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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带她装成侍卫出宫前去寻宇文泓,好在半路遇得上,不然怎生是好?
薛子行忙拉着她的马退到一边,让太子的仪仗队通过,今日本来他不轮值的,只是有事进了趟宫,不然方瑾要寻他也不容易。
“你也别急,看太子对那叫荀真的宫女在意的样子,事情应该会有转机的,不过这件事关乎皇嗣,谁出面都不妥当。”薛子行道,若不是方瑾是他的情人,说什么他也不会私自带宫女出宫,“我们也快回去吧,若是找不到你,只怕你也要跟着被追究。”
方瑾一直都把他当成寻欢作乐的对象,从来没有对他忖出过真心,可今天他甘愿冒风险来帮她,这让她的心不禁狠狠跳动了一拍,伸手握住薛子行的手,倾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我不会有事的,已经请姑姑帮忙掩护了,子行,谢谢你。”
薛子行看到那仪仗队及禁卫军走远,荒郊上只有他们俩,一把将方瑾拉到自己的马上,狠狠地亲着她的红唇,手掌伸进她的衣襟抚摸着她细嫩的肌肤,“瑾儿,你若要谢谢我,我更喜欢这种方式。”
方瑾往他的怀里靠去,脸蛋儿娇羞地道:“等真儿的事情过了,我一定用你喜欢的方式答谢你。”
天牢里的环境相当恶劣,老鼠的吱吱叫声不断,干稻草上也是湿湿的,好在空气还算流通,因此味道不算难闻。
时间仿佛静止了,悠悠的,沉沉的,世间一切也仿佛沉睡了……直到那守牢房的狱监进来喝道 “吃饭了。”然后把那有点发馊的饭菜摆在牢里,脚步声一响,竟离去了。
荀真的意识仍没有回拢,晕晕噩噩的,犹记得……她被押到天牢的时候,就有几名尚食局的宫女也被押到,而那堂上坐着的是正三品的大理寺卿,没想到帝王把此案交由朝廷去审理,竟不让后宫诸人插手。
她才刚跪下,喊了声“大人——”
就有人把那两只香囊递到她面前,“荀真,这两只香囊是不是你做的?”
荀真看了半晌,这两只香囊有什么问题?遂点头道:“是我做的。”
而尚食局的那几名宫女也同样被问道,那香料是不是由她们为淑妃调配的?尚食局司药房的宫女也跟她一样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同样点头说是这些都由不得她们说谎,一切均有档案可查。
“既然你们都承认是你们做的,那好,本官问你们,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们在淑妃娘娘的香囊里放魔香等几味致人流产的药物?快给本官从实招来。”大理寺卿拍着惊堂木。
荀真的心跳狠狠跳了一拍,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自己被抓起来?遂抬头喊冤道:“大人,这香囊在做的过程中并没有麝香等几味香料,我们都有检验过的,绝对不会出这种纰漏。”
这绝无可能,就算蓉蓉再粗心大意,也不可能连司药房送来的药物也不检察一遍就开始缝制的?基本的几种孕妇不可用的香料,初为小宫女之时就要牢记的,即使她们并不是司药房的宫女。
那几名宫女也愣然一会儿后,如荀真一般赶紧喊冤。
“证据确凿,你们还要抵赖,再不从实招来,本官就要动刑了。”大理寺卿不留情地喝道。
“大人,我是无罪的,你让我招什么?”荀真两眼看着那不辩青红皂白的大理寺卿,“大人,仅凭这两只香囊,你就要定我们的罪,是不是过于儿戏?”
