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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抵达紫禁城的,是一道足以阴郁不少人的圣旨。
“爱新觉罗。弘暎,罔故先祖教诲,不尊兄长,不念手足,心性残忍、手段狠暴,即日起。削弘暎之名于玉牒……其生母向氏,犯教唆挑拨之罪,押入宗人府大牢,等候处决。”
此圣旨一下,紫禁城内人人瞠目。
弘暎生母只是个毓庆宫的侍妾,生死姑且不论。然而。弘暎毕竟是太子的长子,也是目前唯一的儿子。自从太子妃被刘太医确诊不能再生育后,毓庆宫的子嗣重任,就落到了其他侍妾身上。
好不容易盼来汉女侍妾给太子诞下的长子——弘暎,如今竟然说要把他从皇家玉牒里除名。
究竟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事,需要被皇家玉牒革名?
“皇阿玛!皇阿玛!”太子哭嚎着跪在乾清宫的正殿里,边哭边解释:“皇阿玛,弘暎犯了浑事,儿臣也会痛斥他,绝不轻饶了他,可恳请皇阿玛,千万别……别将他从玉牒里革除……他是咱们爱新觉罗家的子孙啊,皇阿玛!”
胤礽这回是真后悔,没听太子妃的话,把弘暎的教养,从向氏手上收回来。只怪自己,当初单凭几件小事就盲目听信了向氏的馋言,以为她真有些本事,能教得弘暎出类拔萃……
哪里会想到,向氏竟然敢怂恿弘暎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虽然,他不止一次希望处处得皇阿玛亲睐的弘晖,死于非命,可也没真去下狠手拔除他啊……想不到……
如今除了哀求皇阿玛开恩,还能怎么办?圣旨虽然已下,可玉牒要十年才修一次,若是求的皇阿玛肯松口,还来得及挽救……否则,他真会去将那向氏五马分尸!就算被刑部处决了,他也要把她从坟墓里挖出来鞭尸再鞭尸……好好的一个儿子,竟然被她教成这般光景……如今人虽然已苏醒,却将面临被玉牒除名的结局……没有玉牒的承认,就算弘暎日后再能干,也终究无法成就大事啊……
“朕心意已决,你多说无益。真若有心,就多审视审视自身,给日后的子嗣做个好榜样!”康熙沉痛地驳回太子的哭求。
“皇阿玛!”胤礽啜泣地站起身,“儿臣如今只得弘暎一子,万望皇阿玛能看在儿臣母后的面上,给儿臣和弘暎一个机会……儿臣……先行告退!”
太子离去后,康熙攥紧双拳,久久没放松,半晌,才吐出一句叹息:“朕若没有看赫舍里氏的面子,太子你……早就被朕罢了……哪里只是借着这桩事给你提个醒?”
……………………
雍郡王府。福惜阁。弘晖的院落。
“好哇!你阿玛竟敢骗我!还说你平安无事!倘若真平安无事,现在又是怎样?”槿玺抚着弘晖身上的擦伤和淤痕哽咽地怨道。
这都一个月半了,竟然还如此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刚发生时,那是一副多么痛心的惨状……
“额娘,我没事。只是皮外伤罢了,你不是有许多生肌膏药吗?赶紧取来给儿子涂上吧。傲云做的药,都是口服的,可苦死儿子了。”弘晖丝毫不觉痛地笑道。赶紧岔开了话题。免得槿玺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得他心酸。
一旁的胤禛赞许地看了弘晖一眼,勾回扑在弘晖身上的泪人儿,安抚道:“好了,别哭了。孩子都看你笑话呢。”
“你还好意思说!在热河的时候,为何不告诉我弘晖才是那个摔下马的?害得我穷放心了……”虽然弘暎也受到了波及,可那是他自找的,弘晖是真真受伤害的……
“额娘,快去拿药膏嘛,儿子怕会留下疤痕呢。傲云说……”弘晖编好的理由尚未说完,槿玺就急匆匆地跑回应惜阁取生肌膏去了。
原以为弘晖的劫难会是生病什么的,哪里会晓得竟是**……结果,她准备了一大堆的治病药材和少部分的内伤用药,却偏偏没留下类似生肌袪疤之类的外用美容膏……失策啊……
弘晖笑笑,收回余光。朝胤禛点点头,“阿玛,当时事发突然,傲云和祈彻也已尽力,就别惩罚他们了。”
虽然是**,却也是意外,避免不了。就算他那时没和弘暎比试,回家他照旧会去骑小赤驹。届时,在自家府邸马匹发狂的话,恐怕伤及的无辜会更多。
倒不如就发生在宫里的马场,好歹还有主谋弘暎垫背……
想到弘暎,弘晖困惑地问道:“阿玛,傲云事后查到,小赤驹的腹部有三寸钉数枚,可为何弘暎的小马驹上也有?”就算弘暎想害他,没道理自己也受害吧?毕竟,马匹发狂,一时控制不住,是极容易摔死人的。莫非,他是想要和自己同归于尽?
