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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婆道:“当然有的治,你的身子需要重新温养,我会给你开适合的药方,但是我要随时观察你的症状,以便随时调整药方子。你的身子外热内寒,要调养到能怀胎的程度需要时间。”吞了口口水,“还有一点就是房事上一定要节制,过密不利于孩子在宫内着床,当然现在要禁止房事一段时间。”
说到这里,荀真的俏脸一红,那个楚嬷嬷是说过这样的话,所以他们是少做了那档子事,但再少也就是一天一两次改为二天一次,偶尔还会破例,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在这方面的需求一向十分的旺盛。
宇文泓的神色也跟着尴尬,轻咳了一下,“这个朕自会注意,既然要调养,你这次就跟朕进宫吧,你放心,只要真儿顺利地怀上身孕,朕绝对不留你在宫里。”
曹婆的神色犹豫起来,继而又变了几变,从那个地方逃出来,是一刻也不想再回去,屈膝道:“皇上,奴婢真的不愿意再回去,请皇上不要勉强奴婢,再说荀总管事的身体要调养,离宫是最好的,宫里的环境不适合。”皇宫的流言蜚语太多会影响当事人的心情,而且一个不注意又要中招,所以离宫是最为妥当的。
宇文泓因为这老太婆的拒绝,神色颇为难看,荀真在一旁捏了捏他的手臂,“既然她不愿意,那我们就不要强人所难,我还是离宫一段时日吧,只要能怀上孩子,其他的我都不去计较了。”另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腹,满脸期待地道。
宇文泓的考量却要深入得多,因为柳相的原因,华国的时局并不发稳,荀真这个时候出宫,柳家那对姑侄不会放过这个重新执掌后宫权力的机会,虽然影响不大,但是他私心里并不想让外人掌权。
但是想到小女人在他登基以来所承受的压力之大,这是他无法想象的,他虽然已经表示过不想太快有子嗣,但是以他的年龄,再没有皇嗣于宗室于社稷都交代不过去。
想了想,看着荀真那期待的目光,有些不舍有些无奈地道:“那好吧,我让孙大通在这附近买座宅子,你在这儿休养一段时日,只是朕不能陪你……”
荀真伸手捂住他的嘴,还没分离,但是她已经有了浓浓地不舍之情,安慰地笑道:“我又不是三岁孩子,还要你陪着?你是皇帝,是要为华国安稳负责任的人,你若爱我,就不要为了我而荒废社稷,不然只怕我真要成了某些人眼中的祸国殃民的妖姬。”
宇文泓握紧她的双臂,她从来不过分要求他要如何如何,而他连她一个正式的名份也困难,绕了个弯子还要受到多方质疑与阻挠。
曹婆不敢直视他们,但是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他们眼中的情义,连她这个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的老女人也不由得羡慕,有情有义的帝王不鲜见,但是有情有义还忠贞不二的帝王那真的是凤毛麟角。“皇上信任奴婢,奴婢定当倾尽全力为荀总管事调理身子,如果得当,也许到明年开春就可以顺利怀孕。”
荀真一听这话,脸上原本的惆怅顿时就化成了一朵花,“曹婆婆,那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麻烦你了,现在你就是我的希望。”
曹婆再看了一眼荀真,原本以为以她这华国第一宠姬的身份会是那刁蛮难相处之辈,万万没想到却是那样温和,善解人意,心中的好感直线上升,“这是我应份的,荀总管事尽可以放心,我以自己的人格与性命担保,一定会让荀总管事怀上孩子。”
磨了大半天终于得来了这么一句肯定的保证,荀真已经险些要热泪盈眶了。
宇文泓见状,突然握紧她的手,“我们先回宫,就算要出宫也要准备一番才能成行。”
荀真点点头,“曹婆婆,那我过两日再来。”
曹婆点点头,亲自送宇文泓与荀真离去,看到他们上了马车,眼角一瞟,看到孙大通押着楚嬷嬷正要离去,既叹息又着怒地道,“身为后宫为妃嫔调理身子的嬷嬷,你做得太过了,当初为什么就没想到会有这结果?”
