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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春楼去唱出来的。公子好走。”
“是小生冒犯了。”徐焰也跳下车赔罪,很是诚恳,“夫人不介意小生日后来拜访吧?”
“这要问妾身的相公。”秦晓晓低着头躲到赵明佺身后,“此事怎由得妾身做主?”
“劳烦赵公子送小生夫妇回家,不如进屋坐坐?”赵明佺一手护住背后的秦晓晓,一手对徐焰做出“请”的动作。
徐焰见状,连道自己还有事,改日定来叨扰,便登车离去,倒像逃离什么修罗场,或是于他有极大害处的地方。
“徐焰这人,怎生如此怪异?”秦晓晓抱着赵明佺的胳膊向院子里一面走一面感叹,身后马车辘辘的声音渐行渐远。
“为夫未对娘子说过太多娘子的事吧?”赵明佺话才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便纠正道,“羽娘的事。”
“是啊。”秦晓晓面上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实际上浑身上下所有细胞都竖起了耳朵听着赵明佺的话。
“羽娘她,跟为夫是私奔出来的。”赵明佺似乎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继续开口,不过声音很小。
“早就想出来了。”秦晓晓有些松了一口气,“从我刚一穿过来就听婆婆见天儿地数落我,就能猜个□不离十的。她梁羽娘只怕跟你只是一时冲动,嫁过来才发现日子不好过她自己什么都不会,天天嫌这嫌遭致被婆婆嫌弃,想走却发现有了身孕走也走不脱,是不是?”
“娘子果真神机妙算!”赵明佺瞪大眼睛,跟见了鬼似的看着秦晓晓,“娘子如何得知?!”
“晚八点档的狗血剧情……”秦晓晓耷拉着眼皮,显然对自己相公的奉承话不感冒,“地球人都知道。”
“这个……”赵明佺自知跟不上自己娘子的思路,只得忽略掉那些叫自己一头雾水的字眼,跟在秦晓晓身后,一面向自己母亲的屋子方向快步走一面道,“羽娘确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而且为夫欣赏她也是因为她唱的曲儿……”
“婆婆,相公跟媳妇回来了!”赵明佺的话语被秦晓晓欢脱的声音打断,“狗不理可听话了?”
“回来了也不用喊这么大声吧?”赵母小声白了秦晓晓一眼,秦晓晓鼓着嘴吐了吐舌头,显得很是不好意思,“我的宝贝孙子刚睡着,叫你吵醒了。”
秦晓晓看向婆婆怀中儿子安静的睡颜,刚刚徐焰造成的不
快一下子烟消云散。秦晓晓笑着接过孩子,道:“婆婆抱了狗不理这半日,想必手酸得很,媳妇就先把狗不理带回去了。”
“也好,该做饭了。”赵母掐了掐狗不理圆嘟嘟的脸蛋儿,“孩子睡之前尿过,不用担心尿布;估计这一醒来就该饿了,记得喂奶。”
“是,媳妇记得。”秦晓晓抱着狗不理回房,赵明佺跟母亲说了几句后,放下买的东西,也跟着秦晓晓回了房间。
“你刚刚说到哪儿了?继续。”秦晓晓把狗不理放进他的小摇床,自己开始换衣服,“梁羽娘的曲儿怎么了?”
“呃……”赵明佺过了刚刚那个冲动劲儿,倒没了说出来的胆量,只一个劲儿支支吾吾,叫秦晓晓有些不耐烦。
“有话快说,藏着掖着那是小受才做的事!”秦晓晓一面系着腰间的带子一面转过身,眯着眼盯着赵明佺的脸,命令道,“说!”
“哇——”秦晓晓这一嗓子不但没有逼供成功,反而吓醒了自己的宝贝儿子狗不理。亲小熊啊赶忙冲到摇床边儿上把孩子抱在怀里哄,一面还不住地使劲拿白眼飞赵明佺。
孩子哭了又不是我吓的,你翻我白眼做什么?赵明佺先生很是无奈,但还是老老实实继续交待:“娘子可还记得,当初你生狗不理之前,小生给你唱过的曲儿?”
