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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宫女-第2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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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真接过一看,大开眼界啊,原来那些个正儿八经的夫人都是柳轲的裤下之臣啊,那位昔日三皇子的正妃也榜上有名,真看不出来,上头有好几个人,她是见过的,平日里的贵妇姿态端得比谁都高,但没有想到私下里是如此放荡的。扬了扬手中的名单,伸手按住兄长的手,看向柳轲,“柳公子,要放你也很简单,只要你按我们说的去做,我以个人名义来做担保,必放你活着走出这幢宅子,如何?”
  柳轲将信将疑地看着荀真,吞了口口水道:“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明人不说暗话,柳公子尽可以放心,荀真也不是那种说话不算话之人,我可以当天立誓。”荀真郑重地道。
  “真儿?”荀英唤了一声,这种誓不能乱发的
  荀真朝兄长眨了眨眼,荀英的眉头皱紧,这才不再出声阻扰她的作为,抿紧唇站在一旁看着柳轲,恨不得当场结果了他的性命。
  “他也需要保证。”柳轲指向荀英,这个人给他的危险感很大,这个男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想要取他的性命。
  荀英的眉头紧皱,但在妹妹看过来时,即冷道:“真儿的许诺就是我的许诺。”
  “那好,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柳轲也爽快地道,“你要我做什么?”
  “也不难,将这张名单上与你有染的妇人的身体特征与你寻欢的次数写下来即可,这不难,不过你要记住,不许撒谎,我自会让人一一向你的部下求证的,如有一字偏差,我的承诺就作废,今天你就必须要将性命交代在这儿。”荀真道。
  柳轲的眼球子转了转,荀真这样强势的一面很少见,眼睛一眯,“就这样?”
  “对,就这样。”荀真补充道。
  柳轲转而想了想,只要能得回性命,回到柳家后,自然不会承认在这儿所写的一切,那还不简单,自家爷爷可是华国的相爷,遂昂首一副大爷状道:“笔墨伺候。”
  一篇洋洋洒洒的偷情状就此出炉,并且还涉及到多家夫人的隐私,什么谁家夫人腋下有狐臭啊,什么谁家夫人的脚最小啊,什么谁家夫人的胸下有颗红痣啊……还有下流不堪的话,柳轲好歹也肚中有些笔墨,虽写得出格,但总体还是颇雅的。
  荀真看得不禁瞪大眼睛了,这个柳轲有够不要脸的,连闺房之事都详细记录,他写的人不脸红,而她看的人却是脸红不已。
  柳轲却是万分庆幸,那个知道他与安幸公主有染的心腹没带,所以他这最近猎艳名单上才没有了这华国的公主表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半夜时分,雪花下得越发浓密,柳轲被荀英提着出了这宅子,而荀真也裹紧狐皮氅衣,手中紧攥着柳轲的亲笔所书的纸张,一出这宅子,她即看向柳轲那丑陋的嘴脸,“哥,动手吧。”
  柳轲睁大眼睛,瞬间醒悟到为了能活命,他忘了他们话里的漏洞,是让他活着出了宅子,但出了宅子后呢?这可就不担保了,可恶的荀真,遂狠瞪向她,“你这个可恶的女人居然耍我?”
  “我哪有耍你?句句都是实话,是你当时没明白过来而已,这可怨不得我?”荀真道,况且这种人留在世上就是害人的,当年害得她家破人亡,至今一想起仍无法释怀。“柳轲,要怪就怪你自己色欲熏心。”
  荀英初始没明白,随即就知道妹妹的心意,后来自然是配合,他们柳家是他的杀父仇人,没有他们的诬蔑就不会有爷爷与父亲的惨死,握紧手中的匕首,凑近柳轲的耳里轻声用肯定句说了一句话。
  柳轲瞬间睁大眼睛,他怎么知道得这么机密的事情?就这一瞬间,他的下身一痛,那只挨了几刀皮肉苦的玩意儿这回彻底地离开了他的身体,“啊……”声惨叫,痛晕了过去。
  荀英的表情却未变,柳轲的样子己经给了他答案,黑夜里他看不见的表情越发的严峻冷酷,与柳家结下的深仇,惟有用血才能清洗。
  夜,更深了,雪,下得更大了……
  一只村子里夜间觅食的狗闻到血腥味,从外头的雪地里窜出来,将那带血的玩意儿一口吞吃下腹,然后摇着尾巴跑远了,没一会儿,白雪将血迹都掩没了。
  皇宫里,夜已深了,宇文泓却没有丝毫的睡意,焦急地在屋子里踱着步,不知道真儿那边的情况如何?如果不是顾虑到目前的朝事繁忙,定不会只让荀英去处理,“孙大通,还没有人回来报信吗?”