“你读了两年书,难道还没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句谚语?”胤禛在椅子上落座,和弘晖面对面地开始父子谈话。
“阿玛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想害儿子?或者是,想一箭双雕?”弘晖从事发之日开始就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被胤禛这么一提点,犹如醍醐灌顶,脑袋也瞬间清明了。
只是,究竟是何人?竟然出了这么歹毒的主意?皇玛法他知道吗?
思及此,弘晖忙抬头:“阿玛,那皇玛法下了那道圣旨,岂不是……”
“就算另有人参了一脚,你皇玛法的决策也没有错。弘暎小小年纪,却心存歹算,势必需要教训……”
“可是,玉牒……”
“弘晖,你已经八岁了。要知道,皇家无真情……这不是教你残忍,而是让你认清,千万别妇人之仁……”胤禛搁下杯盏,拍了拍弘晖的肩,“你经此一劫想必也能学到一些书本上没有的知识,然而,这些都还只是皮毛,隐在暗处的血腥斗争,不知还有多少……阿玛这么说,无非是想告诉你,必要时,你要做的,除了保住自己和亲密的家人外,其他的,大可袖手旁观……”
“阿玛……”弘晖有些懵懂又有些通透,定定地望着胤禛数秒,随即浅浅一笑:“弘晖明白了,只需保护好亲密的家人,就像阿玛、额娘、大姐、小兰月、弘时,以及其他真心对弘晖好的人……至于其他那些,弘晖知悉其心有交恶之人,虽然也称得上是家人,却只需袖手旁观、隔岸观火即可?”
“没错。”胤禛扬眉点头。抬眼见槿玺已经捧着一盒自制的生肌膏急急跑进福惜阁,遂和弘晖相视一笑,暂停了父子间的谈话。
'正文 200 南巡之获(上)'
让槿玺胆战心惊的康熙四十三年总算落场。
这期间,弘晖除了那次摔了一身皮外伤外,其余时候倒还算平安健康。如此,槿玺的心也彻底放下了。
既然弘晖没有如历史上的年龄早夭,是不是就能放心大胆地说:历史已经更改了,胤禛也不见得会是累死在龙椅上的下届帝王了?
