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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赵母一拍桌子,惊得躺在小车里的狗不理哇哇大哭。
关于这个“狗不理”,还有一个很“纠结”很“坎坷”的故事。
那天秦晓晓在屋子里大骂赵明佺后,便坐在屋子里等自己的早饭。当然,一面把人骂得狗血临头一面对这个人做的饭菜满怀希冀的事儿,也就秦晓晓做得出来。
赵明佺这个标准的全能妇男也没有叫秦晓晓失望,不一会儿就端了一只竹屉并一只碗进来,开口道:“小生怕姑娘久等,便去街上给你买了小笼包。今日早上有母亲熬的粥,小生便一并盛了来,姑娘慢用。”
“好。”秦晓晓点头,“有醋么?我要吃醋。”
“哦。”赵明佺挠挠头,“忘记了。姑娘且等等,小生这就去给姑娘舀来。”
“再剥几瓣儿蒜来!”秦晓晓冲着赵明佺的背影大叫。赵明佺一个踉跄,估计是听见了。
“姑娘想为,呃,我们的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赵明佺端了醋碗来,递给秦晓晓,看着她大快朵颐。
“包子。”秦晓晓头也不抬,抽空吐出两个字,没有看到赵大帅哥满脸黑线。
“小生以为,孩子还是不要叫这种名字的好。”赵明佺抬眼反驳,顺便看见了风卷残云一般的秦晓晓喝掉最后一口粥满足地撂下筷子抹嘴。
“贱名好养活你知不知道?”秦晓晓打了个饱嗝,“包子又不是大名,就当小名儿叫,怎么了?不行?”
“这……”赵明佺面露难色,“只怕母亲不会同意,孩子叫‘包子’,到底有些怪异。”
“那就叫狗不理!”秦晓晓挑挑眉毛接过话儿,“反正跟‘狗剩儿’、‘驴蛋儿’的差不多,这把没问题了吧?”
“是,是。小生这就去告知母亲,并叫母亲把孩子抱来。”赵明佺忙不迭点头,生怕再不同意秦晓晓会叫出什么“猫不闻”“兔不爱”的怪名字,却不知道,秦晓晓已经想好了,若是他不同意狗不理,便要叫孩子“耳朵眼”了。
“去吧去吧。快点儿啊。”秦晓晓拉了拉胸前的被子,抽了枕头在身后垫好,看着孩子他爹带着艰巨的任务出门。
于是,我们的小号赵氏美男就被自己的吃货娘亲冠以了“中国驰名商标”的品牌,当然,是我们
现代社会的,雍唐可没有这些说头。
“狗不理不哭啊不哭。”秦晓晓侧身把孩子从摇车里抱出来轻声哄着,顺便斜睨了赵母一眼,“我说不生。这一个都快养不起了,生多了怎么养得起?!”
“你看看人家别人家的媳妇,哪个不是生个四五六个的?就你,只要一个么?生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赵母指着秦晓晓鼻子运气,被秦晓晓一秒脑补发怒的牛魔王。
“生那么多干嘛?又不是跟老母猪下崽儿似的非得论窝。”秦晓晓轻拍着狗不理的背,“独生子女好啊,这叫优生优育,您老人家懂么?”再说了,生之前您老的儿媳妇也不是我啊她的思想怎么可能有姐前卫。
“是是是,我们乡野村妇不懂得您大家闺秀的想头。”赵母气得围着桌子转圈圈,“看在你生了个儿子我们赵家有后的份儿上,你不生就不生!”
“好啊,婆婆您都说了,媳妇不生就不生。”秦晓晓把安静下来的狗不理放回摇车里,瞪大眼睛扮出一副天真纯良人畜无害的表情道,“那媳妇可以沐浴了吧?您闻闻媳妇这身上,都酸了,再不洗可就臭了。您儿媳妇臭了不要紧,您可得想想您宝贝孙子不是?喂奶的老娘都臭掉了,这食品安全问题——想想就害怕啊,自己儿子的奶奶竟然叫孙子吃如此不干不净的原产地生产的食品,怎么能活得健康?”
