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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名,但是有皇上的旨意在身,谁都得给她让路。
荀真经过后,楚依依身为当朝一等亲王妃,很快就转身跟在荀真的身边:“总管事这妆真特别,还真没见过有谁这样化的?在这百花节上还是独一份,回头我也化一个,与花红柳绿的春景倒是十分融洽。”
另一边与宗室命妇不同道的妃嫔们的脸色都黑了下来,荀真太高调了,还弄了这么一个妆容来,闹到现在人人都将目光对准她,根本就没有人有兴致看她们一眼。
顾清蔓看了一眼荀真的背影,身后衣物上的花纹随着她的走动一摇一摇的,像是活的一样,没想到处心积虑地准备让她毁容,哪里知道一转身她就能让人惊艳如此?
这个女人到底有多少的运气供她挥霍,怎么斗也斗不倒?
曾经这个以琴棋书画闻名华国的大家闺秀,因为那近两年的宗人府的非人生活,也因这么多年的不得志,身上的书香气息越走越远,脸相越见刻薄。
荀真自然感受到后背上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对此她已经习惯了,不管是服她还是不服她的人,跟红顶白是皇宫从来不变的基调。只见她微微回头看向右手边的楚依依,“豫王妃过誉了,这是皇上的杰作,初始我还不让,他偏要这样画一个妆容,称之为梅妆,在来的时候还被我取笑了,回头听到豫王妃的话,只怕要给你奖赏呢?”
这话又让人的脸容风中凌乱了,敢情这妆还是皇上给画的?这怎么可能?皇上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给宠姬妆扮容颜?假的吧?尤其是那群妃嫔都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暗暗咬着手绢妒恨着,那斜睨的目光恨不得在荀真的身上射出几个洞来,就算得宠,也不是这样炫耀的,还让人活不活?
就连楚依依都怔愣了,想到年轻的帝王的面容,不像是那种会逗宠妃一笑的人,实在太令人难以相信了。
“荀总管事,这是真的?”人群里有人吞着口水问道。
荀真的目光看过去,是宇文泓的几位弟媳之一,遂笑道:“我何必拿这个来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确实是皇上的杰作,你若不信,可以去问皇上。”
谁有胆去问皇上这种事情?是与不是也不过是你一句话?
众人心里都微微有些不平衡地想到,权贵之家的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的?女人多得他们数都数不过来,对于荀真这种逆天存在的人物,能不招人嫉恨吗?
这本来只是一段插曲,后来不知怎的流传到民间,更增荀真这华国第一宠姬的名声,而且这梅妆也自此在民间流行起来,人人都开始在额头上大做文章,一时间,满大街都是额画梅妆之人,当然这是后话了。
与宗室命妇不同,顾清蔓等有名无实的妃嫔在这一段进去百花庙的路程中竟是度日如年,尤其是荀真的风光更能衬出她们的不得志,没人的脸色能好看,这反倒给那群本应羡慕她们的宗室命妇们在背后有嘲笑的话题。
百花庙供奉着花神,平日里由祭司们祭祀,惟有在这春日里,才会迎来热闹非凡。
荀真以前从没有在这个节日里进过庙里,好在前段时日也有大做功课,所以并没有手忙脚乱,在年长的祭祀的帮助下,将供品一一奉上,而且还点燃了那带着浓浓花香的粗香,领头再三磕头,然后着身着白色祭服的祭司们宣读祭文,人人都肃穆跪在荀真的身后听着这冗长的祭文,有人悄然地打着呵欠。
荀真的背却挺得很直,但她的手心已经微微冒汗,头一次进行这种祭祀活动,容不得自己出一丁点差错,不然那口诛笔伐不但她吃不消,还要连累宇文泓跟着耳朵生茧。
冗长的祭文过后,荀真又再度领头给花神磕头,好在祭典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接近尾声,方才敢暗松一口气,庆幸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了。
她提起裙摆站起来,因为花神在人间的代表就是中宫之主,所以荀真还得再接受宗窒命妃与后宫妃嫔们的再三磕头,这礼才算结束。
不管这群人甘心不甘心,荀真这无冕之后已经是实质名归了,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人能站着说话。
顾清蔓看到荀真微微抬手示意众人起身,眼里的不平之气更浓,这一切的荣耀应该属于她,不应属于一名卑贱的宫女,就先让她高兴一刻钟,随后她就要后悔享受这荣耀,什么样的头就要戴什么样的帽子?
