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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他还很稚嫩,但看在她眼里却是英雄年少的表现,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为了救她所说的话:“请问,你们无音殿主怎么会对在下的未婚妻差生兴趣的?再请问,无音殿远在塞外,又怎么会千里迢迢跑到中原来拿人?”
他甚至还没她的年纪大,但小小年纪他就显露出大侠风范,面对那么多的无音殿高手,镇定自若——萍水相逢,她想不到像她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尊贵如他居然不惜冒险相救。
大战在即,魔教教规森严,无音殿这一次私自行动杀个卖艺师傅不算什么,但他们不敢把事情闹大,更不敢干出强抢皓天堡少夫人这种丑事:“皓天堡会要这种低贱女子做少夫人,你当我们是傻瓜吗?”
“为什么不能要?”他笑着执起她的手,脸上的笑容是那么温柔多情:“她哪里低贱了?她在我心中是无价之宝,你们魔教虽然不可一世,但皓天堡屹立江南已经百余年——你们如若硬来,我们虽不敌,也必然会周旋到底!”手腕一凉,一个制作精美的金镯子已经戴在了她的手腕上:“哎呀,娘子,难怪你会招来误会,怎么连我们的定情信物也不戴在手上。”
十六年的江湖漂泊,她的美貌从来招来的都是心怀不轨的登徒浪子,她从来没想过这样一个贵公子,会这样情意绵绵的叫她“娘子!”
“凌少堡主,我知道你刚刚那样说是为了救我,让少堡主为了救我而蒙羞,晚瑾惶恐!”她出身卑贱,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她急着要把金镯子褪下来还给他,她带不起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有蒙羞吗?”他抬手阻止她褪下镯子,“能有这么样的如花美眷,那是几世子修来的福气!”
“公子!”他越阻止,她就越着急,结果镯子没褪下来,她的手腕倒是红了一片。
“别这样,我会心疼的。”他抬头厌恶的看了一眼那个镯子——这个镯子,是他临下山母亲特地派人捎来,要他带去送给慕容家的那个小姐的。这个他没见过没听过,据说长的还不如慕容家丫鬟的女子,就因为她姓慕容,就要他千里迢迢赶回去娶她——娶她也就算了,还要这么急于讨好她,简直欺人太甚!“这镯子,只有你带上,才最好看了。”总之比那个传说中姿色平平还一天到晚冷冰冰的慕容清雅好看多了!
“真的?”她抬起泛着水汽的眼睛,一瞬间他的心神都仿佛被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所吸引。
突然之间,他产生了一个恶意的念头,一个可以让那个女人丢尽脸的念头:“当然是真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我刚刚所说的那些话!”
“啊?”
“我凌少浩,可有幸能娶姑娘为妻?”他要娶她,他要在慕容清雅进门之前先娶这个美貌多情的女子,他要让那不可一世的慕容世家丢尽脸!
“我——我、我……”池晚瑾结巴的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怎么,姑娘嫌弃在下?”
用力的摇了摇头,她突然大哭起来:“我爹死了,我根本就没处可去,少堡主这样的人物我怎么会嫌弃,我怕自己配不上你啊!其实只要您不嫌弃,我就算是做一个洗脚丫鬟,只要能一辈子照顾你我都是愿意的!”
“真的?”看,这才是女人,慕容世家那个污秽的地方只会出那种利欲熏心的败类——他再一次深情的抚上池晚瑾的脸,这一次,却带有几分真心:“你等我,我一回去就跟父母说。我不会让你委屈的做丫鬟的,你要做,就做我们皓天堡的少夫人……”
正文 四十、无妄之灾
“为了防止无音殿再找我麻烦,他一路回到皓天堡,那些日子他真的对我很好,好到——”重重的咬了一下嘴唇,“我当时真的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呢?”他知道慕容清雅已经跟凌少浩成婚将近一年,这个美貌而出身卑贱的女子,到底是被负心抛弃了:“凌少浩负了你?”
“不,如果是他我会死心的,我不会因为自己影响他的前程!”目光转为愤恨,冷冰冰的恨意了连王羽昕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我住在离皓天堡不远的一家客栈等他的消息,谁知道还没等到他我就突然被一个黑衣人打晕然后被卖进了妓院……”
“啊?”这是巧合吗?还是——
“我受尽了苦,整整三个月他们不知道想了多少方法逼我屈服。”她狠狠的撕开衣服,王羽昕震惊于那纵横交错的累累伤痕——惨不忍睹,连天牢里的重犯也未必能伤成这等程度:“我答应过会等他,我守着这个承诺,我死都会守着这个承诺!”
她再次见到“他”,是在她的家里——那个她一直视为恩人精心伺候的女人,没想到就是他口中那个处处逼他,盛气凌人的女子。她眼看着他日渐消沉,眼看着她居然连正眼都不看她的丈夫,眼看着自己真的就只能一辈子就这样偷偷摸摸下去……
“都是那个女人,都是她!”池晚瑾声泪俱下的控诉道:“当年一定是她,一定是少浩跟她说了他想娶的人是我,所以我才会被卖到那种地方。她真的好卑鄙,仗着自己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居然逼良为娼,害人性命!”
“此话当真?”他看向她身上的伤痕,再回想刚刚她那决绝的求死表情:“想不到清心居然有这么恶毒的姐姐!”
等等,恶毒?
嘴角突然绽放出一抹微笑:“姑娘死了,只会让那个狠毒女子更高兴,她说不定会跟你的心上人幸福一辈子,而你,却要孤零零的做一个落水鬼!”
家世不够清白不能进宫不是吗?如果,如果——清心你的姐姐是个众所周知的淫妇,到时候就算皇弟再想要你,想那些食古不化的大臣也不会允许的吧?