“记得。”秦晓晓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你那曲儿唱的,颠覆了姐的世界观人生观跟价值观啊亲!姐就没见过把那种场景宏大乐队阵容庞大的歌剧叫做曲儿的!《今夜无人入睡》……我就纳闷儿了,言语不通你们是怎么唱出来的?!那些歌词儿都是虚字的副歌是么?!难得发音还那么标准!你们是怎么做到的啊喂!
“为夫和羽娘,呃……相识,就是因为为夫到临镇去,偶然听见一个大宅子里传出的歌声……”赵明佺话说了一半,却被秦晓晓接过去:“那歌声清丽婉转,沁人心脾,一首曲子听完了直教人觉得五内通畅,跟吃了大把薄荷叶儿似的那么舒服,是不是?然后你就爬墙头看,然后被梁羽娘的侍女看见要叫人被梁羽娘拦住,然后你们俩就才子佳人风花雪月,过了没多久就私定终身携手天涯是不是?”
“是。”赵明佺的回答接得相当自然,“娘子这也是电视剧的八点档?”
秦晓晓长舒一口气:“这是老掉牙的古早戏文跟狗血古言小说。”
“那些又是什么?”赵明佺试图转移话题。
“别跟我玩儿这套,梁羽娘的事儿没说清楚我不会回答你任何问题!”秦晓晓扒拉掉狗不理扯自己衣襟的小手,缓和了表情哄狗不理几下,抬起
头继续道,“你到底清不清楚梁羽娘底细?!”
“什么?”赵明佺很是疑惑,“娘子何出此言?”
“我是问你,你知不知道那宅子是谁家府邸?”秦晓晓觉得现在自己特别像在审问室审犯人的刑警,就差拿个强光灯往赵明佺脸上打了。
“是梁氏府邸啊。”赵明佺皱着眉,显然不明白秦晓晓为什么会这样问。
“那就是说,梁羽娘跟那个徐焰应该是不认识的。”秦晓晓歪着头,脸上尽是疑惑,“可是为什么,长相、曲风,就连声音都很像?”
“娘子不是说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赵明佺显然也开始嘀咕,“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么?”秦晓晓低头,心事重重逗弄狗不理。
“佺儿!”赵母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叫你买的灯油呢?”
“啊?!忘记了!”赵明佺一拍头,冲出屋子去向母亲赔不是了,留秦晓晓一个人在屋子里,对今天的事百思不得其解。
☆、娘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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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突然蹦出个徐焰抖出了一大堆关于梁羽娘或是他那位“秦小姐”的许多秘密将秦晓晓团团包围在疑惑中,这日子还是要过。仗着农闲,秦晓晓隔两天就会想出各式各样的由头拉赵明佺去镇上,名义上是采补家用,实际上则是到富春楼唱自己的“赎身曲儿”。因为每次放秦晓晓跟徐焰一起的话叫赵明佺很是不放心,所以他总是都跟根儿电线杆子似的杵着。秦晓晓也争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唱完了所有的“赎身曲儿”,还倒赚回来二十来两银子。
“娘子肚子里可还有曲儿唱?”赵明佺看着秦晓晓在银号兑来的两个银锭子,“娘子没曲儿卖了可如何是好?”
“没曲儿卖了我能帮她们改变经营模式。”秦晓晓的话很是霸气,“等到那时候挣的就不是这点儿小钱儿了。”
“是么?”赵明佺显然表示怀疑,但碍于自己娘子切切实实挣来了白花花的银锭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远处那个买糖人儿的手艺人还坐在那里,烧着有些发黑的小炭炉子熬着糖。
“你说过要赔给我糖人儿的。”一直走在前面的秦晓晓扭过来开始撒娇,“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不是时间晚了就是人家没出摊儿,赔给我的糖人儿我只看见了耗子跟牛。”
“那今天是老虎跟兔子?”赵明佺过去牵住秦晓晓的袖口,“上次不是画过兔子?”