她在心里暗暗诅咒着,微昂着头,绝不能弱了在这宫女面前的气势。
繁琐的礼仪过去之后,众人又鱼贯地出了这百花庙,荀真首先坐到轿辇上,接着是宗室命妇与后宫妃嫔,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太和宫中去。
本来一路上风平浪静,但不知道为何当荀真的轿辇所过之处,那盛开的花朵全都蔫了,本应是花红柳绿春机盎然的,此刻偏偏是一副残花败柳的景象。
初始也不太引人注意,后来不知谁说了一句,“看,那些花怎么都蔫了?”
接着看到的越多,身后的议论声就越盛。
“真奇怪,宫里的花怎么都这样了?莫非……”
“莫非什么?”
“因为祭祀之人不是真正的后宫之主,所以花神不认可,才会露出这样的异相给我们警告……”
“别瞎说,会砍头的……“砍头还是小事,只怕华国今年内要出灾祸,这难道不是老天给我们的启示?她根本就资格领祭,才会招来花神的惩罚……”
“我看也像是这样,现在正是一年当中春意最盛的时候,怎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景象?她这种越礼存在的人本就不该受到如此大的恩典荣耀,都怪皇上乱来了,我们要阻止才行。”
“可这是皇上的事情……”
“关乎华国的国运就不能等闲视之,皇上刚刚登基,不能让她给拖累了。”
“就是,不然宇文氏的江山不保,岂不是有愧列祖列宗?”
“……”
那越来越拔高的声音,荀真想要听不到都难,而且越说越激烈,越说越失去理智,目光朝身旁蔫了的花骨朵儿看去,这实在过于诡异了,花神的惩罚?天降的灾祸?国运不昌的象征?
统统这些她都不信,沉着的脸容上闪过微怒的光芒,看来是有人暗中给她下绊子?回头看了一眼宗窒命妇与后宫妃嫔们,恰好与顾请蔓等几位一品妃冰冷的目光相遇上,双方看了对方一眼,均在下一刻即转开视线。
这一眼,也让荀真想明白很多事情,看来是有人觉得她挡路,想要让她腾位,脸上冷笑了一下,她从来没想过要让位,那就看一下谁的手段更高明一些了,遂招手让燕玉与蒋星姨过来,轻声耳语了几句。
燕蒋二人同样听到背后的议论之声,不禁为荀真捏了一把冷汗,因为是荀真身边的女史,二人同样跟着水涨船高,就连六大尚级宫女见着她们都要客气说话,如果荀真垮台,她们同样得不了好。
现在听到荀真的吩咐,连连点头,二人低声道:“总管事大人放心,属下们不会坏事的。”
荀真轻点了点头,又一派庄严肃穆地坐在骄辇上,这回就等着看她们出招好了,别以为她是软柿子好欺负。
顾清蔓轻转着手中的镯子,这议论声越大越激动,就越对她有利,好戏还在后头呢?荀真,这后宫之主不是你能当的,就连无冕皇后也不应给你,宫女就要有宫女的样子,再怎样穿起龙袍也不是太子,微抬起的目光森冷冰寒地射向荀真的后背。
及至到了举办宴席的太和宫,此时日头临近晌午,荀真刚下轿辇,就有一群宗室命妃上前阻拦她的路。
其中一名宇文泓的婶母扳着脸道:“荀总管事,这一路上的异状你都看见了吧?这都是你不自量力强要代中宫祭祀花神的后果,现在,如果你识趣就赶紧向皇上辞了这个总管事的职位,素衣三步一叩首地向百花庙而去,以示你的悔过之心。”
“没错,荀真,你终究只是一句宫女,要记住自己的身份,后宫不是你这等以色侍主之辈可以乱来的地方?莫连累了皇上,野鸡始终是野鸡,始终不是凤凰。”其中一名花白头发的宗室妇人越说越难听。
“莫连累了宇文皇室,不然天降灾祸给华国,不是你能担待得起的,赶紧脱下这一身华衣。”