“我,我不要,我不要将他让给她!她不配,她这样很毒的女人根本不配!”池晚瑾捂住耳朵,后退一步再一次跌进水里:“我不能,她根本就不爱少堡主,她只不过想谋夺皓天堡,我不能让她得逞,不能,死也不能!”
“是啊,这样狠毒的女子,确实不能让她得逞。”这种女人,自己不爱的男人还要夺人所爱,利用她,他不会有半点良心不安:“那段日子很苦吧?”他温柔的扶起池晚瑾,这个他的第二好棋子,他可需要花费一点功夫才能说服她帮助他完成那个计划。
“嗯。”眼睛里写满了不堪回首。
“想报仇吗?”他勾出了一个魔鬼的微笑。
“想!”
“跟着我说,你要报仇,你能报仇,你一定能让她也尝尝你当初所受的一切痛苦!”
“我要报仇,我一定能报仇!”
……
他现在就要死了,会化成一滩脓水,天知道他现在也觉得,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最适宜的死法——他不配留下全尸,他不配死在这样一个女子的身旁,他甚至根本不配谈爱不爱她……
他,居然为了一个根本不值得他爱的女人,去听信另外一个女人的胡言乱语,却害惨了他注定要用全部生命去爱,永生永世都不敢忘却的女子!
那一天,慕容世家的大门前,他来,只不过是想参观一下这场武林盛世,当时他甚至是得意的——他设计了这一场天衣无缝的计划,慕容清雅败坏门风之时,清心就会失去进宫的资格,而成为他的新娘……
可站在门口只一眼,他就被震撼了——
他看见那个本来应该白衣如雪的女子,现在居然白衣上染满了鲜血——鲜血顺着她的头发,她的脸颊缓缓地滴落在地,她甚至连擦一下的意图都没有。而地上,是一地的死尸与断臂残肢……
“慕容清雅,你杀害自己的公公,将自己的婆婆打的半身不遂,残害凌家子嗣还试图杀害自己的丈夫,你简直十恶不赦!”他看见慕容得德,这个虽然即将成为自己的岳父,但他一直不屑于打交道的人:“众位义士,老夫生出这样的畜生实在是愧对江湖同道,老夫今日召集大家前来,就是要大义灭请,亲手解决这个祸害!”
不是说好了,他找个男人给慕容清雅制造一场风liu韵事吗?不是说好了破坏一下慕容世家的名誉,打消一下慕容得德吞并江湖的野心就行了吗?怎么会这样,怎么突然就闹出了人命?
“事到如今,再解释也没用,你们根本就不会给我解释的机会!”她也想试着相信这些道貌岸然之人的,她也想相信她的父亲会相信她,但轻信那个老匹夫的下场就是被他突施黑手暗算,就是今日这注定要含恨而终的结局!“你们都想杀了我是吗?那就一起上吧!”
他看到那名女子没有焦距的眼睛,那缓缓从双眼之中沁出的鲜血——血泪啊!她瞎了吗?谁暗算的她?这些人不都是名门正道吗?就算慕容清雅真的如池晚瑾所说的那么黑心他们用的着这么多人去暗算一名女子?
他错了,那个女人他根本就不认识,她再怎么恶毒也罪不至死啊!他错了,他想不到慕容得德居然这么心狠手辣,亲身女儿啊——为了能送女儿进宫,为了能成为皇亲国戚,他居然不惜大义灭亲!
只是,所有对她的传说不过只来自池晚瑾的一面之词,真的有大义灭亲这回事吗?真的只是大义灭亲,为什么眼中会有血泪——如果真的是那么阴险之人,她一定会找理由为自己开脱的,为什么一句都不愿再说?
“贫道先要替天行道,收拾你这个妖女!”
是青城派的掌门人!
王羽昕瞪大了眼睛,他想不到一派掌门居然也可以那样卑鄙无耻,居然要绕到一个眼盲的少女的侧面偷袭她的下盘!
“啊!”惨叫声划破了长空——这已经不是景色秀美的江南,这是人间地狱,这是他亲手铸就的人间地狱!
他看见当长剑砍进青城派掌门人脑袋里时,那个血衣女子眼中的错愕,他突然有一种感觉——她不想的,她只不过是不想自己就这么含冤死去,她的本意并不想杀害这么多人命!但是她看不见了,她所有的招式都只能凭自己的感觉,她已经控制不了自己所能造成的伤害!
长剑死死的咬进那个掌门人的颅骨里,骨骼与生铁磨砺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长剑拔出时连带着脑浆与鲜血飞溅出来,快的让人几乎看不清楚招式——而直到人倒下去,青城派掌门的脑袋才裂开成两半……
这时候,就在这时候,当在场的所有武林人士都在为这令人胆寒的杀人方式而心生畏惧之时,他却注意到,那个刚刚就像魔神转世的女子,脸上居然流露出了悲悯——是的,悲悯,这个本来与她现在全身浴血形象毫不搭配的词,居然就这样自然的出现在她的脸上,连带着神佛都为之心碎的绝望!
也许,直到那个掌门人倒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她又杀了一个人——她在痛苦,为了刚刚那个偷袭她想杀害她的青城派掌门人——一个为了自己敌人的死去都会这样痛苦的女子,还会是池晚瑾口中那个心肠狠毒的恶人吗?
“不要讲什么江湖道义,一起上,杀了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本来因为刚刚的血腥而胆寒的“江湖义士”,止住了心中所萌生的退意:“大家一起上,还怕杀不了她!”
“对,对!跟这种败类讲什么江湖道义!”
“一起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