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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你也跟着他瞎说 ”荀真不依地唤了一声,哪有平日的庄重,一派小女儿的娇态。
宇文泓大笑出声,跟着道:“外婆放心,一定让你抱个大胖曾孙。”
荀真顾不上什么君臣礼仪,伸手在他的腰间掐了一把,这些话私下里说说即可,哪有拿到台面上去说?
陈家父子初始都看得目瞪口呆,随后看到宇文泓纵容着荀真的不敬,这才感叹荀真果然就如天下人如今传说的那样,独宠后宫,真正见到,心头的巨石这才放下。
荀英只是埋头苦干,妹妹与皇帝这样耍花枪其实他已经见惯不怪了,若不是看到这样的情形,他也不会真放心将妹妹交到这天下最多“妾室”的男人手上。
陈老夫人的状态不是很稳,所以没有住在宫里,而是被荀英接到苗府居住,荀真在华灯初上之际依依不舍地送陈家人出宫,再回转时,看到宇文泓正在扯阅奏折,遂上前给他砌了一碗茶,“怎么就不歇一歇?我还怕您忙坏了身子。;,
宇文泓抱她入怀,“他们走了?”
荀真“嗯”了一声,“对了,哥说过两日,荀家重新开府要宴请帝京的权贵们,我们不如也去赠赠兴,好不好?”她的眼里满是期盼地看着他。
宇文泓吻了吻她的额角,“依你,真儿,有要求就要与我直言,知道吗?”
荀真伸手环着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肩上,“这是我的私心,想让人看到您对我荀家的重视,前段时日是大行皇帝出殡的日子,所以这宴席安排在这段时日。”她的唇凑上去吻了吻他的唇,“谢谢您。”
宇文泓使劲地狠狠地吻着她,“真要谢我待会儿就好好地表现,你知道我喜欢什么?”
荀真的脸瞬间又羞红,这厮真是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房,不过仍是点了点头,两人亲热了一会儿,他即放开她继续扯阅奏折。
荀真也没事可干,在一旁红袖添香,随意地拿起奏折看了起来,顿时触目惊心,这是要求处死七皇子的奏析,大意是七皇子引起了靖难之役,害得大行皇帝英年早逝,罪该万死,不死不足以平民情,不足以告慰先皇在天之灵。
她瞄了一眼宇文泓,悄悄地将奏折放回原位,然后又拿起几本来看,竟然又有几本御史上书的奏折,问样是要求宇文泓处死七皇子的,这时候她的心不禁往下坠,这么多的反对力量,七皇子还能逃出生天吗?
她那不着痕迹的举动落在宇文泓的眼里,本来摆在那儿就是有意试探她的,她是不是还要代七弟强出头?其实他也厘不请内心的想法,如果她强出头了,他失望是肯定的。
荀真几次张口欲言,但最后仍是没说一句话,这段时日她没翻到要求处死宇文淳的奏折,现在突然如雨后眷笋一般冒出来,可见不寻常,所以她也谨慎的不提。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坐在对方的面前,毕竟在这个问题上他们并没有达成共同的意见。
夜里,龙床上的欢爱依然激烈,但是荀真频频走神的举动还是落在宇文泌的眼里,低吼一声后,他伏在她的身上,亲吻她的锁骨,看到她没有如往日那般揽紧他,而是失神地望着帐顶。
一个翻身,他坐到床上,看着她道:“真儿,你憋了一个晚上不就是想问我如何处置七弟吗?;,
荀真闻言,连薄被也没有遮,同样也坐起来看着他平静的面容,没错,就是平静,这样的他让她的心里微微有些不安,想要扯谎,但他是谁?是她的枕边人,她的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遂颤着声音道:“您……是不是准备处死他?”
宇文泓的脸此时背着烛光,有几分阴暗,他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看,很坚定地道 “是。”
荀真的身子晃了晃,他忙伸手接住揽在怀里,脸上没有笑容,“真儿,虽然你没问,但是你的心里还是惦记着这件事,他真的就让你如此难以放下吗?”
荀真不知道该如何说,一时间沉默不语。
宇文泓的眼里渐渐有着失望,他的生命里只有一个她,所以他不允许她背叛他,也明白不了她对七弟的友情.在他看来一男一女有何友谊可言?再说七弟的心思并不单钝。
他松开她,翻身背对她闭眼睡觉。
荀真这时心突然慌了起来,靠近他环着他的腰,“您生气了?”
