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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泓暗示荀真不要上来查看他的伤口,但两眼一看他七弟宇文淳的手还拉着荀真的手,顿时眼里燃起怒火,这个该死的小女人,这是御前,她怎么可以任由七弟还牵着她的手?
荀真被他眼里的怒火所摄,她又没有得罪他,他发什么火啊?然后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宇文淳还拉着她的手,大惊之下忙想挣开。
“淳儿,你还不快点放开她的手。”冯贵妃忙上前掩住,气急败坏地低声警告了一句。
宇文淳这才回过神来,看到荀真一脸尴尬又绯红地挣开他的手,他忙松开,“本宫……不是故意的,荀真……”
“七皇子,你没事吧?呀,你怎么还握着这宫女的手?放开就对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对这宫女有意呢?”柳德妃看了太子的伤势后转向宇文淳的方向说了这么一句。
正在查看太子伤势包扎的宇文泰因为柳德妃的话,转头看向宇文淳与荀真二人,低沉喝问道:“淳儿,你与这个宫女有什么关系?”
此时,他的目光有猜疑与怒意,若荀真与他的两个儿子都有关系,那这个会惹出祸端来的宫女肯定不能留,红颜祸水越早除掉越好。
宇文淳看着一向对他宠爱有加的父皇今天板起来的铁青面孔,忙道:“父皇,儿臣与她没有关系,只是看到淑妃娘娘发疯,儿臣怕伤及无辜,惟恐伤到父皇,那就不好了,这才上前去阻止淑妃娘娘,顺带救下她而已。”他一脸诚恳地说道,那种神态没有丝毫造假。
荀真也急忙跪下,“皇上,奴婢与七殿下并没有特别的关系,刚才之所以会那样,只是情急之下的举动,德妃娘娘不要误会了奴婢与七殿下。”
宇文泰一直紧盯着她的眼睛,她全身上下就只有那双眼睛最是美丽,看来就像通透无比的水晶,晶莹明亮,而且她居然敢与他的目光对视,没有躲藏与心虚,看来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荀真一点也不敢避开帝王的龙目,她本来与宇文淳就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所以没有丝毫的心虚,一派的坦荡荡。
“皇上,德妃妹妹,臣妾这儿子虽然不成才,可也不是贪色之人,再说还未及冠到选妃的程度,臣妾一直都看得紧,不会让他随意做出有辱身份之事。”冯贵妃赶紧道。
“贵妃姐姐,你怎么着急了?都是我这妹妹的不是,人人都知道七皇子是好的,皇上也盛赞来过,只是有些下位之人一看到主子就会沾上来,我们这些当主子的更要小心谨慎才行,哎呀,我这都是瞎操心,我又没有儿子。”柳德妃一副为冯贵妃分忧解劳的样子。
这荀真既然不能为她所用,那就只好让她去见阎罗王。
“德妃娘娘此言差矣,宫里有制度的,奴婢是尚工局的掌级宫女,七皇子的地位尊贵,奴婢也不会沾上去,这于奴婢可没有丝毫的好处,贵妃娘娘倒是多操心了。”荀真立刻昂着头看向准备挑事端的柳德妃,这柳家人真阴险,难怪当年会把她家害成这样。
想泼她脏水?宫女制度摆在那儿呢,现在这于她而言是很好的护身符。
宇文泓注视到那一边的争端,早就暗示她要快点摆脱掉七弟的抓握,她倒好,把他的警示视而不见,现在招来帝王的猜测了吧?遂朝脸现忧色的母后道:“母后,儿臣的手不碍事的,太医包扎过后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当时真的很紧张,儿臣真怕淑妃娘娘的发疯会向父皇母后而去,一时情急,把父皇赐的板指也打碎了,看到她还准备攻向七弟,儿臣当时真的急得很,这才被金簪刺穿流出血来。”
宇文泰眼里半信半疑,现在听到太子的话,回想起来,那时候的情况确实很急,七儿子一时抓住荀真的手也是可谅解的,脸色方缓一缓,不过仍严厉地看着荀真,“荀真,身为宫女有宫女的行为准则,好好地待在尚工局,在许悠的教导下,你将来兴许也会有出头天,别做他想。”警告她别周旋在他两个儿子的身边做那红颜祸水。
“奴婢谨遵陛下的教诲。”荀真松了一口气磕头道。
大皇子宇文渚看着荀真,始终觉得这个女子很面熟,开始半天没想起来,后来看了看她的手,这才记起,惊声道:“父皇,您弄错了,她是太子的女人才对,与七弟应无关。”
宇文泓目光锐利地看向这荒唐又无脑的大哥,“大哥,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刚刚已经解释过受伤的原因,这是御前,哪能让人随意杀人,父皇将来岂不是要被后人扣上一个宠妃行凶的名声?”