接二连三难听的话响起,荀真看了一眼这群义愤填膺的妇女们,此时她们已经没有了往日装出来的高贵,有着一种要打倒敌人的兴奋感,甚至有人还想动粗。
“你要干什么?”楚依依一把抓住那个想要扯荀真衣物的女子的手,英姿飒爽的脸此时也是森寒一片,“你以为这是菜市场可以任由你胡来?这哪是宗室命妇应有的仪态?”一把将这人的手甩出去,立场坚定地站在荀真这一边。
荀真颇有几分意外地看着楚依依,最后却是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没想到与豫王妃只是萍水之交,她还能如此维护她,心头微微一热,一把拉过楚依依,“豫王妃,此事我自有决断,王妃还是站在一旁吧。”看了一眼那群情汹涌的妇人们,抬起手来道:“此事很明显是有人在背后故弄悬虚,大家可不要中了有心人设下的圈套,成为了别人的棋子。待会儿,荀真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荀真那坚定的态度与眼神,让一众自命不凡的宗室命妇们都皱紧眉头闭上了嘴巴,突然,人群里不知是何人大喊一句,“别听她的狡瓣之词,分明就是花神降下惩罚,华国就要遭灾了,大家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
这几句煽动性极强的话语,又一次让宗室命妇们坐立难安,想到前朝灭亡就因宫女出身的妃嫔祸国殃民,现在华国又出了一个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女人,哪能放她逍遥?
“没错,这是不祥之灾,荀真,你不要故意转移视听,今儿个你非要下台一鞠躬。”宇文泓那位婶母又一次出头道。
议论之声又起,纷纷要荀真做出一个表态来。
顾清蔓等人聪明的没有掺和进那一场争论当中,站在一旁看着荀真被宗室之人一个接一个的轮流攻击,心里别提多舒爽了,纷纷拿帕子掩唇偷笑。
平妃更是凑近顾清蔓的耳旁,“顾姐姐,没想到这主意倒是出奇的好,呵呵,花神惩罚?真想大笑三声,看她的尾巴还如何翘得起来?这个女子真该死。”最后咬牙切齿地诅咒起来。
顾清蔓连头也没回,低低地道:“小声一点,若是传开了,我们吃不了兜着走,小心驶得万年船。”
“顾姐姐教训得是,看妹妹都糊涂了。”平妃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道,只要将荀真拉下马来,凭她的相貌姿容焉能入不了皇上的眼?
就在场面失控的时候,孙大通那长长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众人这才看向太和宫的门口,看到正领着宗亲与三品以上大员前来的宇文泓黑着脸缓缓走近她们,“都忤在这儿干什么?朕老远就听到你一言我一句地说着话,眼里可还有朕?”
一众妇女都跪下来向宇文泓请罪。
宇文泓上前扶起荀真,大掌包住她的玉手从容而坚定地迈进太和宫,这才示意其他人起身,人人看着他们互牵的手都愣然了,心头纷纷笼罩着一片黑云,看来皇帝是不打算追究了。
一群妇女都面面相觑,纷纷沉着脸,跟在身后迈进富丽堂黄的太和宫,此时里面的席案上都放上了美食,宫女与太监来回穿梭给众人领路。
荀英严肃着脸随宫女走到自己的座位前,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