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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后,再不愿跟别人说一句话,但凡有人上来搭腔,眉毛一竖眼神就跟要杀人似的。
可是,那些人却更觉好玩了。
流言越传越广,不多久,大康镇上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了镇上新开的那家棺材铺的老板娘是个美人,却又偏偏跟了个傻子男人,或许是那傻子男人不中用,老板娘夜夜守空房……
周锦当然也早就听到这些话,心里哀叹不已,她避开了平安镇上那些人对她的嫌恶,却避不开大康镇上这些人对她跟“傻子”凑一块的消遣,不过也罢了,到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们说腻了觉得没劲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说了。
周锦想得通透,也就不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话,有人再来说什么,她也不再跟先前那样淡笑应之,而是立马拉下脸摆明了态度,一来二去的,那些浑人知道老板娘是个正经的,也就不再轻浮的过来招惹了。
周锦对此很满意,然后一门心思开始经营起了棺材铺。也真当是树挪死人挪活,棺材铺搬来了大康镇,这生意还真好起来,店面开张没两天就接到了一单急活,最近她正忙着给容肃搭手好在三天后把棺材送过去。
可是,那些无甚背景的死了心,那些有甚背景的却对周锦的心思活络起来。
也不知哪个心眼坏的人自己吃不着,就把周锦的事捅到了镇上首富吴大富唯一的那个宝贝儿子吴多宝的耳里。
话说这吴多宝是个十里八乡听着这个名就摇头的人,此人仗着自己的老爹有钱,家中又有几门亲戚做着官,就有恃无恐的干净了坏事,他要高兴,杀人放火都不忌的,更别说强抢民女了,所以听说镇上新搬来个娇嫩如花的美人,心立马动了。再听说此女为人正经性子刚烈轻易不能入口,就更是心痒难耐了。在他心里,家的不如野的,野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强来的,周锦这么个的,那真是再好不过的货色!
吴多宝从来是个想吃就吃想做就做的人,被拍马跟随的人一阵撺掇,他就再等不及了,当下就带着人直奔了棺材铺。
可过去一瞧,门关着,一问,才知老板娘竟是好巧不巧的带着傻子跟儿子给赵家村的一户人家送棺材去了。
跟随的人便建议说要不明儿再来,可吴多宝喝多了酒正在兴头上哪能等到明天,当下便将跟随的人呵斥一通,跟随的人立马改口,说是如果爷愿意咱们可以一路寻过去,到时候拖到荒郊野外,倒也是一桩趣味。吴多宝听着兴致大增,狠狠的夸奖了那人一番后就调转马头往赵家村的方向跑去。
……
再说周锦三人送完了棺材拿了余下未给的钱就坐着驴车往回赶了。
此时已是二月中旬,山野上星星点点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阳光也大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穿着大袄还嫌着热。
容肃赶着路热得慌便停下车想要脱衣裳。
周锦见着赶紧拦住:“别脱!要春捂的,不然冻着了难好!”
容肃感到身上闷闷的好不舒服,就拍拍自己的胸脯道:“不怕,我身子壮,不会生病的!”说着也不等周锦再说,就利索的解了扣子把外边的棉袄脱了。
一脱,里面只剩下了墨色的一件锦袍——这还是他来时穿的那身。容肃还嫌热,就又把两边的袖子挽起来 。
这么一来,周锦有些看晃眼了。
一冬天容肃都穿着宽大的棉袄,身材岁好却终看不过,更别说还是粗陋没型的布料了,此时他穿着这料子明显就看上去好得多并且剪裁合身的衣裳,整个人的气势立马不一样了。
英挺有力,像极了个男人!
怪不得那些大胆的妇人会借机掐掐摸摸占便宜呢!
想着昨天容肃跟她说“为什么对面那些大娘大婶总是要掐他”时那一脸郁闷的样,周锦就禁不住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也不知道到了夏热穿起短褂的时候,那些女人又该怎么吃他豆腐了。
“娘,你在傻笑什么啊?”周舟正在啃刚从路边摘的野果,冷不丁见到周锦笑得莫名,纳闷问道。
容肃闻言,也转过了头看向周锦。
周锦不答,只抬起头看向容肃,半晌后又敛起笑意正色道:“小白,下回那些女人再摸你掐你,你可得躲着,不能让她们再占了你的便宜去!”
容肃不知周锦为什么突然这么严肃了,但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点下了头,反正他也不喜欢被她们摸。
而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阵阵马蹄声,隐隐还伴随着几句人声,细听之下,竟是一句“在那!他们在那!”
周锦诧异,偏头一看,却见前面小道上飞驰而来三四匹马,马后依稀还跟着数个人。眼皮一跳,感觉到了不妙。
果然很快,那些人马在跟前停住又将他们三人围了起来,周锦神色一凛,下意识的将周舟护了起来。
为首的吴多宝胖脸红润,一双细长的眼睛赤裸裸的闪现着淫邪的目光,他坐在马上绕了驴车一圈,居高临下将周锦看了个透,然后才停住道:“果然有几分姿色!嘿嘿,今日就让小爷我好好尝尝!”说着,翻身下马,却因为酒喝多了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跟班见他满意了,各个眉开眼笑,也不等他吩咐,就上前要把容肃跟周舟拉开。他们得把碍眼的挪开,否则自家少爷怎么能够玩得尽兴呢!
容肃不明就里,见几个大汉上来就要抓着他走有些焦急,而周锦看着他们就要来抢走周舟也吓得不轻,她自然是要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的,急吼道:“你们要做什么!给我放手!”