“我这哪是乱说?三弟与安幸都可以做证啊。”宇文渚突然较真起来,力证自己没说错。
“三哥涉嫌在父皇这儿安插眼线,安幸又是比较刁蛮的个性,难保不会把上回掉进湖里的糗事记在荀真的头上,说的话有失偏颇。”宇文淳沉声道,“德妃娘娘请见谅,我并不是要诋毁安幸妹妹的意思。”
“七皇子过虑了。”柳德妃冷笑道,“安幸年纪小难免会娇纵些,难为你这兄长包涵了。”
“你住嘴。”冯贵妃暗暗告诫儿子,一再地为荀真出头,只会惹祸上身。
“父皇,儿臣是见过她,只因她被许悠指派给儿臣做过几次绣工,如若这样就被大哥套了个帽子,那岂不是冤了儿臣?也冤了这名宫女?”宇文泓的声音很冷,但表情却是微微带伤,“儿臣一心为大哥好,大哥却是这样回报兄弟的吗?给兄弟身上泼脏水?污蔑忠良?”
“皇上,奴婢可以做证,身为尚工局的尚级宫女,奴婢只是依章办事。”许悠赶紧站出来力证太子的话没有错。
宇文泰因为太子上书要求给其他兄弟封王而对这儿子相当满意,在看法上自然是相信他多过那不成器的大儿子,遂一脸怒道:“你还有何话可说?难为你兄弟处处为你着想。”
“父皇,儿臣不是那个意思,儿臣说的句句属实。”宇文渚忙下跪,一脸慌张地解释,“儿臣的妻子也可以做证。”
荀真突然一脸愤慨地道:“皇上,奴婢曾得罪过大皇子,所以才会遭他记恨。”
至于是什么事?熟悉大皇子的人都知道,宇文泓没想到这大哥居然也曾打过荀真的主意?这大哥实在太不成个样子了。
“你,你……诬蔑本宫……”宇文渚结结巴巴地道。
“你这个孽子还要狡辩什么?”宇文泰的神色更见难看,这个儿子曾经就因此逼死过宫里的宫女,那时候给他教训了,他居然还不懂得收敛一点?“混账东西,赶紧回去面壁思过,否则朕到死那一天也不给你封王,朕看你如何面对你媳妇?你媳妇是有几分霸道,可若不是她一再为你求情,朕早将你严办了。”
楚依依把他管得这么严,他居然还在皇宫处处偷吃,这个儿子太令他失望了。
“是,是,父皇,儿子这就滚……”宇文渚赶紧退后用极快的速度出去殿外,就怕再度惹怒父皇没有好果子吃。
“皇上……”一直被皇帝晾在一旁不敢做声的淑妃小声地唤了一句。
宇文泰这才看向淑妃,眼里哪有半分怜惜,“淑妃,你知道错了没有?”