“没有。”他的声音很冷,只是没有如往常那般抱着她,一直都背对着她。
“我……不是惦记他,只是希望您……能放他一马,让他不用死……”她靠着他的背幽幽地道,“大行皇帝之事确实是他的错,但是他本身也很是凄苦 ……”
她不停地诉说,但他始终没有回头。
乙丑年,新皇帝宇文泓给长兄宇文渚封了一个豫王的一等亲王爵位,给五弟一个淳安郡王的封号……其余人等均有封号,惟有三皇子仍是圈禁。
至于七皇子宇文淳,却是追究其过错,下令处死。
吕蓉得到这消息时,差点晕了过去,扶着桌子站稳后,忽而眼神坚定地看着远方,握紧拳头,为了七皇子,不惜放手一搏。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以命换命
宇文淳看了眼宣圣旨的太监,从容而淡定地道:“谢主隆恩。”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没有欣喜亦没有失落。
宣旨的太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尖着嗓音道:“七殿下,皇上说,您毕竟是他的兄弟,所以赐毒酒一杯,七皇子黄泉路上走好。”回头示意小太监将毒酒端上来。
宇文淳伸手欲接时,突然听到身后有一把柔和而急切地嗓音道:“等等。
他错愕地抬头看去,这声音异常的熟悉,是她。
他定定地看着那深紫色宫装的女子走近,舍不得移开视线,再一眼,他与她就要天人永隔了,欣喜着她的到来,脸上却是淡淡地道:“你不该来。”
荀真轻提裙摆步进监牢,朝那宣旨的太监道:“我要与七皇子说几句话,公公暂且先下去吧。”
宣旨的太监本来不豫的神色在看到阻碍之人是荀真后,即恭敬地行礼带着人出去,荀真是谁?给个天做胆他也不敢得罪她。
荀真的目光落在虽然外表落魄但精神尚好的宇文淳身上,不可避免地想到初见时他的意气风发,只是短短几年,他似乎就大变了样,“七殿下,不管如何,荀真总要来送你最后一程。”
宇文淳突然绽开一抹笑,一如多年前那般流光溢彩,“荀真,四哥不会高兴的。而我不想让你与他而我而有误会,我……从来没有误会过你,其实你不来看我是好的……”顿了一会儿,“还记得那年在凤仪宫门前你说过的话吗?当时我真的不忿气又难过,但是现在看到四哥待你不错,我也终于可以放手了,荀真,如果……时光倒流,我不会对你做出卑鄙的事情……”
他的脸上突然有几许难堪,深呼吸一口气,释怀道,“这件事我本来只想藏在心坎里,不想让你知道,但是你有权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那一年你的记忆出现混乱是我让吕蓉给你下药的结果。荀真,我是不是很卑鄙无耻?
明明你的心里就没有我,我还是可笑地以为自己能得到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荀真,你若要怪我或恨我,都不要说出来,就让我这样到黄泉去吧?你看,最后我又自私了…….”
他终于说出来了,这件事一直压在他的心里,直言坦然面对她,所有的是非曲直都将要与他无关了,不管是他的好或他的坏,他都想要在她的心中留下一条划痕。
荀真的眼里突然涌出了泪水,没想到那次记忆混乱之事是他与吕蓉联手弄出来的,现在想来丝毫没有诧异,他的识入歧途与吕蓉为了爱情可以牺牲一切的行径,似乎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她道:“都是陈年旧事了,七殿下,我们都别提了,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还是不甘心吗?”
宇文淳原本以为她会指责他的自私自利,哪想到她会如此轻描淡写?心里放松之余突然又觉得有几分失落,最终她不爱也不恨他,嘴角自嘲地笑了笑,“甘心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荀真,我已经是一只脚踏进黄泉之中的人了,还想着这些事干嘛?”
这一刻,他又像她初见那般皮皮地笑着,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是那般云淡风轻。
荀真瞬也不瞬地盯着他的脸容瞧,“七殿下,你还恨皇上吗?”
宇文淳不明白荀真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执着在这件事情上,他都到这份上了,就算恨又能如何?再说他只是嫉妒四哥,说恨谈不上,是父皇的态度大变才会让他识入歧途,这一切与四哥没有关系,遂轻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恨过四哥,就算今日他处死了我,我也不恨他,他……只是比我好运而已……”好运地得到了她,而他终究慢了一步。
“当真?”荀真不确定地再问了一次。
“当真。”宇文淳也没有饶圈子,不喜欢她置疑他的话,对于她,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欺瞒。
“好,我知道了。”荀真破啼笑了笑,“七殿下,一路走好。”
宇文淳知道最后的时光已经离他远去了,点了点头,最后还是加了一句,“荀真,你……也要幸福,很可情不能看到你与四哥的孩子出世了……”
荀真只是睁着一双泪眼看他。
宣旨的太监进来小心翼翼地道:“总管事大人,时辰已至,小的准备要行刑了,还情总管事大人体谅小的则个。”
荀真吸了吸鼻子,“公公行刑吧。”
宣旨的太监这才准备亲自瑞起那杯毒酒递给宇文淳,只要宇文淳喝下,他的任务就完成了,可以回华龙宫向孙公公复旨。
就在宣旨的太监要递酒,宇文淳准备接酒的一瞬间,荀真突然一个踉跄,身子一倒,方向却是宣旨的太监,那个太监在惊吓之余,手本能地一扯。
“啪”的一声,毒酒洒到地上瞬间冒起了一团白烟,将地面烧出了一个洞来。
宣旨的太监脸色苍白起来,这杯毒酒居然洒了?正要转身再弄一杯之时,跟在荀真身后的燕玉突然惊叫一声,“有老鼠……”
身子撞向那个端着姜酒壶的小太监,顿时还剩大概一两杯份量的酒壶翻倒在地上,问样“哐啷”一声,摔了个粉身碎骨。
燕玉也吓得急忙跪下,忙自己掌嘴道:“总管事大人,都是小的不好,见着一只大老鼠,这才将公公手里端着的毒酒打翻到地上……”害怕地大哭起来。
宣旨的太监脸色极其难看,想要责骂燕玉这个女史,但又碍于这是荀真的人,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误了圣旨,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回头看向苗真,“总管事大人,这 ……”
荀真看了看狼籍的地面,脸色并不好看,但是仍镇定地道:“这都是我那女史不小心所致的,公公无须为难,先拿圣旨回去向孙公公如实说出实情吧,若有事自有我来担待,不会祸及公公的小命。”
宣旨的太监脸上这才有了些许血色,有荀真这句话那就放心了,忙打揖道:“小的谢过总管事大人,现在看来已经不能行刑了,小的要赶回华龙宫禀报实情,先行一步了。”说完,匆匆带着小太监赶紧离去。
荀真看着那群绿衣阉人离去,这才转身准备离去,还有事待办,宇文淳却是快速地伸手抓着她的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冷道:“荀真,你这是要干嘛?我不需要你救,你听到了没有?四哥是天子,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