“上次是上次的,这次是这次的,不一样。”秦晓晓抬起头睨着赵明佺,开始往外冒委屈的鼻涕泡儿,“姐给家里挣了这么多银子,你几个铜板儿都不乐意给我花么?”
“我的小姑奶奶,又没说不给你买。”赵明佺无语,牵着秦晓晓到糖人儿摊子前,要了老虎跟兔子。那手艺人抬眼看了赵明佺跟秦晓晓一阵儿,沾了糖开始吹制。
“我还要‘猴儿拉稀’。”秦晓晓又抱着赵明佺的胳膊开始撒娇,“上次那个没玩儿够!”
“娘子还有第三只手么?”赵明佺有些不屑,分不清是觉得这次买了会叫秦晓晓少一次向自己撒娇的机会还是真的心疼那几只铜板,“已经买了两个了,哪里还来的手给你拿那‘猴儿拉稀’?”
“你胳膊底下那不是手啊?”秦晓晓嘟着嘴看赵明佺,“你帮我拿呗。”
赵明佺低头看看手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无奈地摇摇头,仰天长叹。
“还要一个‘猴儿拉稀’。”秦晓晓欢快的声音在赵明佺听来简直就是地狱的丧钟。
“嗯。”那手艺人不抬眼皮,因为嘴里衔着往里吹气的糖管子没法说话,只低声回了一句表示听见了。秦晓晓完全不顾形象,蹲在地下抱着膝盖
看人家吹老虎。
“哎,相公。”秦晓晓似乎想起了什么,拉了拉赵明佺的裤腿儿,抬头卖萌道,“这里有没有卖糖画儿跟拔糖的?小时候玩儿过,长大了再没见过。”说着,秀眉微蹙,眨巴着眼睛,眼睫毛儿忽闪忽闪,显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不知道。”赵明佺赶紧正色,努力不叫脸上露出实际上是在敷衍秦晓晓的端倪,“为夫没听说过这附近有卖那些的玩意儿。”
“真的?——”秦晓晓很是怀疑地盯着赵明佺看,不过这时那手艺人倒是解了赵明佺的围——他递给秦晓晓一只老虎,转移了秦晓晓的注意力。赵明佺如释重负,趁着自家娘子有了玩物不再追究自己长出一口气。
自己娘子果然是没办法理解的。
“娘子可满意了?”赵明佺一只手拿着许多纸包,另一只手擎着两支糖人儿,看秦晓晓自己拿竹签子戳那猴儿的屁股。
“嗯!”秦晓晓两眼放光,却不是看着赵明佺。
看来娘子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赵明佺这样总结,却不知道他这一句话已经戳中了天朝千千万万丈夫的心。我的娘子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动物?
“来,张嘴。”秦晓晓又把那江米做的小勺儿递到赵明佺嘴边,“不能叫你只当苦力——来来补充点ATP。”
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赵明佺赌气似的咬住不松口,干脆吃掉了整个勺子。
“就知道你会这样。”秦晓晓不生气反而显得有些得意,晃了晃手里的猴儿给赵明佺看,炫耀道,“反正糖都干掉了。”
赵明佺无语问苍天:我的娘子究竟是一种什么动物啊?!
采办好了秦晓晓能想到的家里缺少的物什,又跑去铁匠铺跟木匠铺子说明了一个月前就准备去做的东西的要求,跟掌柜约定好了取东西的时间,秦晓晓这才同意回家。前面一直抱怨没有在镇子转够的她显然对这镇子没了兴趣。
回家的路上,本来一直在抱怨这镇上没有成衣铺子的秦晓晓,看见了路边的那个池塘,忽然眼前一亮,来了精神。
“我忽然觉得该来收税的了吧?”秦晓晓举着手里最后一个糖人儿边舔边问,“这手艺人真好,上次吹的月兔这次吹的兔爷儿。”
“娘子英明。”赵明佺有气无力地回话,手上的大包小包叫他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可怜的赵大帅哥,幸亏你不是现代人。
“别忘了那块儿带池塘的地儿啊,请来丈地的小吏去镇上那什么楼还是什么的搓一顿儿,在塞给他俩银钱就差不多。目测一个人给两贯就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