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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他居然没有扔?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认可,她的脸上还是漾着一抹笑意。
“坐过去一点,别挡着孤的光线。”宇文泓眼也没抬地道。
荀真的笑容一收,真想骂人,这人真的是没事找事,屁股一挪,往旁边靠去,见他没再吭声,她也就安稳坐着,马车“哒哒”地跑了起来,正襟危坐的她也没有掀起帘子去看一看,皇宫就那个样,没什么希奇的。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宇文泓翻卷宗的声音,半晌后,看到荀真百无聊懒的坐着,“桌子的暗柜内放有干果、点心等小吃食,你若无聊就自个儿拿来吃。”
“哦。”荀真应了声,不过却没有动手去打开。
宇文泓见她没有动作,“你们女儿家不都是喜欢这些东西吗?”难为他还特意嘱咐孙大通去准备。
“我不爱吃。”荀真确实很少吃零嘴,以前家没亡之前,她是喜欢的,只是后来进了宫,慢慢地就把喜好都戒了,越少有喜欢的东西就越少有把柄让人抓住。
宇文泓看着荀真那恬淡的样子,这才发现一点,其实他与她很相像,都不是那种会授人把柄的人,不爱吃那就算了。
临出宫门,守卫只看了看东宫的令牌就没有多说什么,赶紧让开给马车通过。
马车行驶在皇城之内时,荀真倒是悄然掀起车帘子看着外面的大街小巷,这是她七年来第一次走出宫廷,看到大街上繁华的景象竟觉得痴了,渐渐地竟然入了迷。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幽香味,他竟觉得有些许不安宁,刻意压制着不去看她,风儿轻吹她束发的月白色锦带,覆盖到他所看着的卷宗之上,看着那飘带愣了愣神,他的手轻轻地卷着那飘带把玩了一会儿,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听到回答。
有些恼怒地抬头看她,却见她的头紧紧地挨着窗沿,不知看什么迷了去?悄然坐近她身旁,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是一些小摊贩与走街窜巷的手艺人,“这些没什么好看的。”他下着结论。
“我觉得挺有趣的。”
荀真回头应了句,但因为他靠得太近,她的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双目大睁,感觉到唇有些许酥麻感,忙往一旁退去,脸如火烧。
宇文泓感觉到唇上那温香渐渐消散了,觉得颇为可惜,不过看到她咬着唇躲开他的目光,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失望,退后一步坐回原位,看她仍下死劲的咬着下唇,又恼又有些心疼地冷声道:“别再咬了,不然别人会误以为孤与你是两只兔子。”
荀真听他说得难听,握着粉拳反驳道:“殿下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兔子?”
很好,她不再自虐,他又是那般悠闲地歪坐着,瞥了她一眼,“孤说错了,你看着就像那种象姑,但是连带的搭上了孤的名声,这不划算。”
荀真的心里生出一股不服之气,他这是什么态度?一时火起,恶向胆边生,把那车窗上的纱帘子拉开,然后跳到他坐的位置旁边,笑得一脸甜蜜地看他。
“殿下,奴婢不常出宫,即使有人说什么也赖不到奴婢的身上,可殿下就不同了,既然殿下说奴婢是象姑,那奴婢说什么也得扮上一回,不然岂不是有负殿下厚望?”
宇文泓,你就准备把自个儿的名誉毁了吧。
荀真笑得很贼地扑向他,他身前的位置,当然角度也是算好了,从车窗外看进来,只能看到宇文泓的脸,不会看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一个背影,但却看到他们像在相拥。
宇文泓有些懒懒地看着她的自以为是,丝毫不担心自己成为帝京流言的主角,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靠近他,两人的脸相隔仅仅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看来你现在越来越不怕孤了?”他调侃道。
“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名声为好,若传得过广,陛下问起来,殿下恐也难得好?”
荀真嘿嘿笑了两色,双眼灵动而又有神彩。
“那孤就把你供出来,说是你诱惑孤的?”
“那真不凑巧,奴婢是女子,不是兔子,陛下应该不会相信。”
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脸上,荀真觉得该适可而止了,可不能真与他有什么暧昧的举动,正准备退开身去,手却伸向车窗帘,准备拉上,可不准备与他一道丢脸。
“既然你这么费尽心力,孤就成全你好了。”宇文泓的手很快地把她的手按住,另一只手快速地揽住她的柳腰,一个翻转,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双唇。
荀真反应过来,两手推拒,无奈她的力气太小,竟然怎样也推不开他,“唔……放……嗯……”
他的舌趁机闯进她的世界,诱她与他一道起舞。
荀真的心里很悲摧,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只可惜宇文泓是小人,彻底的小人,唇上的麻痒渐渐地传遍全身。
她被他压在迎枕上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一吻过后,她大口地呼息着难得的空气,感觉到宇文泓的身子还压在她的身上,他身体的火热传到她的身上,像有什么东西抵着她似的,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推着他,杏眸含怒,“起来。”
“别动。”宇文泓低吼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不知道他正在努力平复体内的骚动。
“那也别拿东西抵着奴婢,这回奴婢自认倒霉,殿下该占的便宜也占够了。”荀真脸冷声更冷。
宇文泓的脸难得红了起来,不待她再说话,赶紧自她身上起来,端正坐好。
“殿下?”荀真觉得他很古怪,又唤了一声。
“住嘴。”宇文泓突然轻喝了一句,然后不看她,径自又歪回另一边的迎枕上拿起卷宗看起来。
荀真撇撇嘴,以为她很想搭理他啊,反复无常的登徒子加小人,心里暗暗骂着。
“别让孤再听到你在心里骂孤。”宇文泓自卷宗后冷声道。
荀真趁他看不见,挥了挥粉拳,然后看到他拿的卷宗,语气嘲讽地道:“殿下,你这是在看什么?我还没知道原来殿下练就了倒着看字的本事,这本事可真不小,我这回算是见着奇人了。”
宇文泓的脸顿时就黑了起来,定睛一看,那卷宗果然是反了的,迅速调了回来,这该死的丫头眼睛怎么这么利?
