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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末小心的伺侯在一旁,心想着公主一定是在乾清宫受了气,这才会如此的,说实在话,大伙都瞧着宫中的这些主子贵人金尊玉贵的,看着好,心里羡慕,哪里知道宫中主子们的苦啊,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得忍着咽着,一点一滴都不能表现出来,照她想来,还不如寻常百姓家快活呢。
天瑞闭眼沉思,她现在总算明白康熙为什么会不同意了,怕以康熙的精明程度也猜到了她这策略的厉害之处了。
是,那些东西或许是会损害到某些人的利益,可是,历史的车轮是不断前进的,每一样改革过程中都会损害到一部分人的利益,这种阵痛是免不了的。
商业发展中,或者会损害到农民或者大地主的利益,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工商业是一定要努力发展的,康熙或许看到了工商业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商人会翻手云覆手雨,会分薄帝王的权利,才会努力反对的。
天瑞感觉很失望,她早早的给康熙看了那日记,告诉康熙若是不改革大清会是什么样子,君王的权利不分薄出去,不促进工商业发展,百年之后,西方侵略者入侵,到时候国破家亡,难道这点还不够打动康熙吗?
他心里或许明白,可却把个人得失看的太重了,宁可拉着天下百姓一路走到黑,也不愿意放弃点什么。
天瑞感觉她真是白瞎了眼了,先前看着康熙还挺有魄力去改革的,这些年制造枪炮,也挺鼓励工商业的,却哪知道,不过才几年过去,竟又裹足不前了,他这会儿才三十多岁啊,若再过十几年,等到他老了的时候,怕会更糊涂了吧。
天瑞握紧拳头,冷哼一声,心道,果然,倒行逆施是大清君主的拿手好戏,这才多长时间,就又后悔对大清进行改革了。
这还不是改革到最厉害的时候呢,若到了那时候,康熙怕更会迫于压力进行妥协吧,到时候,或许会把全盘否定,全部打倒重来呢,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这时候,天瑞很担心,要真是那样又该如何?她一切努力全白费了啊
“冬末,去西郊”天瑞闭着眼睛跟冬末说了一句,就又开始沉默起来。
马车拐了弯朝西而去,天瑞扭过头装作要睡觉的样子,眼中一行清泪却流了出来。
她一直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碰到再苦再难的事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灰心,她一直坚信一定能够闯过去,熬过去,可今天康熙却给她一次沉重的打击,天瑞心里闷闷的,憋的难受,实在受不住了,真的很想找个地方大哭一场。
她心里的苦闷无处诉,和兄弟姐妹去说,又怕给他们招来麻烦,和奴才们去说,又有哪一个能够理解。
这一刻,天瑞就在想,如果陈伦炯在的话该有多好,至少,她还有个能够说话的人,可惜,这人却在万里之遥,想够都够不着呢。
“哎呀”一声惊叫和呼痛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天瑞悄悄抹掉眼泪,扭头淡然道:“冬末,看看怎么回事?”
冬末挑帘子下了马车,在外边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又上了马车,在天瑞面前小声说了一番之后,天瑞皱眉想了一下,笑了起来:“让他们跟着吧,你出去再雇一辆马车,拉他们到西山的庄子里。”
“是”冬末行了礼,跳下去自办好了事情,这才又进来让人赶着马车再度行驶起来。
因为有了这意外,天瑞也不再东想西想,只靠着闭目养神,过了好一会儿车子才到西郊。
天瑞扶着冬末的手下了车,自进了她前两年置办的庄子内,才进大厅就见厅里已经坐了一男一女两个少年,两个少年见她进来,忙不迭的扑通跪倒在地,嗑头嗑的那叫一个响。
天瑞坐下,早有人端了茶上来,她端起来喝了一口,盯着那两个人瞧了半晌,这才放下茶杯问道:“说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
两个少年里边,女孩子明显的居大,嗑完头之后抢先道:“回您的话,小女子名唤苏盈盈,乃江苏人士,因家里遭了灾,和幼递随家父进京寻亲,却没想到寻亲不着,家父也病倒了,小女子变卖了所有东西,都没救得了家父性命,前些日子家父去了,小女子和幼弟实在没有着落,这才流落街头,因着没有钱财,好几日水米不沾,不想冲撞了您,咱们给您赔罪了。”
那女孩不知道天瑞的身份,不过看天瑞的穿着气势也知道是贵人,就小心翼翼的回答着。
天瑞托着下巴瞧了他们一会儿,看那个少年穿着倒还整齐,脸上也干净一些,瞧起来倒是挺俊秀的,偏这女孩子穿的破破烂烂,一脸的乌七抹黑,瞧起来脏的紧。
她心里思量了一下,笑道:“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先起来吧,我瞧你说话很干净利落,又斯文的紧,怕是读过书的吧。”
苏盈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略识几个字罢了”
天瑞点头,瞧了冬末一眼:“冬末,带他们下去梳洗一下,一会儿再过来吧。”
冬末虽然不知道天瑞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大发善心,收留这两个不相识的人,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带着两个人下去梳洗了。
冬末走后,天瑞靠着椅背轻笑起来,这两个人倒还真是有意思,那个少年虽然不说话,不过瞧着也不是没有主见的,女孩子更是胆大心细,应该不是平常人家养得出来的。
有了苏盈盈姐弟俩这件事情,天瑞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来,便也不再伤心难过,只坐着静静的等着,想要瞧瞧这两个人梳洗过后会是怎么一种样子,若是好的,她也不介意收留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冬末带着两个人进来,天瑞定眼瞧了,不由的惊叹连连。
心道怪不得这苏盈盈要穿的那么破烂,又把脸硬是抹黑呢,就她这长相身条,要不是如此,怕不定被哪个达官贵人抢了去吧。
再看苏盈盈的弟弟,小伙子也是很俊秀的,带着江南水乡的那种灵秀和文静,一举一动都透着那么一股子说不出来的韵味。
笑了笑,天瑞伸手点了点桌子,看着苏盈盈道:“若是我给你弟弟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你能不能帮我办件事情,这件事情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苏盈盈一愣,抬头看着天瑞,不晓得要怎么回答,而她弟弟早急了,腾的站了起来:“姐姐,不要听她诓你,咱们走,我就是讨饭,也不要出卖姐姐。”
“大胆”冬末早就看不下去了,公主什么时候诓过人,再者说,公主诓这么两个人有什么好处,有什么意思:“这是固伦天瑞公主,诓你们两个叫化子做甚?”。。。
第二六九章六年
“固伦公主?”
