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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也尊着您一声儿大伯母,可是我家小姐怎样——人家京中做官的爹爹还什么都没有说,您了在这儿搅合个什么劲儿?!您家要是盐富裕,便送给姑爷家点儿,正好小姐做生意盐也紧缺,您就当行个好事儿,省得自己闲的难受!”
“你——!”赵家大伯母没有想到这秦晓晓嘴皮子溜儿,她手底下的丫鬟也是嘴上不饶人的主儿。虽然自己占着理儿,可是找样儿被她驳得无话可说,只一口气顶在胸口,憋得脸通红。赵明佢也真当得起“二百五”这一尊号——自己母亲在自己面前被气成这副模样,他竟然若无其事,只衔着手指头看围观人群中的美女。
“大师,您倒是说说,妾身怎么了就成了妖孽之类的东西了?”秦晓晓听闻外间妒霜给力的言论,便也放下心来专心对付面前这位秃头和尚(单没有鄙视佛教污蔑佛教的意思),“刚刚上山途中还有一位道长说,说什么在妾身身上是‘看不到过去’之类的,可真真吓煞了妾身呢。”
“怎么会?”那和尚挠了挠头,又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串念珠和一只小小的降魔杵,递到秦晓晓面前,“这位女施主,这两样都是我们这间寺院的镇寺之宝,都是佛祖亲自用过的,可以除魔降妖……”
剩下的话秦晓晓光使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我要是不怕这两样东西就证明我是人了是吧?这古代人真有乐儿,把什么都寄托于这么一个小小的物件儿,不过就是因为有精神寄托才会相安无事吧?
“然后呢?”秦晓晓故意装傻,抱上赵明佺的胳膊,一副天然无害的样子,“莫不是要送给妾身?”
那和尚自然是不近女色的,纵使卦签儿现实秦晓晓是个妖孽,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秦晓晓在心里暗暗笑他道行不够修为不深,一面故意冲着他眨巴眼睛。
“还请女施主,把这两样东西拿住,去大殿佛像跟前叩拜三圈。”那和尚似乎强敛了心神,将那串佛珠跟那只降魔杵递到赵明佺手里,“有劳施主了。”
赵明佺含着笑意把两样东西递到秦晓晓手上。秦晓晓接过那串佛珠,在手里把玩了一阵才慢慢吞吞在手腕子上缠了几圈儿戴上,又接过那只小降魔杵当做发饰别到自己发髻上,看了赵明佺一眼,由那和尚不是从哪里叫来的一个小沙弥引着,出了小屋的门。
“哟,你倒是敢出来?”赵家大伯母见秦晓晓在一名小沙弥的引导下出了屋,便抛下说不过的妒霜而开始抢白她,“这是怎么,被大师收了?”
“这位施主,请您慎言——祸从口出,孽镜地狱之后便会是拔舌地狱。”那和尚跟在沙弥后面出了屋,向不依不饶的大伯母劝解,“这位女施主还是为自己还有后辈积点儿口
德吧,积德便会有福报的。”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赵家大伯母立马变身,俨然一位善男信女地开始祝祷。秦晓晓见状挑挑眉毛,在赵明佢打唿哨的当儿往大殿去了。
“请问大师,那女子究竟是……?”趁着秦晓晓跟着沙弥走远,赵家大伯母凑到那解签儿的和尚面前,使劲压低声音问道。
“大伯母,侄儿的娘子是人啊,您不用多想。”赵明佺跟在那和尚身边,耳朵很尖的他把自己大伯母的话听了个一字儿不差,“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赵家不会去娶什么妖孽进门儿的。”
“那可说不定。”赵家大伯母显然对赵明佺的说法不满意,“老身要听大师的解释。”
“这位施主,贫僧已经请那位女施主戴着镇寺的佛珠跟降魔杵去大殿叩拜三圈儿了,是不是妖孽,三圈儿之后立现。”那和尚双手合十,口中似是自言自语道,“阿弥陀佛。”
赵家大伯母点点头,抱着胳膊站在原地静等秦晓晓跪拜出来。
正赶上这日来庙里上香还愿的人多,大殿里可谓香火缭绕,熏得秦晓晓一个劲儿地流眼泪。可是还是要按着那和尚的要求一步一小拜三步一大拜,整整绕了三圈才被叫停。本来秦晓晓身上就不爽利,这下倒好,叩这三圈儿头下来,干脆头晕得无法忍受,咳嗽了几声儿便跑到柱子后面干呕起来。
“娘子可还好?”一直在一旁看着的赵明佺赶紧过去帮她拍着后背,语气关切又焦急。
秦晓晓摇摇头,本来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是无奈自己不争气,嘴刚张开又是一阵恶心,抱着柱子继续干呕,都快把心肝呕出来了。
“这位女施主可有大碍?”那解签儿的和尚过来抛下在一边幸灾乐祸的赵家伯母,过来关心秦晓晓。秦晓晓摆摆手,道:“刚刚——呕——好像跪拜的时候窝着了肚子,然后就开始想——呕——想吐。”
“这个……”赵明佺开始着急,也不顾身处寺庙正殿,大吼道,“请问这里有没有郎中?”
