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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得能跑掉?”日蚀王说。
“少说费话!”江辰月怕向易的爆脾气又上来,会多生事端。
好在向易这回倒是挺识相,估计是身上背着人不好发作,没有多说专心往前走。远远望见向字望!向易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刀斧手和巨人已经追了上来,冉郁摆出防御的姿势,但他也知道,对方真冲上来,他也未必挡得住。对方也没有轻举妄动。双方在港口对峙着,气氛极微秒,一触即发。
“你们先上去!”江辰月挟持着日蚀王上前一步,挡在冉郁和向易跟前。
船上海盗还搞不清什么情况,看到来了黑压压一大片杀气腾腾的刀斧手,便立即放下跳板,但就是没有人敢从船上下来。
“冉郁你带这家伙上去,我不走!”向易把小石头交给冉郁后说,冉郁二话不说,背着小石头跳上船。
“向易你发什么疯!”向易牛脾气上来了,江辰月就头痛,“你就不能照我说的做?”
“我不能留你在这!”
“你们有完没完,要走就快走!我可没什么耐心。”日蚀王将江辰月架在他脖子上的刀推开。
向易不可思议的看着日蚀王,他淡然的整理好衣装,将江辰月揽进怀中。
“怎么回事?辰月,你说怎么回事!”
“事情就是辰月用自己换了你们的命。不过呢他说,直接放你走,你会不肯。所以就演了这么出戏,结果你还真是不想要命呢!”
“辰月,你自己说!”向易不去理那个阴阳怪气的日蚀王,转着盯着辰月。
辰月扔掉手上的刀说:“就是这样的!”
“我他娘的不要你牺牲自己来换我!我向易的命还没那值钱,跟他们拼了!”
“向易!”不知为什么,辰月的眼睛竟然湿润了,他从日蚀王怀中挣脱出来,走到向易面前,轻抚着他的脸,缓缓道,“你的命很值钱,至少在我看来,比什么都值钱。”
这句话竟说的无比真切,向易着实一楞。
“向易,我以前打你,骂你,你别介怀,我……”辰月的声音竟有些哽咽。
向易突然上前抱住江辰月,。
“我走,我会好好活着,我会来救你,我会……等你回来,接着打我骂我,我决不还手!”
“我可不会客气。”
“嗯!”
日蚀王看着眼前这一幕,没有任何感动,甚至还凭空生出些嫉妒来。“够了吧!这个道别是不是长了些。”他冷冰冰地说。
“日蚀王,我记得你,我们还有下一回合!”
日蚀王昂着头,傲慢地说:“好我等着你!下次,我必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向易,别莽撞。去找骆雨峰,让他帮忙,去找我叔叔!”江辰月小声在向易耳边说完,将他推开。向易看着他静静走回日蚀王身边,那可恶的混蛋,还给了他一个胜利的眼神。是可忍孰不可忍,辰月你等着,我向易发誓一定会去救你。
冉郁将小石头安置好后,就跑到船舷上去想帮忙,结果却看到江辰月抱着向易,那气氛像是在决别,看得他也有些鼻子发酸,最后还只有向易独自上船来了。
“江大哥怎么不上来!”冉郁跟在向易后面追问。
向易边吸着鼻子,边下令道:“开船!”
“江大哥还在下面……”冉郁霎时明白了什么,一个鄢支贵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被挟持。要是鄢支想赶尽杀绝,怎么还会把船留下。江辰月和日蚀王做了交易罢,冉郁跑到船舷边上,看着渐渐远去模糊的江辰月,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都怪他们无能,打不过鄢支人,不然也用不着江辰月做那么大的牺牲了。
“现在去哪?”冉郁小心翼翼地问向易。
“安阳,去找骆雨峰!”
激战鄢支(四)
向易在船上发怒,把船舷的船板踢得咚咚响,海盗们都自觉离他三丈之外,防止自己变成那颤抖着的可怜船板。
出了这种事也应该让向易发泄下,冉郁暂时不去劝他,专心照顾着小石头。经过一番颠簸折腾,小石头也醒过来了,见到冉郁便问:“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你就别担心了!”冉郁道,“我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
小石头松出口气,道:“你没事就好,不然我都没办法向爷交待。”
“别再费心想怎么交待了,我们马上就回去找骆驼!”
“什么!”小石头突然坐起来,结果动作太大扯着伤口,眉毛拧成了一堆。
冉郁按着他躺回去,道:“你这是做什么?”
小石头想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最后几乎是拉着他的手恳求道:“你们别回安阳。”
冉郁心中不禁疑惑,说要回去找骆雨峰而已,小石头为什么这么大反应。还有小石头是个老实人,让他不要回安阳肯定有理由,冉郁很想知道这个理由是什么。
“为什么不能回安阳?”冉郁问。
小石头眼神闪躲,支支唔唔。看他为难的样子,怕是有人告诫过他,让他不要说。
“是骆雨峰不让说?”冉郁又问,能让小石头这么听话的,除了骆雨峰还有谁。
小石头僵硬的摇摇头说:“没有,是那个……那个……安阳正派人到处缉拿向易,不安全!”
“江大哥被鄢支人抓走了,向大哥这时候说要去安阳,肯定有什么原因,他不会就这么放弃。再说他不能去,我们也可以帮忙,安阳又没有连我们一起通缉。所以你不如说出来,有什么事大家也好有个准备。”冉郁道。
小石头好像是没辙了,抓耳挠腮实再想不出什么说词,慌乱中无意就把骆雨峰给供了出来,“爷不让我说!”
冉郁微微一笑,小石头知道自己说漏嘴,脸顿时就红了。
招都招了,那就全招了吧。说不定能把冉郁给吓回去呢,小石头老老实实说:“是林伯伯带来的消息,就是林管家,林骛。你认识的。”
“我知道。”冉郁不耐烦地问,“接下去呢?”