“曹婆,救我,看在我们的来历相同的份上,求求你,为我求情一两句……”楚嬷嬷的手抓住曹婆的衣袖,现在这个老女人是她惟一的救命稻草了,只要她肯相救,荀真必定会放过她的。
曹婆一把抽回自己的衣袖,“天做孽犹可活,自做孽不可活,你,自求多福吧。”转身即带着青及使女离去。
楚嬷嬷的一张还风韵犹存的脸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蔫了,垂着手由孙大通不甚客气地拽着坐到自己来时的马车上,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她会这样也是身不由己啊,身为宫人也得听主子的,不是吗?
与来时那忐忑的心情不同,回程时,荀真的心情不错,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些,话也多了些。
宇文泓看着她少有的活泼,尤其是脸上的笑容更是开朗了许多,看起来是如此的耀眼,放下手中的奏折,伸手将她圈在怀里,怀念地道:“真儿,你这笑容我真的很怀念,自从孕育子嗣成为了老大难的问题后,你就不停地消瘦下去,我真的很担心,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吃不消的。”
荀真反手揽紧他,眼睛有几分湿润,虽然他嘴上从来没说,但是每当午夜她悄悄难过的时候,他看似睡了其实那突然紧紧地环住她腰身的健臂还是告诉她,他是醒着的,只是不想为了这问题增加她的压力才会这样,让她有一个自己释放的空间。
她主动地抬头寻着他的唇,热情地吻了上去,很快就得到了他的回应,这个时候,没有比情人一吻更好的表达喜悦的心情。
回到皇宫时已经是后半夜了,宇文泓揽着荀真的腰下了马车,华龙宫里灯花通明,所有宫人都手忙脚乱的侍候,而尚食局在半夜还要开火,为皇帝做宵夜,不过一接到菜单子,大多都是荀真爱吃的食物。
方珍司膳不由得笑道:“荀总管事的好命真是无人能及。”看了一旁无所谓的侄女,脸色一板道:“你就不能上进一点?荀总管事都说要为你铺路,你倒好偏偏拒绝掉,现在更是一天到晚不务正业,整目勾引了一个过一个,你就不能消停一下?”
方瑾笑嘻嘻道:“人生苦短,须知及时行乐。”
方珍瞪了她一眼,“我们方家怎么出了你这离经叛道的?你可知宫里人背后都怎么议论你的?说的话难听得很,你那会儿巴结明阳的事情,人人都看到,事后知道你是为了刺探军情,好不容易人人都对你改观,哪知你却是这样不争气?”
“我这样有什么不好?现在我在尚仪局,愿跳就跳,不愿,连卢尚仪都不敢对我有异议,姑姑,真儿有真儿的活法,吕蓉不也有她自己的活法?我同样也有自己的活法,真儿说过就算我干了再出格的事情她都会为我扛下,不过我也不是那种会拖累她的人,所以再出格也有限。”方瑾看着那明灭的烛火,心中却是万分的苦楚,经历过薜子行之后,她对感情的事已经不再抱什么希望了,吕蓉偏偏又选了那么一条路,每每想起心中都有万分感慨。
方珍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最后磨牙似发狠道:“我说不过你,你自己好自为之。”转身去看手下做的宵夜,可不能出了岔子。
方瑾耸了耸肩,等姑姑出去后,又是一脸面无表情,人人都看到真儿的风光,但又有何人能了解她背后的苦楚,无子二字已经成为了很多人羡慕后又能心理平衡的利器,想到孩子,又会想到那个无缘的孩子,披好披风,在夜凉如水的小院子里暗暗地悼念那个只来到世上一个多月的孩子。
华龙宫里,宇文泓坐在首位的龙椅内,而荀真自然坐在他的下首位,只是简单梳洗换了身衣物后,就聚在这大殿上,将无关人员遣出去,这才着孙大通将楚嬷嬷带上来。