  孙大通正要答,却见到那报信之人冒着风雪匆忙赶来,“来了,来了,皇上……”
  “赶紧宣他进来。“宇文泓忙道。
  自从那天荀英去看望真儿后,即匆忙回来进宫将这件事报给他听,顿时怒火高涨,哪里还坐得住?真儿的恢复情况他每日都要过问的,现在的状况正好,不可能让她就此回宫,开春是最理想的时侯,思及此,才会与荀英布下这个局,只要柳轲真的有去,那他这条命就得给他留下。
  所以才有明派荀英去视察羽林军的旨意,背地里却是将他派去暗中保护真儿,他们是亲兄妹。因此不会有什么流言,也符合他意图转移人们对荀真关注的目光,这样更利于她受孕。
  虽然明知荀英不会办砸了差事,但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情感上却仍是有些忧心,再多的人都不是他,只有亲自守护着她才能放心。
  现在他听着那个回来禀报的人跪在地上一五一十诉说点滴细节,脸上难免有些许怒气,不过好在真儿一切安好,末了,那人抬头道:“皇上,荀总管事让臣带一句话回来给皇上,让皇上不用太过于担心她,她在庄子里一切都安好,还有她心里记挂着皇上。”
  宇文泓闻言,心房涨满了起来,她越是这样,他越放不下她,想要立即起程出宫去看她,可是才走了两步,外面已经敲了五更鼓,天就要亮了,而他是华国的皇帝,不可能丢下满朝的文武那么不负责任地离去,转而背着手看着外边的灯笼已经一一熄灭。
  清晨,当阳光照射到帝京的每一条街道之时,人们出来清扫一夜的积雪,谁知居然会有人在巷子里发现了一具被冻死的男尸,下身有着已经干涸的血液,而且在被人翻开来时,一张折叠好的纸张掉出来,有好事者的打开一看,第一句:本人柳轲,宰相柳氏晋安公之孙……
  尤其是后面的香艳之词,让读的人都面红耳赤,这人居然是宰相的孙子,天哪,跟那么多夫人有染,还真看不出来?看来是昨夜不知道到哪儿准备当采花贼,结果被人发现才会落得如此下惨?
  民众对这种事情从来不缺乏热情,就在一个早上。柳轲的惨死与那一封偷情状都广为流传,当涉事者知道后想要盖也盖不住,早已是茶楼酒肆里谈论的话题,宰相之孙的风流史,谁不感兴趣?
  只是涉及的几户权贵之家却是极力否认,那几家的夫人都闭门在家哪儿也不敢去,家中没有一刻是安宁的,早朝后的怒吼声几可以响彻帝京的天空。
  庄子里,荀真听了半晌帝京越传越夸张的流言,什么柳轲一夜御八女等等林林总总的流言,只听了个大概,就挥手让众人出去。
  当让人将这张偷情状放在柳轲的身上时,她就已经想到会有这后果了,本不欲将那些夫人逼到绝境,但是,那张名单上的高官都是柳相的追随者,现在柳轲与其夫人们有染的事情一传开,他们之间的联盟也会随之受到动摇,这一条利益链在这上面必定要断开。
  柳家再极力否认也没用,毕竟有那些个细节来佐证,那些高官岂会不道真假?