人群中响起窸窸窣窣的低语,可是没有人搭理这个茬儿。
“唉,不急着找郎中,她跪拜完了不舒服,可见不是正常的人啊。”赵家大伯母挤过人群过来,“大师,还不收了这个妖孽?”
“这位施主,您在说什么?”那解签儿的和尚满脸的疑惑,“这是一定是有误会那位女施主是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您若是有疑问——”说着指向秦晓晓插在发间的那只小小的降魔杵:“这可是镇寺之宝之一,若那位女施主真是妖邪,在叩拜三圈儿的时候早就魂飞魄散了,哪里还会好好站在这里?”
“可——”可了半天,赵家大伯母也没想出来用什么方法来反驳这个比丘,便气哼哼拉上赵明佢,甩手走了。
没了一个碍事儿的,赵明佺继续大吼:“到底有没有郎中?来帮帮忙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既然都是善男信女,何苦见死不救?”
“来了来了。”一位胡子老长的和尚提着袈裟赶过来,“阿弥陀佛,老衲来吃,还请施主恕罪。”
“没关系,还请住持看看,小生娘子究竟怎样了?”赵明佺连忙躲开,给老方丈让开地儿,老方丈走到秦晓晓跟前,隔着袖子搭上她的脉,神色凝重了半晌,看得赵明佺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停跳了。
“恭喜施主,老衲虽然不甚通妇科医理,可是从尊夫人的脉象来看——”老方丈捋着下巴上长长的白胡子,布满褶皱的脸上似乎每个皱纹都晕着笑意。
“怎么样?”赵明佺瞪大了眼睛,心惊胆战,“何来喜事?”
“尊夫人的脉象,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往来之间有一种回旋前进的感觉,是气血旺盛养胎之现象。”老方丈喜笑颜开,“恭喜施主。”
赵明佺其实只剩下惊没有喜了,感激之余很后悔刚刚自己没有直接撬开老方丈的脑袋直接看他要说些什么,说不定会更快一点。
“什么?!喜脉?!”秦晓晓抱着柱子哀嚎。
☆、喜脉有什么不好?!
“喜脉有什么不好?”赵明佺挑着高低眉,把秦晓晓从地上温柔地扶起来,“正好,三年抱俩。”
“又不是你生!又不是你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头发只能坐在床上还会被婆婆按着头一天吃三顿红鸡蛋!”秦晓晓鼓着腮帮子皱着眉头向赵明佺抱怨,“还有生孩子很疼你知道么?!”