果然,传来她的取笑声。
他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然后冷笑道:“你不怕刚刚与孤的‘好事’传遍帝京?”从卷宗的一边看去,果然看到荀真一脸紧张地看向车窗处,突然心情大好地笑了出来。
荀真在看到车窗外是一片宁静的小巷子,哪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顿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想想也是,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声赔进去,况且孙大通那人又机灵又世故,一早就把马车赶到了巷子里,只有她傻傻地送上门去任他轻薄。
荀真转身像泼妇一般把他手中的卷宗抓起来“嘶”的一声撕成两瓣,甩到宇文泓的身上,恼羞成怒地道:“我任你笑。”
他看了眼撕成两瓣的卷宗,笑声仍然没有停下来,“不错,荀真,孤今天发现你原来不但像母夜叉一般张牙舞爪,还颇具母老虎的泼辣本事。”
外头坐在马车上的孙大通听着里头两人的对话,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这么高兴地笑了,他的脸上也挂着一抹微笑,示意驾马车的侍卫赶慢一点,天色尚早,也不用太赶着前去。
在到荀兰所在的倚红楼前的一段路,无论宇文泓再怎样挑衅,荀真也只字不发,紧闭嘴唇一个字也不嘣出来,这让宇文泓竟觉得颇为无趣。
倚红楼隶属于教坊司所辖,楼里的姑娘大多是来自罪官家眷,只有极少数是买回来的妓子。
夜幕下的倚红楼红灯笼高挂,一派的歌舞升平,而里面接待的客人多数是官员,当然也有少数大户人家的子侄。
当荀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有着震憾,这就是男人寻欢的地方?
“跟着我,别走丢了。”宇文泓吩咐了一句。
荀真点点头,想见姑姑的心思此时占了上风,压过了她对这个地方的讨厌,即使这里看起来还是有些许文雅的,可听到一些淫声浪语她还是不适应。
在经过一个包厢前,突然听到陶家布庄的名字,她刻意驻足,在宇文泓回头疑惑看她的时候,小手顿时拉住他的衣袖,“嘘”了一声。
里头的男子正放浪形骸地拉着一名妓子抚摸着,“听说陶老头病得快死了,现在他家里的大权都落在那个过继的儿子手上,可惜了陶家布庄百字的老字号。”
“怎么了?”有人好奇地问道。“陶家前一段时间不是刚接了桩宫里的生意,听说数目庞大……”
“就是这样才糟糕,陶老头与继子不和,不知两人因什么争吵,现在陶老头都病得快死了,大权在继子的手里,谁知他会弄什么夭蛾子?”那人笑着道。
“宫里的生意都敢弄砸,不怕掉脑袋……”
“谁知道呢?真真假假的……来,来,来,喝酒……”
荀真的眉头这回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才回忆起这两次与陶家接触的都是管事,并未见到那天竟争布料的陶家的老东家,若真如这人所说的,那她这次的差事还是有些危险的。
“怎么了?”宇文泓看到她的脸色阴沉,同样脸色不霁地道。
荀真摇摇头,现在先解决姑姑的事,然后就赶回宫去弄清楚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就这样栽了。
宇文泓知道她的犟脾气,也不再出声询问,而是朝身后的孙大通使了个眼色。
孙大通即会意地暗中传令。
为了避免遇上朝廷里的官员,宇文泓在有人带领下行走在偏暗的地方,然后才到达一处颇为幽静的厢房里。
荀真没想到倚红楼这么俗的名字里居然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而且摆放的瓷器都是上等货,家具的流线更是泛着光泽,几盘清翠的盘栽点缀其中,若不刻意说,还以为这是哪个官家的内宅。
荀真的目的不是来看这妓院建筑的,忙拉着宇文泓的袖子道:“殿下,我的姑姑呢?”
“稍安勿躁。”宇文泓安抚了一声,竟拉着她一道坐下,任由孙大通把一旁侍候的侍女挤走,亲自动手砌茶。
没一会儿,一阵香风吹来,一个身着宝蓝色襦衫,下着八宝松花凤尾裙,外罩一件灰色团福刺绣窄比甲,头上插着珠钗的徐娘半老的女人进来。
“奴家给公子问安。”徐娘半老的女人看起来没有多少风尘味,若不是知道这儿是倚红楼,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太太。
“徐妈妈起来吧。”孙大通笑道,“我们公子指定的兰香姑娘来了没?”
“公子稍待片刻,兰香姑娘这就来。”徐妈妈道。
宇文泓的目光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徐妈妈的身上,而是把茶碗重重地放下表达他此刻的不悦,目光如刀般看向孙大通。
孙大通吞了口口水,把发愣的徐妈妈拉了出去,要她赶紧把兰香姑娘寻来。
荀真有些急不可待地站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那扇关起来的门,姑姑,她就要来了吧?
果然,没一会儿,门又被人推开,一个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只宝钗,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进来,脸也没抬,屈膝行礼,“奴家见过两位客倌,不知道客倌要听什么曲子?”
即使时间流逝了七年,荀真也不会忘了姑姑的声音,还没等宇文泓发话,她已是冲上去一把握住那半蹲着行礼女子的手,“姑姑,我是真儿。”
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