“你就是说破了大天老身也不会让你沐浴!月子里沐浴是大忌!”赵母一锤定音,“羽娘你从今以后,再不要在老身面前说起‘沐浴’二字!”
“坐完月子也不行么?”秦晓晓声音里满溢着委屈。
“老身可没有那么说。”赵母走过来卷走了秦晓晓紧紧抱在怀里的换洗衣服,丢进柜子里,“好好看着狗不理,老身去给你煮个红鸡蛋。”说罢,哼着“小曲儿”出了屋门。
“红鸡蛋……”秦晓晓嘴角的肌肉又开始无规律抽动,安静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爆发,一边拍着大腿一边大叫,“天杀的、挨千刀的红鸡蛋!Shit 红鸡蛋!Fuck you红鸡蛋!吃了半个月了!胆固醇超标啊有木有?!姐还不想年纪轻轻就三高啊!”
狗不理小盆友骨碌着一双黑葡萄似的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瞅着床上发飙的娘亲瞧。
秦晓晓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儿子在打量自己,向右偏偏头跟儿子做起了眼神交流。见母亲搭理自己了,狗不理小盆友便不甘心自己躺在摇车里了,伸出粉嫩嫩的小手,一副央求秦晓晓抱抱的样子。
“你不嫌你娘亲臭么?”秦晓晓叹口气,弯身把狗不理抱进怀里,“你说说你奶奶,都不
叫老妈洗澡澡,还逼着你妈妈吃红鸡蛋。这都是迷信啊迷信,你老妈我一社会主义新好青年就这么妥协了……找谁说理去这个。”
狗不理歪歪头,听得懂秦晓晓的话似的。盯了自己娘亲半晌后,狗不理扬起肉滚滚的小手,在秦晓晓脸上印上了一个响亮而清脆的巴掌。
“哎你个小兔崽子!”秦晓晓佯作发怒,屈膝把狗不理放在自己腿上,开始双手给他搔痒,逗得狗不理一边躲一边“咯咯”直笑。
“你做什么呢?!”赵母左右手各端了一只碗进来,恰好看见秦晓晓“欺压”狗不理的一幕。将碗放到桌子上,赵母过去抱走狗不理,下巴一支指向桌子,“快去,先把饭吃了。”
“是,媳妇遵命。”秦晓晓面无表情爬下床,趿拉着大了好几号儿的鞋子走到桌边坐下,看着碗里的玉米粥和另一只碗里的窝头和红鸡蛋练习深呼吸。
“倒什么气儿?快吃,别一会儿凉了还得给你热!”赵母抱着狗不理向外面走,出去之前张口逼迫道,“我祖孙两个回来你若还没吃完……”
“是是是!”秦晓晓立马抄起筷子往自己嘴里扒拉玉米粥。
“这才像话。”赵母满意地点点头,在门口拿了一顶虎头斗篷给狗不理围上,抱着他出去晒太阳。
“唉唉……”秦晓晓半死不活地拿起碗里的红鸡蛋,把大头磕到桌子上,“咔嚓”一声脆响,“红鸡蛋啊,胆固醇啊……”一咬牙一跺脚,闭着眼咬下去,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鸡蛋,抱着窝头就粥喝。
“姑娘今日可还好?”外出赶集的赵明佺回来,一进门便见到秦晓晓这个吃货在“吃”的时候露出上刑一般的表情,有些好奇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怎的表情如此痛楚?”
秦晓晓白了他一眼,拿筷子指了指桌上的鸡蛋壳继续啃窝头。
“姑娘还是忍忍,家里能拿得出的补品只有这鸡蛋了。”赵明佺苦涩地笑笑,“小生家里穷,没能力给姑娘做好的。不如,小生跟母亲商量一下,明日起,给姑娘一餐两只红蛋,如何?”
“噗!”秦晓晓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她使劲拍了胸口半天才把噎在喉间的粥咽下去,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才开口道:“我不是觉得伙食差,而是……能不能打个商量,以后我不吃这红鸡蛋了,行不行?”
赵明佺刚要开口,就听见门口声音传进来,声音坚定不可侵犯,斩钉截铁说出二字:“不行!”