“皇上,臣妾为儿子讨一个公道,何错之有?当然刺伤太子是臣妾的错,可臣妾也是无心之失……”淑妃此时惟有一副哀怜之色地道,冯贵妃不就是这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才会得宠吗?现在她惟有借鉴补自己用力过度的错。
“好你一个淑妃,一句无心之失把本宫的皇儿刺伤以致流血,你失了皇子心痛,可本宫的皇子被你刺伤,本宫就不心痛?你为人母本宫也为人母,将心比心,你怎么做得出这种行为来?”唐皇后不依不饶地道,“皇上,臣妾也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泓适时地上前抱住唐皇后,“母后,儿臣的伤没大碍,您无须难过,再说,淑妃只是一时疯起来才会这样的。”他强调一个疯字。
“这样才可怕,皇上,臣妾身为中宫,请求皇上让太医给淑妃治疯病,现在太子已经受伤了,接下来就会是皇上。皇上,起码等淑妃的病好转了才适宜出现在皇上的面前,请您同意将淑妃送往偏远一处的宫殿治病。”唐皇后端起皇后的威仪庄重地行礼。
“皇上,臣妾也认同皇后娘娘的主意,您是华国的主宰,若出了什么事,将是国之不幸。”柳德妃见机行事,立刻附和皇后的提议。
淑妃看到这里,吸了一口凉气,皇后怎么会与柳德妃联手整她?忙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冯贵妃,“姐姐……”
冯姐姐是最为善良之人,应该会为她说话吧?
冯贵妃一脸为难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唐皇后与柳德妃,然后用歉意地眼光看向淑妃,也慢慢地跪了下来,“妹妹,姐姐也是皇上的女人,你……你真的病得不轻,还是赶紧让太医治一治,姐姐……也担忧你那天会举簪向皇上啊……妹妹,你莫怕,姐姐会去看你的……”
这一番话说得断断续续,为难至极,但却把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就是一致认同唐皇后的建议。
淑妃没想到一直待她亲如姐妹的冯贵妃居然会趁机落井下石,现在惟有把希望看向那还没开口的皇帝,“皇上,臣妾没有疯病,不用治,给个天做胆,臣妾也不敢刺伤皇上……”
“说的倒好听,太子不也被你刺伤了。”唐皇后怒道。
荀真虽然一直生活在后宫当中,但直面妃嫔这样的争宠还属首次,每一刻局势都在变幻,斜睨了一眼宇文泓,他是伤者,一句话没说,但却把局面推到现在这样。
宇文泓冷眼看着淑妃的哀兵之嚎,本来他对她是无可无不可的态度,父皇的宠爱不会是长久的,她迟早会从宠妃的位置上掉下来,若不是她对荀真的敌意太深,他也不会这样对付她,淑妃,要怪就怪你自己。
淑妃进宫时是一副娇俏的样子,总是天真地说话,那时候在他的眼里很是新鲜,可后来得宠的刁蛮,看来也是可喜的,但现在这披头散发,脸色腊黄的样子实在让人喜爱不了,再一看儿子那包扎起来的伤口,眼里的怒意越深,“皇后,淑妃治病之事交由你全权负责,让她搬到偏远的漱兰殿去住,治好后再回淑明宫。”
“是,臣妾遵旨。”唐皇后领旨道,嘴角微微一勾,淑妃落到她的手上,她会好好地教她什么叫上下尊卑。
“不,不,不,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没有疯病……”淑妃大喊。
唐皇后使了个眼色,一旁的绿衣太监上前将淑妃拉下去,一路上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宠妃不停地喊冤,可现在已经没有人有心思听她说话,此一时彼一时也。
荀真对她没有过多的同情,若淑妃还是以前那个宠妃,将来吃苦头的还是她,毕竟她已经认准了她是害她流产的元凶,指不定还要生出什么事端来。
这是皇宫,而皇宫从来不相信任何人的眼泪。
宇文泰突然心生倦意,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让他震怒,遂挥手示意众人退去,众人默默退后。
突然,他道:“德妃留下。”
本来刚要退出殿外的柳德妃听到这一声叫唤,脸上欣喜地笑出来,转身又回到殿里。
唐皇后与冯贵妃都微皱眉头,尤其是冯贵妃的手狠狠地抓住自己的衣物,她的得宠原本在柳德妃之上,但就因为唐皇后几句话让帝王对她心生怀疑,都是这贱人害的。
荀真终于摆脱掉害了皇嗣的帽子,心里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