  荀兰进来的时候,正好者到荀真在那儿发呆,“想什么呢?好在昨夜之事都解决了,柳家的下属也被你哥连夜拖走了,我这心总算是放下,只是让这柳轲就这样死了还是便宜了他,一想到当年你娘就那烈性子地寻着机会一头扎进水流湍急的护城河,我至今仍恨得要命。”
  荀真一把抱过小表弟,“姑姑难为你忍了这么多年,当年我毕竟没有亲眼看到娘惨死的样子。柳家毕竟现在还没倒,也不好做绝了,要不然哥也不会连夜就赶回羽林军,就是要撇清关系,柳相想要发作到我们荀家的头上也不可能。”
  荀兰想到往事不禁也抹了抹泪水,十多年了,一转眼就这么过去了,当时以为就这样苦一辈子,哪里知道还有这后半生的幸福日子?一把拉住荀真,“不提那些个扫兴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有暖阳,我们去晒晒。”
  荀真点点头,抱着小表弟就出去了,黑炭在墙根处探了探头,没看到那天高大的男人,但仍有些小心翼翼。
  荀真朝他招招手,让他进来,“我这儿有好吃的糕点,黑炭过来吧。”
  为了答谢这个小子,她也秘密地让人去帮一把他家的家境,只是没有做得太明显,让他家的日子稍微富一些而己。
  黑炭看到她和暖的笑意,撒腿跑向她,不过仍担忧地道:“你不担心吗?”
  荀真摸了摸他的头顶,“都过去了,黑炭不要记住,往后谁问起都不要再提你到我这儿报信的事,知道吗?”
  黑炭不明白,但是仍郑重地点点头,他是男子汉大丈夫,会说话算话的。
  宰相府邸,安幸公主本来打算来给柳轲认错的,才几日没见他,她已经忍不住了,她也不知道爱柳轲什么?人还是他的身体?总之她离不开他了。
  谁知一进柳府,却是看到柳轲那惨死的样子,她泪眼朦胧地上前,颤着手掀开白布,怔了半晌,最后失声痛哭。
  正在哭的柳家的女眷一看到她哭,纷纷侧目,柳轲的正妻撇了撇嘴,对于这风流花心的丈夫之死,她是一滴泪也没有,现在看到这公主表妹的样子,八成也是跟那死鬼有一腿,遂愤恨地看着柳轲的尸首。
  柳晋安饶是铁石心肠,也为孙子的下场而难过,再加上来柳家找他理论的同僚不少,这本来没人知晓的事情,现在却闹得满城风雨,很多柳家的同盟都与柳家划清界限。“好了,安幸,别哭了,这不孝孙已经去了。若让老夫知道是何人让他如此惨死,必定不会放过他。”
  只是那一夜随孙子而去的人都死了,而他的心腹也在他的死讯传来时偷偷地溜走了,就是怕要负连带责任,现在竟是连真凶也查不到,那些名单上的人也是他怀疑的对象,柳家这回是跌得太惨了。
  本以为孙子能玩得转,哪里知道是引火烧身。
  安幸公主却是险些哭晕过去,好在这身为宰相夫人的外婆及时让人扶住她,爷爷的话在耳里回响,她记得柳轲是要去找荀真的,这一切肯定与荀真脱离不了关系,突然挣脱掉下人的扶持,弹跳起来,“我知道是谁,荀真,一定是她,是她害死了表哥,荀真,我不放过你这个贱婢……”
  突然,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安幸公主如发疯一般冲出柳家灵堂,荀真?这有可能吗?她不是正在休养吗?怎么就扯到了柳轲的死上面?悄然议论声还是响起了。
  柳晋安的脸色却是沉了下来,捏紧手中的老拳,朝一旁的人道:“去查,查荀家那小子昨夜的行踪还有荀真的休养处,哼,本相倒要看看是谁置我的孙子如斯掺死。”荀家确实可疑,毕竟两家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宰相夫人念了声“阿弥陀佛”,看了眼丈夫那充满戾气的面孔,成亲几十载,她始终看不懂他,不知他的意欲为何?如今都祸连子孙了,知道劝也没有用,遂起身由人扶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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