“对呀,大人,我们都是依章办事,况且事关淑妃娘娘的龙种,我们都是看了又看,审了又审,然后才确定了用哪几种香料,还请大人查明真相,还我等清白。”尚食局司药房的几名宫女也辩道。
“好一群牙尖嘴利的小女子,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流泪,来人,先打她们二十大板,本官再问。”
荀真顿时瞠大眼睛,先打再问?好一个糊涂的官员。
可来不及让她多想,很快就被人按住,板子就招呼到身上来,她咬紧牙关忍着,吭也没吭一声,可那火辣辣的疼痛袭来,从不曾承受过如此痛楚的她,不禁痛晕了过去。
被一盆水泼醒,那所谓的大理寺卿再度审问,她也咬紧口关不松开。
最后就是被关进这牢房里,荀真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吕蓉的脸闪现出来,她不是圣人,在被水泼醒的那一刻,她想过改口说香囊非她所制,是蓉蓉做的,可这念头却是如流星一闪而过,蓉蓉是她的好姐妹,她又怎能在这关头把她再牵扯进来?这样惟有大家都送命的份,闭上眼睛,任由眼角的泪水流下来。
哭,只是一会儿的事情,她很快就伸手擦去泪水,对,不能哭,如果现在倒下了,活着就是一种妄想。
荀真想要起身走去端那一碗饭,谁知臀部的伤口一被扯动,就疼的厉害,呲了呲牙,惟有慢慢地爬过去。
每一步都甚是艰难。
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那饭碗的时候,牢门“咔嚓”的一声响了起来,牢头点头哈腰的似要说些恭维的话,谁知那人却是举手示意他闭嘴。
荀真听到声响不禁抬头看是何人?
第五十五章 狱中一刻
这个人荀真没有深刻的印象,只是从身材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尤其她现在披着一件黑色的斗蓬,后面还有一个同样与她一样穿着的女的跟着。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时候,前头的女人朝狱监挥挥手,狱监瞄了瞄这个人,看了眼趴在地上的荀真,然后才把钥匙一收,笑得恭维地出了去。
后面那个女子把斗篷脱下,然后急忙上前把荀真扶起,“荀真,是我,心眉,我一听到你被关到天牢里,就心急如焚,才第一天就动刑了……真真可恶,姑姑,跟爷爷说一声,把那大理寺卿免了……”
居然是柳心眉,真是出乎她预料,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她的目光中暗暗有着戒备,瞄到前头的女子也把斗蓬脱下,竟然是柳德妃,她只见过她一次,却是记住了这个身材丰腴的皇妃。
“荀真参见德妃娘娘。”荀真僵着身子硬挪梆地出声,然后把柳心眉的手推却,“荀真受过刑,身子脏,柳小姐有话还请直说,无须拐弯抹角。”
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道理她懂,更何况这里是天牢?
柳心眉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真是给脸不要脸,若不是姑姑用得上她,说什么她也不到这充满晦气的地方,强笑了下,“荀真何必这么见外?你还在为上回的事情记恨我?我可以解释的,那天我真的不知道太子殿下就这样出现,不然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说出那么大不敬的话?好在最后殿下还是看在我面上对你开恩了……”
“好了,心眉,不要再说了。”柳德妃一直在暗暗打量荀家的遗孤,不愧曾是华国第一将军世家出身的女子,果然有大将之风,居然屈居下位,现在更是阶下囚,可身上的气势却是丝毫不弱,就像爹说的,有那家人的血统。
她缓步上前,半蹲下来与荀真对视,面对她这一品妃她仍能气定神闲,赞赏的一笑,“本宫例来喜欢聪明人,荀真,本宫也相信你是无辜的,淑妃与你无冤无仇,你不可能会害她,要怪只怪有人要你当替死鬼……”
“娘娘来这儿不是为了与荀真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吧?娘娘有话何不直说?”荀真微微一笑,这柳德妃真可笑,她不可能会救她出狱,说这些同情她的话无非是搏她的好感,若她只是以前将军家的小姐,兴许还信她这一套?
柳德妃的面容一整,凤眸微眯,把胸中的怒火压下,笑着拍了拍手,“荀真,那本宫也不与你废话,这次关乎陛下的皇嗣,没人救得了你。你荀家现今只有两人存世,你的姑姑荀兰是倚红楼的头牌,只要本宫一句话,她就得去边疆当军妓……”
荀真的拳头紧紧地握着,那咬着唇的力度似乎要把唇咬破,突然轻喝了一句,“娘娘,说重点。”居然拿她的姑姑来要胁她?