“哦,林伯伯说鄢支在安阳有内应,他们还打算要攻打安阳。爷就让我来照顾你,二也是看着你们,怕你们在这个时候回安阳。”
“骆雨峰就这么确定!”冉郁隐隐有些担忧。
“是啊!林伯伯好像跟鄢支人有什么私下的联系,可以套取些情报。他说的基本都属实,要不然怎么爷的船怎么很少被鄢支人劫呢!所以真的危险,就等这么几日,别去了!”
小石头刚说完,冉郁就霍然站起来,不像是被吓到了,反而显得有些愤怒!小石头下意识觉得自己这次估计又搞砸了,怎一个惨字了得!
“死骆驼就让你瞒着我这个?他以为我怕死?若真是如此,安阳有大难,怎么能不去帮忙。”冉郁眯起眼睛,“我说,他不会是把你扔过来,自己也跑了吧!”
小石头这才知道冉郁误会了,怪他嘴拙,所以忙替骆雨峰说话:“没有,爷说平日受到安阳百姓多方照顾,此时逃跑不义,所以他说他不会走!只是爷说你好像特别讨厌鄢支人,怕万一要是让你知道了,你会去惹麻烦。他还说我们还年轻,不应该被卷进去,打仗不是过家家,会死人的。”
这样说骆雨峰考虑得倒也没错,冉郁心中翻涌着的气恼情绪渐渐平静。现在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他就一定要去。冉郁确实只在安阳呆了没多久,安阳城中的人他也不熟,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安阳落得江桥那样的下场。
“我去找向大哥!你好好休息。”冉郁用不容质疑的声音说。冉郁出去后,小石头用手猛拍自己的脑门,暗骂自己怎么就这么笨呢,看冉郁这么坚决,任务恐怕是完不成了。
冉郁合上门,从怀中摸出手珠,那串据说可以避凶的手珠又碎了三颗珠子。上次碎一颗就遇见了日蚀王,差点交待了小命,这次碎三颗不知道有什么大事等着他。
冉郁深吸口气,眼前好像浮现出了安阳城,里面全是尸体,堆积如山。蛆虫从一具尸体里爬出来,而那尸体所穿的衣服,赫然是骆雨峰的,他紧紧闭着眼睛,身体充满了那种死亡特有的味道。冉郁心头一紧,不由紧紧皱起眉头,赶忙去找向易。
向易有点不敢相信,鄢支人没事去打安阳干什么。只不过听冉郁说的坚决,而且反正他们也要去。就加快了船速,但向易表示,再快也得三日。
向易喝令众海盗去干活,因为那窜手珠,和此前脑中关于骆雨峰的幻想,令冉郁隐隐有些不安。三日,竟然感觉很长!
三天里,向易几乎没有停下来休息过。小石头还在尽力劝说冉郁暂时不要去,可冉郁完全听不进,担忧烦躁,日子越长就越明显,死骆驼你皮糙肉厚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到了!”海盗们上扬的语调在看到港口的时候,顿时变得下抑,“安阳……”
冉郁和向易都看到了,港口已成为了瓦砾,连空气中都飘浮散着焦灰,鼻子里呼吸到的空气也有腐烂的味道,远远看着岸上有什么东西,一个个像凳子般摆在岸上。
安阳城的方向毫无动静,甚至听不见喊杀声音。向易带着手下,划着小船上了岸。
到了岸上他们才发现。海滩上面,几十个像是被活埋的死人,他们头支在外面,远看就像放在地上的圆凳子。
这场面实再太震撼了,连海盗都吓傻了。
小石头推开人群跑过去,在两具尸体边蹲下,悲伤地说:“于爷爷,小妮子,你们死得好惨。”说完还“咚咚”磕了好几个头。
“小石头,他们是安阳人?”冉郁有些很不好的预感。
小石头眼中含泪,点点头。
“支奴人真的打过来了,安阳城不会已经被攻破了吧!”向易也感觉到了。
冉郁拧着眉,低下头。死者里面有老人还有孩子,没有什么天大的事,他们应该不会选择背井乡,除非是有强迫他们。看情况不妙,鄢支人确确实实是打过来了。
向易停下来准备休整计划一下再向安阳城进发。没想到有个海盗指着安阳城的方向大喊道:“老大,城里好像着火了!”
众人望去安阳城方向果然大火冲天,映红了天空。看火势决不是一二间房烧着了,而是整个城都烧起来了。
冉郁下意识反应——鄢支人放火烧城,大事不妙,他当时拔腿就往安阳城的方向跑去。
“小兄弟,别去,敌人可能还在,危险!”
向易好像在叫他,冉郁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向着安阳跑去。渐渐呼吸着的空气变得炙热,冉郁已经能看见安阳城被吞没在大火里,一派死寂的景像。他似乎又看了那黑炭般,一碰就会粉碎的尸体,是他母亲的,是他妹妹的,也是骆雨峰的。
这世上对他好的人都死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报答。只能远远看着,冉郁讨厌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死骆驼,你不是很能耐嘛!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尸体扔到山上,让野狗吃掉,让蛇吞掉,让乌鸦啄食你的眼珠!
几个鄢支人不知从哪冒出来,看见冉郁,立即拔出刀来,哇哇叫着向他砍去。
冉郁正有有气没处使,见到他们冲上来,刚好杀个痛快。向易他们不放心冉郁一个人,也很快赶了上来,见到鄢支人同样没啥好气,打!
几番来回激斗后,鄢支人少,终于落了下峰,让向易他们杀得四零八落。
有个鄢支人见势头不妙,马上吹响了螺号求援!
“小兄弟,快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