秦晓晓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周围围观的人;尤其是女眷都不及巨额红了脸,大概是因为她们不会有人把这话这么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声音还这么大。
“娘子……”赵明佺表情纠结地地使劲拉住秦晓晓的手,“这不是在家啊娘子,娘子你注意点儿。”
秦晓晓惊觉自己的失态;脸一下子涨得通红。赵明佺揽着她的肩,护着她一路挤开围观的。口中不断笑着道喜的人们,来到大殿门口。一直在外面守着但是苦于进不去的妒霜和凌寒见二人出来了,便赶紧跑着迎过来。凌寒似乎被吓到了只拉着秦晓晓的衣袖抽泣,妒霜似乎还好,还能过来关心几句:“小姐怎么样?刚刚似乎隐约听见里面小姐哀嚎些什么?”
“没有没有,你们应当恭喜你们家小姐;她有喜了。”赵明佺显然掩饰不住心里的兴奋,向两个丫鬟解释,笑得兴高采烈,“怎么样?是不是喜事?”
“自然自然,不过应该恭喜姑爷才是吧?”妒霜听了也很是开心;忽然又想到什么似的一拍手;吓了剩下的三个人一大跳;“刚刚那个道士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说的好准!”
“啊?”秦晓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似的就一句话就蹦了出来;“什么?”
“就是刚刚在山路上的那位道长啊,他不是说什么本来小姐今日有什么灾厄,可是如果平安度过,不就是喜事么?”凌寒拉拉秦晓晓的衣袖,提醒道,“小姐忘了?他还没有要钱呢——是奴婢追过去付钱他说不用的那位。”
“哦——我本来还以为他是骗子呢。”秦晓晓经过这么一大通折腾,终于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茬儿,“也不知道那位道士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这儿可是佛教的寺庙,怎么会有道教的人出现?”
“阿弥陀佛,打扰各位施主了。”老方丈好不容易挤出了寺庙大殿,过来请几个人一起到寺庙后院去,“贫僧有点事儿要和这位女施主说。”说着便引着一行四个人向后面走去。
“请问住持,这是做什么?”秦晓晓揽着赵明佺的胳膊,看着后山初春生机勃勃的风景,这种初春带有略有青草味儿的空气让秦晓晓很开心,刚刚赵家大伯母给她找茬的事情也已经被暂时性地抛在脑后。
“不过是老衲的朋友,刚刚和老衲说过,他上山的时候,见到了一位命格颇为奇特的女施主,千叮咛万嘱咐,叫老
衲一定要把她带过来——现在看来,就是女施主您了。”老方丈双手合十,又一指一棵树下站着的那位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道士,“就是他,说您命格奇特,说一定要您过来叫他仔细看看。”
“我命格奇特?”秦晓晓很诧异。就算自己是穿越来的,怎么就能看出来呢?难不成自己穿过来之后面相和手相都变了?这不对啊,那个道士只是看了自己一眼,怎么就知道自己命格奇特?这难道是传说中的超能力?!还是按那种玄乎其玄的周易道法说什么他道行高深?
老方丈停住脚步,又示意跟着自己的比丘拦住凌寒和妒霜两个丫鬟,只叫秦晓晓和赵明佺两个人单独去找他。秦晓晓心中忐忑,只得靠着左顾右盼着四周风景,戳戳赵明佺的腰,指着对面一座山的半山腰道:“你说,以后在那里盖一处房子怎么样?”
“那里处于地势下行之处,阴气拥塞,是生灵的绝妙居所,却不是人的。”那道士没有回头,却接过秦晓晓的话,“所以说,还是不要把房子建在那里的好。”
秦晓晓愣了一下——自己说话声音不大,他脑袋后面又没有长眼睛,是怎么知道自己指着的是那座山头?
“您若是想起宅,不如贫道去帮您把那风水相看相看。”道士转过身,“不过,贫道对您的身世很是好奇,还请女施主赐教。”
“赐教?”两个人已经走到道士立身的树下。秦晓晓听见道士这样说,很是不解,“妾身不才,怎敢对道长言‘赐教’二字?”
“那便请女施主说说自己的身世吧。”道士抚掌而笑,“实不相瞒,贫道对自己看脸相的能力还是颇有些抱负的,可是从您的脸上,贫道只能看出来最近一年多一点的东西——其余的,便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