苏盈盈姐弟呆了半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就怕这是什么仙人跳之类的,来骗他们卖身。
天瑞笑笑,很满意这对姐弟的警惕心,从怀里拿出一个牌子来,递给苏盈盈:“我知你们不信,我也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先给你们几日时间好好的考虑一下,若是想好了,就使这个牌子去内务府凌普大人府上找他,他自会给你们安排的。”
说完了话,天瑞站起来道:“冬末,就把他们安顿在庄子上吧,也省的他们出了门被人骗了抢了去。”
冬末低头一笑,道了声是,带着姐弟俩下去。
她一边走一边暗想,果然公主小心眼的劲上来了,暗地里拿话刺人呢。
苏盈盈拿着令牌,神情晃忽的被人给带了下去,到了客房吃着香甜的饭菜,还有一种疑似梦中的感觉。
天瑞又在庄子上呆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些东西,就坐车去了恭亲王府,她和康熙说要去找恭亲王比喝酒,如果不去恭亲王府,不知道康熙又会怎么想。
这一路上,天瑞思来想去,还是认为她自己太过冒失了些,时机不到就对康熙提出这种策略,不说康熙接受不了,就是任何君王也有些难以接受的。
天瑞打定了主意,以后的一段时间还得要忍耐啊,只有能忍的人,才能最终胜利,看历史上的雍正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在忍耐的同时,天瑞还得先把噶尔丹给解决掉,她把苏盈盈姐弟俩留下来,也是瞧中了苏盈盈,打算来次无间道,把噶尔丹彻底的废掉。
在恭亲王府,天瑞和恭亲王你一杯我一杯倒是喝了个痛快,等到回宫的时候,天瑞竟然喝的醉醺醺,有些迷糊起来。
恭亲王原本打算留她在王府过夜,天瑞却不同意,硬撑着坐车回了宫。
一回景仁宫就吐个昏天黑地,吐完了心里也痛快了一些,洗漱一番之后直接上床蒙了被子睡觉,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也不是自怨自艾的人,既然这种法子不行,那就换种法子再试。
自这日之后,天瑞对康熙更是孝敬恭顺起来,经常做些小点心给康熙送去吃,又常陪他聊天说笑,康熙喜欢西洋的那些数学物理之类的东西,天瑞也陪着他做,父女俩经常比赛谁解题解的快。
在天瑞不放水的情况之下,康熙多半是会输的。
天瑞又通过南方的海商弄了西洋的新鲜玩意,在康熙处理完国事的时候,经常拿去和康熙拆了再组装,研究各种东西的原理,又趁康熙玩的正高兴的时候,提出某种原理可否用在别的地方,或者组装成别的东西之类的话题,常常让康熙耳目一新,自此对天瑞更加恩宠。
天瑞不懂女红,不过,还是会织毛线的,前世的时候,她弟弟所穿的毛衣毛裤之类的东西也全是出自她的手中,她让人纺了各色毛线,亲手给康熙织成毛衣毛裤还有帽子手套这种东西,倒真是一副孝顺女儿样子。
康熙本身就很遗憾于天瑞不通女红,认为自家完美的女儿有这种缺陷是要不得的,后来穿戴上天瑞织的毛线衣服帽子,很是得意了几天,有时候接见大臣的时候也穿着天瑞给他织的毛衣,戴着毛线帽,向别人显摆他家闺女有多心灵手巧,有多孝顺。
有一次天瑞见了康熙那显摆的样子,回去之后大笑了好几天。
无它,实在是太好笑了,天瑞给康熙织的毛衣完全是仿照现代的样式织的,圆领斜肩,毛衣盖过腰间,毛衣有弹性,穿在身上很服贴,康熙身材不错,穿上还挺好看。
可这衣服要搭配啊,他梳着漆黑辫子,头上戴着盖耳朵的毛线帽,上身穿着紧身带素色花纹的毛衣,下身却穿着明黄裙子,明黄的靴子,还臭美的很得意的硬是走在别人前边,不住的让别人看他的衣服,时不时的摇摇脑袋,显摆一下他的帽子有多暖和,连耳朵也能护住,那打扮,那神情,真是有够……怎么说呢,幼稚加搞笑的。
不过,这种事情哪个敢跟康熙提,谁吃饱了撑的去惹他,别人是不敢,天瑞倒是敢,不过,天瑞却是不提,她倒是很乐意看康熙出洋相,自己也跟着找点乐趣啊。
康熙瞧着天瑞没有生他的气,反而比以前更加的孝顺贴心,就感觉很对不住天瑞,虽然并没有实行天瑞提出的策略,不过,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只要天瑞提出来的,康熙能应的全都应了,更让人感慨了一把天瑞的圣宠之盛,那真不是别人可比的。
父女俩这么相处着,慢慢把先前的