至于伤弘晖的弘暎和教唆他的向氏,自然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弘暎依然被玉牒除名,只是,老康还留了话茬,倘若太子这辈子再无其他子嗣得以延续香火,那么,弘暎依然能从玉牒里恢复其名。好歹也要给胤礽一脉留个得以传继的祖谱。
而向氏珂玉就没那么好过了。宗人府扣押、刑部受理后,于康熙四十三年深秋,赐毒处决。罪名就是:谋害皇家子嗣罪。赐毒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自那之后,槿玺才彻彻底底地放下了高悬不安的心。只是,放心之余也有丝感慨。若是,向珂玉没那么会计较,没那么狠戾,是不是也会有个不一样的结局?毕竟,她是懂历史的,自然知道审时度势才是……
只可惜……唉,算了,人之既死,想这些也徒添烦恼,还是安下心来好好照顾自己的两双儿女吧。
槿玺听祈四传述了宫内最新的近况后,对着一池的枯败残荷发了会呆,就醒神回北槿园了。
除夕一过,南巡的旨意就来了。
这次南巡,胤禛和她依然在列。不过因为弘晖已经度过了去年的劫难。南巡前夕,槿玺就没那么多忧虑了。
当然了,该做的准备,该下的命令依然没有疏忽。
除了向娘家拜访并托付外。槿玺也研制了许多瓶瓶罐罐的药丸,有内服的、外敷的,解毒的、治伤的……等等。
私下将它们分给了兰夜和弘晖。在几个信得过的丫鬟婆子处也搁了一些。余下几罐,就收在了包袱里,她和胤禛一路上也是需要备着的。
据胤禛几个兄弟说,老康每次下江南,都会遇上一些不怕死的盗贼山匪,虽然没出过事,却也不能轻视了不是。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二月初九,銮驾就启程了。先是走水路经天津等大城镇后,抵达了山东德州,在那里,銮驾逗留了两日。估计是老康在办正事。随后,船队就往江南走了。
三月十一,銮驾抵达扬州,入驻高旻寺西刚建成的行宫内。
老康宣旨在扬州停留六日。随后,他带着太子等随驾皇子去视察河工、接见地方官吏了。宜妃和槿玺几个随驾女眷则在地方官吏的女眷们的陪同下,逛游起了高旻寺附近的几处扬州好风光。
这次南巡,老康只指了宜妃及胤禛、胤祥的两个福晋。太子虽然随驾,太子妃却被留在了京里。
槿玺对这点虽然很想不通透,却也暗自高兴。诸多妯娌中。若说和她不对盘的,好像也就太子妃一人。其余的,就算称不上知心或交好,表面上的客气和尊敬还是有的。
话说,这么多妯娌中,槿玺最谈得来的。还是九阿哥的福晋——董鄂。文岚和十三阿哥的福晋——兆佳。眉馨了。许是九阿哥胤禟和十三阿哥胤祥经常带着他们福晋上雍郡王府串门子的缘故吧。
见的多了,聊的多了,只要不是特别嫌恶的人,槿玺都能和她们谈上几句。私密的话题不触及,可一般性的生活话头还是不少的。譬如讨论如何更好地照顾宝宝、那些菜肴比较开胃、什么样的面料更适合做里衣……
而对于文岚和眉馨而言,槿玺就像她们的姐姐,既教会她们不少持家的小招数,还愿意和她们交流照顾夫婿的心得,自然乐得跟她亲近。
于是,这次南巡,相伴的是宜妃和眉馨,槿玺自然觉得轻松不少。
“累了吧?今儿跟着宜额娘做什么去了?”
在扬州停留的第二夜,胤禛外出回来,见槿玺正在房内揉着酸乏的脖子做颈操,遂笑着来到她身后,边帮她按捏肩膀,边问道。
“别提了,巡抚大人的夫人召集来了一大帮的官吏女眷,明着是来给宜额娘请安,兼聊天做伴,实际上,有眼睛的都看得来,那些女眷们究竟是冲着什么来的……”
“哦?是冲着什么来的?”胤禛轻笑着问道。见她确实很疲惫,索性将她抱到了床榻上,松散了她高挽的紧密发髻后,替她轻柔地按摩起她的头皮。
“呼!”槿玺舒服地逸出一口气,偏头看了胤禛一眼,见他今日衣衫整洁不沾尘泥,遂忘了自己在说的事,好奇地问道:“你今儿没随皇阿玛去巡视河工吗?”以往巡视河工回来,或多或少都会沾染上些尘土泥浆,谁让他总会亲自跳下堤坝去查看呢。
“嗯,今儿奉皇阿玛之命,去暗访了几地方。”得,既是暗访,她自然也识趣地不继续追问了。嫁给胤禛这么多年,有些道理还是懂的,那就是:有关他公务上的事,少知道远比什么都通透要来得轻松。
“还没说呢,那些官太太们又在打什么主意了?”胤禛将她揽在怀里,边揉着她的头皮帮她放松,边亲昵地贴着她的粉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