“荀真,我姑姑好声好气与你说话,你这是什么态度?更何况她现在是一品妃,你只不过是一名宫女?”柳心眉极度不悦地道。
“柳小姐,现在是德妃娘娘有求于我这一名宫女,不是我有求于德妃娘娘,我姑姑已经沦落至此了,你们尚不肯放过她,柳家果然要赶尽杀绝。”荀真冷笑道。
柳德妃也冷哼一声,“我们柳家如何也不到你一名宫女多话,荀真,本宫是来与你做一个交易的,只要你按本宫说的去做,本宫保证不会动你的姑姑,还会让她从良,嫁人生子。”
荀真抬高头,冷着面容道:“娘娘想让我做什么?”
柳德妃朝柳心眉使了个眼色,柳心眉会意地转身出去守风,好在荀真被关的牢房比较偏远,而且也买通了狱监,所以倒不担心有人会偷听她们的对话,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
柳德妃这才凑近荀真与她平视,“荀真,我知道你对柳家有怨恨,可是当年的事情不是你一个黄毛丫头可以理解的?本宫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把这次的祸水浇到皇后的头上,本宫说的承诺绝对会兑现,你反正都要死了,何不用你一死换你姑姑一生平安顺遂?即使你已多年没见过她,可她毕竟还是你的亲姑姑。”
荀真从来不知道人心会卑鄙到这种程度,荀家的人都已经调零到这步田地了,他们还不满意?还要把最后的价值都要压榨下来,“我与皇后娘娘没联系,就算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不,会有人相信的,你的掌制之位是她钦点的,只要你说一声是她支使的就可以。”柳德妃打断她的话,微笑道。
荀真的目光与柳德妃对视了一会儿,“这是昧良心的话。”
“良心值几何?荀真,你好好想想本宫的建议,一句话换一生,你已经赚了。”柳德妃站起来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那种睥睨的姿态好像荀真是她脚下的一只蚂蚁般。
荀真知道柳家在朝在后宫都有势力,不知魏纶把姑姑弄出倚红楼没有?但是再心焦也不能表现在脸上,细思了一会儿,“娘娘,我怕说了谎话下到阿鼻地狱会被勾舌根,况且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姑姑了,算了都有七年了,娘娘,如果你可以带她来见我一面,那我可以考虑你的建议,下一回再受审时会说是皇后娘娘主使我让淑妃滑胎的。”
“此话当真?”柳德妃那种睥睨的姿态顿时就不见了,眼里的狂热与欣喜掩也掩不住,仿佛后位已经唾手可得。
“荀真不会说假话。”荀真眼也不眨道,“况且这交易若能成,娘娘可是最大的赢家,凭柳相的影响力,娘娘还愁不能成为国母?”
荀真只能赌一把,若魏纶还没来得及安排姑姑的退路,那么姑姑就真的凶多吉少,至少,她的死可以换姑姑的一生平安;但若柳德妃带不来姑姑,那就只能说明姑姑已经平安了,到时候她又何必再与这柳德妃虚以逶蛇?
柳德妃对荀真的话很是满意,凭她柳家的能力要弄到荀兰简直是易如反掌,“很好,本宫就姑且信之,你等着,本宫会让你们姑侄见最后一面的。”说完,把斗蓬罩上,然后推开牢门出去。
荀真看着柳德妃如来时一般离去,眼里深寒一片,现在只能暗暗祈祷姑姑能早一步被魏纶接走,现在想来还觉得庆幸并没有过多计较魏纶妻妾的问题,魏纶这个男人还是有能力保姑姑平安的。
低头看着那一碗馊食,她眉头连皱也没有皱,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能放弃,“娘,即使真儿再想您,也会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