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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她做甚?”铁一拼命忍下内心的冲动,无论如何要弄清白他的身份与意图,但不能随意地出卖荀真。
“这么说她是在这儿了,快说,你将我妹在哪儿?”蒙面人,正确来说应该是原本叫做长风的荀英,此时他气急败坏的抓住铁一的衣领追问。
“少爷,你真的是少爷?”铁一顾不上老脸,满脸兴喜地道。
荀英这时候才拉下蒙面巾,淡淡地道:“你们的反应真慢,看来这近十年来你们都疏于煅炼,那本来精妙绝纶的阵法你们竟然使成那样,真是丢尽了我们荀家的脸面,爷爷与父亲在九泉之下怕是要气得跳出来指着你们破口大骂了。”
铁一等人脸上的羞愧之色更重了,老脸险些挂不住,他们还老在吹嘘当年的功迹,哪里知道一照面连少爷都敌不住。
不过兴奋之意仍敌不过见到荀英的兴奋之情,尤其是长大成人的他有几分像荀易,又有几分像那位娇弱的将军夫人,荀家人的血统勿庸置疑。
铁一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正要告知荀真的下落。
“哥。”荀真却是松开宇文泓的手,泪流满面地看向自己兄长,人群因为她这一声而散开两边,让荀英能看到她的身影。
荀英将手中的铁一扔到地上,两眼定定地看着妹妹那一张在脑海里不知闪烁了多久的脸,一路上他都怕自己若迟了,她出事了怎么办?
“真儿。”他吵哑地唤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双眼不禁有些涩然,但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不能哭。
他终于记得她了,不是上回那种凌乱的记忆,而是真真切切地忆起了,荀真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词语来表达内心的激动,缓缓地一步一步迈近他。
荀英与不由自主地走向她,这一条路他们等了足足长达九年,在记忆中还是孩童的妹妹已经有了少女的体型与脸蛋,像母亲,不再是那个缠着他撒娇的孩子,妹妹这字眼很陌生,但念起来却是心头暖暖的。
荀真一个箭步地冲进他的怀里,揽紧他失声痛哭,她的哥哥,她在这世上除了姑姑母子之外最亲的血缘,“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到你了……”
“对不起,是哥哥不好,没有保护你,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荀英记起打听到她这一年的消息时,想到她吃的苦,他就自责不已。
兄妹俩的重逢异常的令人激动,十八铁骑这群不易落泪的人都不禁抹了抹泪水,这场面太感人了,面他们梦寐以求的不就是这一刻?
宇文泓却没有丝毫的感动之情,眉头不禁皱了又皱,这人虽说是大舅子,但是抱着他的小女人这么久该放开了吧?再抱就不像话了,遂咳了咳,笑道:“我说大舅子,你是不是该松手了。”
宇文泓不说话犹可,一说话,荀英放开荀真,“嚯”的一声将手中的剑指向宇文泓的喉咙,怒道:“她都是因为你才会遭罪的,身为男人,你连她也护不好,算什么英雄好汉?让她如过街老鼠那般让人通缉,你,配不上我妹妹,赶紧从她身边消失。”
荀真没想到刚重逢的兄长却是将茅头对准自己的爱人,急着上前握紧他的粗臂,“哥,有话好好说,你这是干什么?他没有亏待过我……”
宇文泓却是朝荀真笑了笑,示意她不要做声,“真儿,在一旁待着,这是我与大舅子之间的事情。”
“谁是你大舅子?”荀英不禁呸了一声,“依我所查,你的正妃侧妃一大堆人里可没有我荀家之人。”一想到这人坐拥美人无数还要不要脸地勾引他年少无知的妹妹,心里就怒火高涨。
“大舅子火气不要那么旺,那群人只不过是摆设,计较她们没意义,我对真儿是真心的,日月可昭。”宇文泓道,“你既然查过,就知道帝京出了事情,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非我可以控制的。”
宇文泓的表情很真诚,荀英知道以他的出身说这一番话很是不简单,但想到宇文氏欠他们荀家的血债,眼睛都要通红了,但那狂热的情绪却是一瞬间就压下了,嗤道:“说得好听,别忘了你们宇文家还欠我们荀家的血债没有偿还,真儿,不是你的,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是,你,现在就滚出这里,是回去争抢皇位还是别的,我都不管,这是看在真儿的份上。”杀意瞬间迸发,“不然我就杀了你。”
荀真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宇文泓让她不要管,但是她焉能放任他的生命受到威胁,还是来自她最亲之人的威胁,于是她冲到宇文泓的身边,抱紧他看向至亲,“哥,你若要杀他偿血债,那就连我也一并杀了吧?我……不能看着他身死,曾经我也纠结于他与我们家的血债之上,但是冤有头债有主,有错的是那糊涂皇帝,不是他,他已经尽全力保存我们荀家了。哥,如果你为荀家着想,就能体会到爷爷与父亲当日的选择,我们的使命是护住这万里江山,让百姓安居乐业。”
吸了吸鼻子,最后她鼓起勇气道:“我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哥反对我们俩在一起,那我一定要告诉你,我不后悔爱上他,哥,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她的爱情收到了太多的反对,此时她希望哥哥可以谅解她的爱情,然后赞同她的选择。
荀英没想到妹妹居然是这样一副坚决的态度,眼珠转也不转地看着她,看到宇文泓满是爱意的眼神看向妹妹,伸手揽紧她,“傻瓜,你哥又不会真的杀我,你担心什么?”说完之后竟是转头看向他,“大舅子,我对于我父皇当年的错误向你们兄妹道歉,我也知道道歉无用,但这是我由心而发的,荀老元帅与荀将军夫妇都重新安葬在你们的祖籍之地。”
荀英的手震了一震,爷爷与父母的消息确实能击中他内心最为柔软的一处,再一看到妹妹的眼中的坚决以及眼前这男子眼中的坚定,微眯了眯眼,手中的长剑缓缓地垂下,逝者已矣,但生者却可追,罢了,他只有一个妹妹。
于是,他张开双手道:“真儿,如果这是你要的,那哥哥一定会支持你的选择。”
荀真的心又感动起来,哥哥这话满是温暖,这一段情事走来,他与姑姑都一样无条件支持她的选择,于是她飞快地扑进他的怀里,“哥,谢谢你。”
宇文泓感觉到怀里空荡荡的,不禁有几分失落,这小女人有了兄长就忘了他,兄妹相拥这画面真碍眼,遂道:“既然如此,大舅子,我们是不是有事相商呢?”