她将周舟抱得紧,那些人抢不走,就又喊着人来拉周锦,于是很快周舟就被抱着走开。
“周舟!”
“娘!”
周锦赶紧下车要抢人,可这时吴多宝已拉扯着衣裳走了过来,并道:“赶紧把人都弄开!你们俩个!把她拖到那边花丛里去!小爷我都等不及了!”
周锦想要再喊,可已被捂住了嘴,她死命挣扎,可到底难敌两个汉子的力气,最后硬是满脸惊骇的被连拽带摸的拖到了花丛里。
花丛茂密,遮住了视线,仅看得见朗朗晴天,再看不到驴车,傻子跟孩子。昂着身子扑腾着要起,却也只见得一个笑得无耻至极的公子哥正一步步的走来。
周锦突然一阵绝望,眼角泪水滚滚落下。
而那边,容肃正被五六个人纠缠着脱不得身,慌乱间回头见不见了周锦,吓得脸色发白,也顾不得别人拿着木棍狠狠打着他了,只站定着大声喊道:
——“锦娘!”
☆、等我回来就成亲
周锦听到容肃的喊声,更加剧烈的挣扎起来。她一动,边上的花丛也就乱摇乱晃起来,容肃眼尖,看到了周锦露在外头的半个鞋面,眼睛一睁,立马就要扑过去。
吴多宝的那些狗腿子怎能让他跑掉,忙将他拦腰拖住,其他几个也抓胳膊的拽胳膊,推后背的推后背,说话也是软硬皆施黑脸白脸俱上,有的嬉皮笑脸的拉着他哄着,有的连推带打的骂着,总之就是不让他过去。
容肃惦记着周锦的安危心急如焚,可是这些人就跟捕鱼的网似的,前前后后将他束缚的死死的怎么也动弹不了,他又急又怒却无可奈何,一张脸就憋得通红。他很想将这些人一个个拎起来扭断脖子,脑海里这些画面不停在浮现,可是他不敢,周锦之前的那些话他记得牢牢的,再有下次,他可就会被赶走了啊!
骨子里似乎有些东西再流窜,横冲直撞的窜得他心都疼,容肃通红了眼,都快要急哭了。
而这时,花丛里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喊声,却是周锦发了狠的在折腾时咬上了捂住自己嘴的那只手,那人吃痛惊呼起来。只是这喊声太过尖锐,一时分不清究竟,容肃心惊之下只以为是周锦所喊,顿时汗毛竖起,就再顾不得什么清规戒律。
肩膀猛地一拧,将困住自己间的那人甩开,手臂得了自由,又一把将抱着自己腰的那人拎起,眼中冲了血,看到边上一块大石,就将这人狠狠砸了过去。
那人脑袋撞上,顿时出了血。
他的戾气一瞬高涨,周身杀气腾腾,原先那些人只觉这是个傻子可以任意欺负,冷不丁见他跟变了个人似的,都被骇住了,纷纷后退,一时不敢上前。
容肃也不搭理他们,见没人拦了,快步就朝花丛里走去。而当他走近时看到眼前的景象,轰的一下,头都似炸开了。
只见周锦被两个人死死按在地上,一个人分开她的腿正要扒拉她的裤子。边上花茎折断一片,花落了她一身,而她的表情却可怕至极。泪流满面,却睁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宁死不从的决绝。
她的衣衫凌乱,可人还在奋力挣扎,脚挣脱出束缚后,更是毫不留情的就踹向腿旁的吴多宝。吴多宝被踹中,大怒,站起就狠狠甩了周锦一个耳刮子。
那一巴掌响亮之极,正飞奔过来的容肃听到后怔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就跟个野兽似的冲了上来。
“啊!”他大吼一声,就直奔吴多宝,然后一拳头就挥了上去,吴多宝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容肃抬起一脚就狠狠踹上。那一脚正中胸口,于是几声断裂声就响了起来,吴多宝痛得变色,可还来不及喊出,整个人就被拎着举起又丢出去。
边上是高低不平的石子堆,吴多宝后背砸到,顿时满口血喷了出来,然后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从容肃跑过来到他将吴多宝丢出去,一切都似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那帮狗腿反应不及,都惊住了,愣了半晌后,才个个跑来呼道:“少爷!少爷!”
容肃原本还沉浸在怒火中,将吴多宝扔掉后就呼哧呼哧喘着气,此时听得这一声声惊呼,心中一凛,再看他一动不动,脸色立马变了,迅速回头看向周锦,目光开始发颤:“锦娘……”
他又想起周锦原来的那些警告了。
周锦已经拢着衣裳站起身了,刚才一瞬的变故她也全看在了眼底,见吴多宝被一脚踢飞就没了动静人一下就懵住了,此时听得容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猛地回神,眼神里满是骇然,而后想到了什么,赶紧拉着他道:“小白!我们快走!”
“娘!娘!”这时周舟也跑了过来了,束缚着他的那个人看到自家公子出事了也顾不得他了,他得了自由就连忙来寻周锦。
周锦拉着一大一小就回到驴车旁,也不让容肃赶车,直接上了车头拉起缰绳就赶起了车来。走时又回头看向花丛里,见还是一个个在哀嚎着,眼神一沉,更是加快了速度。
那帮人手忙脚乱的围着吴多宝,倒是一个人也没发觉他们跑了。
……
一路奔走回到棺材铺,周锦脸色已如纸白,也顾不得白天黑夜,关上门就紧紧抵住,胸脯起伏着,眼神灼热却没了聚焦,是吓坏了。
“娘。”周舟也很紧张,小脸上满是恐慌。
周锦听得儿子呼声,茫然低头,然后心底的话就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