楚嬷嬷这一路上如坐火堆上,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现在看到宇文泓愠怒的面容,脚下一软,就算手还被太监捏在手里,但却是滑到地上跪下了,“皇上饶命啊,奴婢不是有心这样做的……”
“楚嬷嬷,昔日朕召你来教真儿床笫之事并为她避孕,是怎么跟你说的?如果朕没记错,当时就吩咐过你一定要小心地照顾好她的身子,甚至连伤身子的避子汤朕都不准你熬给她喝,就是怕会造成今日的境况,你倒好,居然将朕的话当成耳边风。还敢在背后给她下药,你好大的胆子?罔顾朕对你的信任。”
宇文泓的声音越说越高,脸上的怒容是收也收不住,完全没有了平日那种看似莫测高深的面容,可见他内心的怒火是多么的高涨。
荀真也失望地道:“楚嬷嬷,我一直是那么地信任你,即使近段时日略有怀疑,但从来没想过你会在背后下这种毒手?你应当知道我是多么渴望为皇上怀孩子的,你怎么就这么做?看着我每每为此难过,你却能在一旁袖手旁观,不对,应该是落井下石才对……”
“不不不,不是的……”楚嬷嬷看到荀真那一脸失望和被背叛的表情,失声痛哭地摇头道,一直以来她是能感受到荀真的善意的,对她,她也有足够的尊重,即使随着太子登基为帝,她的态度从来没有变过,心里的内疚之情一浪接一浪,最后边抽泣边看着荀真的面容,“总管事大人,属下真的没想到事情会严重成这样,为了弥补我的过失,我已经不停地去找能药来医治您的身体,就是为了能让您一偿夙愿,我真的没想过会如这样的……”最后语无伦次起来。
荀真的头撇到一边掏帕子悄悄地按了按眼角,千想万想也没想到近一年多来所受的苦都是这样来的,对楚嬷嬷的失望是到了极点。
孙大通不由地也跪下来,带着鼻音道:“皇上,总管事大人,这都是老奴的不好,当年荐了这么一个人来才酿了这么一酝苦酒,她是我的老乡,而且当年在宫里她并不属于哪一派的人,正好可以为东宫所用,而且老奴也是查过她的背景才会弄到东宫来服侍总管事大人,只是没想到最后却差点害得总管事大人无嗣,老奴难辞其咎。”尤其想到今天荀真所说那一句颇带温情的话,他的自责越来越重。
宇文泓自然知道孙大通是忠心的,这个人是有些缺点,但胜在对他很是尽心尽力地侍候,所以除了荀真之外,最为信任的人就是孙大通了,就因为这一种信任,才会导致了荀真受了这么多苦。
因此也没有唤孙大通起身,只是看向楚嬷嬷那后悔不迭的脸,大手捏紧龙椅的把手处,“告诉朕,那个幕后指使你这样做的人到底是谁?是柳太后还是其他人?你给朕交代清楚。”
荀真闻言,这才再度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人,这个也是她迫切想知道的?柳心眉不可能,当时的她尚水是东宫正妃,没有这个能力布下这个局,最有可能的人应该就是当时宫里的那三股对峙势力,可会是谁却吃不准?
楚嬷嬷的脸苍白起来,因为手指紧紧地攥着衣裙,手骨略为突出,这个人做古已多时,只怕说出来不知能不能让宇文泓相信?咬着下嘴唇,在宇文泓又一次质问出声后,方才道:“不是当今的太后娘娘……是皇上的生母……文贞皇后……”
荀真瞬间睁大眼睛,迅速看向宇文泓,同样在他的眼里看到不可置信,居然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唐皇后?想到她往日的容颜,虽然与她之间有些龃龉,但也从没想过她会下此黑手。
孙大通也不禁张大口看向楚嬷嬷,无论如何想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