“那是当然。”荀英道,他转头看向那愣着的十八铁骑,“我是来取你们守护的东西的,都过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它们重见天日了。”语气颇为感慨,那是荀家最大的遗产。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夜凉如水,荀真已经睡着了,宇文泓听到外头的响声,沉着地披衣下床,给她掖了掖被子,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这才推门出去。
一出房门,一柄软剑架到他的脖子之上,“说,你对我妹妹是不是真心的?”
荀英带着忿怒和焦虑的话语传进他的耳里,宇文泓就着月光看向他那一张严肃至极的脸,“荀英,如果这话是别人问孤,那孤不屑于回答,因为这是孤与她的事情,轮不到外人置喙,但你是她的兄长,所以,孤告诉你,孤对她从来不是玩弄的心态。”
荀英瞬也不瞬地看着他的眼睛,这个男人的目光带有上位人的威严,脸上的表情同样严肃而认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想到刚刚坐在会议厅时他强硬地将妹妹掳回他的怀里,这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
“如果你将来负了她,那么我一定亲手结果了你的性命,相信我,即使你是帝王,我也有本事杀得了你。”荀英警告地道。
宇文泓不禁想要笑出声,平生都是他在给人警告,很少人,不,正确来说是没有人敢给他警告,“孤的感情从来不到别人的主宰,即使是你也一样,荀英,你手中握有荀家给你的遗产,但这不代表你可以在孤的面前大放噘词。”他两手捏紧荀英架在他脖子上的剑,他是王者,不会随便允许别人将剑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眼眸一沉,“荀英,孤纵容你一次,只因你是荀真的兄长,但不代表会再纵容你第二次,荀家确实是有价值,但这还不值得孤屈尊降贵。”
好比今日荀英一进寨门就将十八铁骑打得落花流水,就是要向那群人证实自己有本事当荀家新一代的家主,而现在,他也要收复这个荀家的新家主,不然如何建立自己的威信?
因此,他的气势斗盛,眼里半分退让的意思也没有。
荀英的眼眸也一眯,原来他以为自己有够看得起他,两人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不弱,但是对于他曾经利用妹妹,利用姑姑的举动深恶痛绝。“今天你当着我妹的面为什么不说这样一番话?”
“她重视你,难道你希望看到因为我俩的原因而让她为难吗?”宇文泓冷笑一声。
荀英道:“你会这样做,无非是希望得到我的效忠,我们荀家对你们宇文皇室一片忠心,到头来得到又是什么?将来你当上了皇帝,坐拥三宫六院,你又将我妹妹置于何地?”
“没错,孤是想得到你的效忠,荀英,你是个人才,孤爱惜你,将来也必定会还荀家一个公道。至于真儿,孤心中自有对她的安置,这不用你操心。”宇文泓不喜欢外人过多地干涉他的情感,能给这样一个承诺已经是极限了。
荀英想要抽回自己的剑,但宇文泓却是夹得死紧,两人在暗暗地较劲,眼神都发狠地看着对方。
一场搏斗在所难免,宇文泓的手一松,荀英收回剑,两人一跃身到了庭前的空旷地,月光照耀着两人来来往往的拳脚。
躲在暗处偷看的十八铁骑都不禁咋舌,没想到那个宇文皇室的太子武艺如此高强。
“看来还是少爷更胜一筹。”铁十一道,“今天少爷露的这一手让我十分的汗颜,荀家总算后继有人了。”
“嗯,输在荀家后人的手上不丢脸……”铁一道。
众人纷纷给自己找回场子与面子,这话甚是得他们的心。
月光将缠斗中的两人的影子都拉长了,拳来拳往,在最后一次交手,两拳就要挥到对方的脸上之际,突然停住,半晌,双方颇有默契地共同收手。
荀英执起插在地上的剑,颇有深意地看了眼宇文泓,这人有胆有识,而且能屈能伸,确实不是那种只懂得享受的帝王。皇位危在旦夕,却能放下个人的得失,顾全大局,谋定而后动,这人若为皇必是一代明主。
荀家的使命他记得很清楚,他行了一个君臣之礼,再抬起头时,道:“记住,即使为了华国的江山稳定,我可以不与你算当年我们荀家之仇。但是若你负了我妹妹,那一切都将另当别论。”说完,即转身离去。
宇文泓抹去了唇角的血液,这个荀英还是手下留情了,但他要的不是与他争这武艺的高低,所以也不甚是在意输赢,他要的只是赢得人心。
嘴角含笑地转身推门进屋,看到月光如水照进屋里,床上的俏佳人浑然不知道外头的一场龙争虎斗,兀自睡得安宁,帮她掖好的被子被她单腿压在身下,而其中的洁白左腿正好压在被子上。。
他见状,呼吸突然一紧,情不自禁地走向她,低头就吻上她的红唇,带了几分粗野与狂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