原来是赵母带狗不理晒太阳回来。
看着赵母逆光的身影,联想到刚刚的语气,秦晓晓无助地垂下头——跟江姐那样传说中
神一样的人交流,费劲,很费劲,相当费劲。自己还是不要挣扎了,这红鸡蛋,老实吃吧。
☆、满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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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一个月马上就过去了。十月初八这天,秦晓晓把赵母请来,召开双边会谈,共同协商狗不理满月酒事宜,并将自己的沐浴计划提上日程。
“婆婆您看,这还有一个来礼拜,是不是该想想,这狗不理的满月酒席怎么办?”秦晓晓一面哄着在自己怀里不安分地扒自己领口想吃奶的狗不理,一面看着赵母的脸色,“要是办的话,现在请什么人,请多少人,该怎么坐席,上什么菜,可都该定了。”
“满月酒无非是吃上一天的流水席,哪里那么多事好商量?”赵母手里拿了个拨浪鼓摇得“卜楞卜楞”响,转移了狗不理的注意力,“再说了,‘礼拜’是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秦晓晓惊觉说漏了嘴,连忙打圆场,继而吃惊道,“吃上一天的流水席?这得花多少钱?家里的银钱,还够不够?”
“不够又怎样?”赵母叹了口气,“生了男娃儿要大摆,家里的银钱不够,又无处筹措,真真愁煞老身了。”
“若是流水席,岂不是与咱家无关的人也可以来?”秦晓晓皱眉,“这于己无用的铺张开销,可以省下的。”
赵母颇有兴趣地看向秦晓晓:“羽娘平日里从不过问家事,现在是怎么了?竟对这个家处处关心起来。”
秦晓晓眼珠子一转:总不能说姐一直都很贤惠吧?看这意思,这个梁羽娘不是个好儿媳,哪儿跟姐似的。顿了顿,在狗不理小盆友头顶亲了亲,秦晓晓回话道:“婆婆也知道,女子若做了娘亲,无论以前是一个多么疲懒怠惫的媳妇,也会为了自己的孩子,撑起一个家。如今媳妇做了娘亲,自然不能与过去的时日里一样,而是要为我的宝贝狗不理,撑起一个更加温馨的家。”
“说的倒是好听。”赵母脸上漾开一丝笑纹,“能不能做到就要看以后的了。现在你倒是说说,怎的省下流水席这笔开销?”
“我们,可以不开流水席。”秦晓晓轻拍着狗不理的背哄他入睡,“婆婆列出与咱家一向交好的,对咱家有过帮助的,还有一些亲朋好友,叫相公规规矩矩写了请柬送过去,邀人家来,开家宴。孩子满月,不必办得太过隆重,若是赶上有那些个要挑刺儿的,等孩子满岁抓周时再开个隆重的流水席补上,堵了他们的嘴,不就结了?”
“说得轻巧,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赵母鼻子冷哼一声,“你这横竖都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啊,现在省下钱不去办,倒要等到周岁的时候办个更隆重的。羊毛出在羊身上,这样还落了个不守规矩的名儿,不值。”
“婆婆怎知媳妇这主意是拆东墙补西墙?”秦晓晓反问,“媳妇这样提了,自有媳妇的打算。婆婆只管等着一年后验收成果便是。若媳妇说出没有做到,打了嘴,
大不了婆婆叫相公休了媳妇便是。”
“你这算是立下军令状了?”赵母皱着眉笑笑,“倒没有休了你这么严重,只是,若你的想头行不通,以后家财还是由我打理便是。”
“那媳妇便先谢过婆婆了。”秦晓晓轻轻把睡着的狗不理放进摇车里,“还有一事,劳烦婆婆成全。”
“说吧。”
“媳妇想沐浴。”
“……过了这几天再说!”
十月十五是狗不理满月的日子。赵家按着秦晓晓的想法,只宴请了关系比较亲近的几户人家和些许亲朋好友,大约四十几口子,在赵家院子里摆了五桌。秦晓晓亲自下厨,做了好几道自己的拿手菜,满座宾客尝过后都惊奇不已,纷纷表示赵家羽娘似乎变了一个人。秦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