不小,不知他们主人究是何方神及?
这一阵工夫,船已横渡江面,渐渐驶近对岸。
南宫靖道:“你要他们驶进港湾去,找一处隐秘的所在停下来。”
胡叔达当然也希望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停船,他才不至于被人发现,这就朝船老大吩咐道:“咱们朝左去,划进三十一湾。”
船老大答应一声,船头立时向左,离岸还有十余丈远,就缓缓沿着江岸行驶,约摸划了一盏茶工夫,才朝一处港湾中驶入。
这处港湾,甚为曲折,而且岔港极多,几个转折之后,江面渐窄,仅容一条船通行,两边芦苇丛生,果然极为隐秘!
南宫靖道:“好了,就在这停船好了。”
胡叔达朝船老大挥手道:“停船。”
船老大依言靠着右首芦苇,把船停住。
南宫靖点足掠去,振腕一指点了船老大的睡穴,身形飞旋,又朝船头一名助手点出一指,同样点了他睡穴。转身朝胡叔达问道:“从这里到碧落山庄如何走法?”
胡叔达脸露惊惧之色,问道:“宫大侠要什么时候才能放我呢?”
南宫靖朝他笑道:“我说只要你说出碧落山庄如何走法,就会放你,那自然是骗你的了,至少要等我们回来之后,乘船回到对岸,你不是还有四个手下在对岸茅屋里吗?”
胡叔达听得脸色发白,心中暗道:你们进入碧落山庄去,还会回来?
但这话他哪敢说出口来!
他只是在想:这里芦苇较高,黑夜里是不会有人发现的了,但天亮之后,自己这条船没有回去,宓副总管自会派人找地,也必然会有人发现。好在船上还有一位二公子,有他担当,自己责任就可以减轻得多了。
他几乎已可完全确定南宫靖和李小云二人绝无生还之理。
这一想,心头不由得放宽了许多,他也知道这时候要是不实话实说,性命乃操在南宫靖的手里。略一沉吟,就慨然道:“宫大侠说的也是实情,在下不回去把手下人接回来,也无法交差的,你们要去碧落山庄,从这里上岸,一直向东北行去,约摸十七八里路程,只要看到一处柳林,就是碧落山庄了。”
李小云道:“你要是有半句虚言,那是不想活命了。”
胡叔达暗道:你们要去送死,我何用骗你们?一面连忙矢口道:“在下说的句句都是实情,二位走了,自然会点了在下穴道,留在这里,在下欺骗了你们,岂不是和自己为难吗?”
李小云哼道:“你知道就好。”
南宫靖道:“我去过碧落山庄,他说的大概不假。”
接着朝胡叔达道:“那就委屈你了。”
伸手一指点了胡叔达的穴道。
李小云道:“大哥,丁兄呢?也让他留在这里吗?”
南宫靖回头看了丁玉郎一眼,说道:“他是南宫靖的朋友,我们当然不好难为他,但这时若是解开他穴道,又会碍了我们的事,所以还是让他留在这里的好。”
他知道自己虽然点了丁五郎的穴道,他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但自己两人说的话,他是可以听得到的。
自己这样说,就是为了让丁玉郎听见,因为方才动手之际,丁玉郎很可能已在怀疑自己,让他听了自己这番话,就是要他知道自己两人乃是南宫靖的朋友。
话声一落,就轻声道:“咱们上去吧!”
两人纵身掠起,从芦苇中穿出,一跃上岸。
李小云悄声道:“大哥,慢点走。”
南宫靖道:“你还有什么事?”
李小云朝他笑了笑道:“你把丁玉郎留在这里,使我想到了一件事,我们去夜探碧落山庄,这是一件十分凶险之事,但想不到丁玉郎会是他们二公子,这对我们此行,帮助就很大了。”
南宫靖笑道:“你想易他的容?”
李小云道:“大哥一猜就着,我身边有现成的面具,只要易上他的容,往脸上一覆,他身材和我去不多,就没人会认得出来。”
南宫靖点点头道:“好吧,你要快些才行。”
李小云道:“只要有一盏茶的工夫就够了。”
当下就在附近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从怀中取出师傅给她的易容铁盒,打开盒盖,取出一张空白面具,用手拉了几拉,把面具绷到膝盖上,一面迅快打开几个小瓶瓶盖,取起小笔,沽着胶水,调好颜色,思索着丁玉郎的面貌,就细心描绘起来。
果然只不过盏茶工夫,就已在面具上易好了容,她用口轻吹着,一面迅速收起易容小铁盒,收入怀中,双手把面具覆到脸上,再用掌根轻轻贴好,站起身,朝南宫靖拱拱手道:
“宫兄久违了,今晚欢迎你到敝庄来。”
南宫靖目能夜视,这一瞬间,李小云果然一下就变成了丁玉郎,而且连声音也和丁玉郎一般无二,不觉欣然道:“兄弟,你果然不愧奇骇门的传人,真想不到不过转眼之间,你活脱脱的变成了丁玉郎了。”
李小云又回复她自己的声音道:“大哥我不是要你称赞,你和丁玉郎是朋友,我要你看看还有什么破绽没有?”
南宫靖愤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